《银魂之睦月》宁愿清浅

3、往昔

　　……
　　…………
　　这是一间简陋空旷的屋子，但即使如此，也是已经没落的桂家的宅子，是松本村为数不多的“大”房子。而这个大房子，却只住着一个孩子，一个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的孩子。
　　这一年，屋外寒风冽冽，下了三天的大雪，也开始渐渐停下，已经到了年节的时候了。屋内，在屋子中央摆放的炉火上，正煮着一锅菜粥。桂小太郎坐在炉火边的软垫上，正拿着汤勺在锅中搅拌着，冷凝的空气，仿佛让锅中随着温度升高而升起的热气也要冻僵了一般。一旁的盘子上，还放着三个白米饭团，以及一个空着的碗。
　　这般清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些时候了，这也是桂小太郎第一次独自过年。没有往日阿婆的念叨声，还真是……
　　不习惯呢。
　　桂小太郎心想着，放下了汤勺，看着炉火中燃烧着的火焰。可是，即使是一个人，日子也要过下去的。
　　屋外那棵有着百年历史的雪松上，积雪压着枝桠，风一吹，雪就掉落到了地上。因为雪停了，村里的孩子们在吃过中饭后，都兴奋的出门打雪仗，堆雪人，在积了厚厚一层雪的雪地上打打闹闹，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叩叩叩——”
　　这时候，桂家的大门被敲响。桂小太郎奇怪着会是谁？毕竟，平常家里都不会有人来拜访的，阿婆去世后就更是无人问津了——啊！难道是高杉？可是，这几天他应该被他父亲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吧？
　　桂小太郎跑到庭院中，拉开门闩，打开门，接着，就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你好呀~有什么事吗？”桂小太郎看着女孩的斜扎在左侧的银色马尾辫，以及一双银红色的大眼睛，惊奇了一下——这真是少见的发色和眸色呢！
　　女孩望了眼大门口的名牌，道：“哥哥姓桂吗？”
　　“嗯！我叫桂小太郎，你呢？你是谁？”桂小太郎说道。
　　而后，女孩皱了皱眉，似乎纠结了一下，接着便道：“我喜欢这个姓氏呢！哥哥，我叫睦月！从今天开始我就叫桂睦月啦！”
　　“你没有姓吗？”
　　“嗯！没有！但很久以前我就姓桂来着，不过现在不是了……”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这是桂小太郎对睦月的第一印象，无所谓好与坏，只觉得这孩子该是无家可归的，否则为什么连姓氏都是随便看来的呢？在桂小太郎的观念中，没有姓氏就等于没有家，没有父母和亲人。
　　“你一个人吗？”好奇于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桂小太郎耐着性子询问着——似乎也是他这段时间一个人憋闷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要进来坐会儿吗？外面冷，屋子里很暖和哦~”
　　睦月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便道：“啊！老师在叫我回去啦！那，哥哥~我走啦！”说着，转身就跑，似乎想起来什么，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脸上挂着微笑，朝桂小太郎挥了挥手，然后才转身离开。
　　等桂小太郎反应过来，睦月早已跑得没影儿了。在门口呆立了几分钟后，叹了口气，眼中带着点点失落，然后才关上了门，面对着满院子的寒风，以及一屋子的孤寂。
　　应该……还会再见面的吧？
　　桂小太郎这样想着，只是，女孩并未再次登门，而他也很快就把这个冬天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直到那个夏天的午后，桂小太郎再次遇见了睦月。
　　在松下村塾的道馆里……
　　……
　　…………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睦月从美好的回忆中醒来，而她面对的，却是一张熟悉的秀气的脸蛋。
　　“桂君？你——”睦月一下从床上坐起，接着，大脑一阵空白，看着睡眼惺忪渐渐醒来接着惊异的看着她的桂小太郎。她不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似乎在她昏迷之前还闻到了什么味道，然后……
　　唉？她、他、他们……
　　“啊！——”什么的完全没有，睦月只是淡定的看了眼盖在身上的毯子，以及旁边半裸的、“伤痕”累累的美男，而这美男她还认识，睦月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幸好醒来后看到的不是什么陌生人？
　　多西哟~！她保存了两世的清白就这么没了！啊啊！到底是哪个混蛋算计了她！睦月内心后知后觉的抓狂着，她可不信是白痴假发！要是白痴假发会这样的事，她的名字就颠倒了写！而且——睦月又看了眼将毯子抓在怀里比她还像被强了的小媳妇样的桂小太郎，叹气，她不会是把人家怎么了吧？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是她吃亏最大啊……
　　“睦月？”桂小太郎原本是听说了些事，打算潜进城堡找睦月问个究竟的，然而却不小心在“蹲点”的时候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睦月……嘛~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睦月，你要和将军订婚是真的吗？”
　　“哈？”睦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住了，而她的表情，让桂小太郎误以为是真的，神情立即变得有些落寞。
　　“所以，你这次来江户，除了参加前任将军的寿宴外，还有见现任将军的目的了？为什么你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呢？睦月……”
　　感觉这孩子又要碎碎念了，而且他的怨念似乎越来越深，睦月扯了扯嘴角，打断了桂小太郎的话，说道：“谁跟你说我要和德川茂茂订婚了？”
　　“不是吗？”
　　“我就是来退婚的。”睦月叹气，淡淡说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老头的意思是就这样让我嫁了，也省的在他眼前晃悠，惹他心烦，不过，老头也没几天好活了，他最近身体也欠安的很，想看唯一的闺女出嫁也算是他唯一的心愿了吧。”
　　“可是，你嫁了，那谁来继承那个位子？”
　　“在他看来，只要我帮忙稳固德川政权，天道众那边自然会帮他解决继承人的问题。”睦月哼声，“稳固什么德川政权？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没志气的皇帝！不想着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权力，还想着让别人代劳，那还不如干脆不要这个皇权当个普通老百姓得了——”
　　“睦月，当心隔墙有耳。”桂小太郎说着，捂住了睦月的嘴，视线由上至下，看着睦月的身体，两行鼻血就这么流了下来，脸颊也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触电一样收回了手，“你、你、快把衣服穿上！等下可能会有人闯进来——”说完，桂小太郎便翻身下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上，同时也将地上属于睦月的衣服捡了起来，丢给睦月。
　　“喂，假发，你一个攘夷头领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唉！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睦月撇了撇嘴，问道。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不满的纠正，“睦月，我说过别再叫我假发了！”虽然知道这样说没多大作用，不由垮下了肩膀，“我是穿着女装混进来的，来打探情报，然后——然后我就不清楚了。”
　　只是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看到睦月笑吟吟的拿着一件女装的和服，道：“要我帮你更衣吗？友情提示，你穿的是我的那件男式和服。”
　　“啊，不用了。”接着，桂小太郎就在睦月“凌迟”的目光下，换回了衣服。
　　“啧~没想到假发你的身材这么好，看这腰细的，怪不得连我的衣服都能穿下，啧~屁股真大，不过据说屁股大好生孩子，啧啧~就是【哔——】小了点，果然男生女相的男人那方面不行吗？”
　　如此如此，这般那般的被“评论”了一番，没羞没臊掉尽节操的话语，差点没让桂小太郎泪奔——睦月你跟银时学坏了！这么想着的同时，桂小太郎表示，他早已忘了睦月和银时算是青梅竹马，早在认识他之前就认识了银时……
　　“别说了睦月！”
　　“害羞什么？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被我看光了，还有什么清白？”睦月又道。
　　“不是害羞！睦月！你是女孩子，拜托你矜持点啊！”桂小太郎穿上了女式的和服，虽然像女人但掩饰不了他的真实性别，大概……
　　只能说，现在的桂小太郎，还嫩着呢。
　　“下次穿女装的时候，记得脸上要化妆，还有，喉结用领子遮挡着，否则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男的，另外，最好去打个耳洞，戴个耳环耳坠什么的也不容易露陷。”睦月说着，淡淡的看了看四周。
　　这还是她住的地方，就不知道阿苏在哪儿，还有，那个迷香……想着，睦月看了眼桂小太郎，垂眸，银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睦月，”桂小太郎一直注意着睦月的神色，似乎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不过却也看到了睦月脸上的怀疑，那种像是“你没有老实的跟我说你在这里的原因，难道算计我的是你”的样子，让桂小太郎生出一丝委屈感，随后又道：“你不信我吗？”
　　“一切太过自然了不是吗？”睦月说着，走到了卧室的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厅中有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一个是阿苏，被好好的安置在一旁的躺椅上，另一个……是一桥喜喜。不过看他被揍的惨样，似乎昨天还发生了些什么？
　　所以，睦月大概能脑补出一些什么了，可是，这人该怎么办呢？
　　“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进了你的屋子，所以才来看看，毕竟，谁也没想到堂堂一桥家的人也会这么无耻。”桂小太郎走出里屋，站在睦月身后，说道，“他对你动手动脚的，我忍不住就砸晕了他。”
　　看着一桥喜喜那鼻青脸肿连牙齿都断掉几颗的样子，睦月又看了眼桂小太郎，眼神无声的吐槽着：大哥，你确定你只是砸晕了他而不是揍了他一顿？
　　“本来是打算把你放床上就走的，结果你拉着我不放，我也没办法，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起来，那个时候我还闻到了奇怪的味道，睦月，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样啊……原来你还做了这么多事？”
　　“睦月，你……不信我吗？”
　　睦月起身，正眼看着桂小太郎，淡淡说道：“不是不信，只是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就算我再怎么讨厌勾心斗角，也得提防着一些，即使是最熟悉的人。”
　　“是吗？睦月……”桂小太郎上前一步，环住睦月的腰，抱着她，道：“睦月，来我身边吧！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变得和那些人一样……那些事，让我来做就可以了……”
　　“桂君……”听到桂小太郎的话，睦月心下有些触动，任由他抱着，却道：“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要是有人发现一桥喜喜不见了，事情就大了。”没有正面回应，也没有任何的说辞和解释，睦月只是歉意的看了眼桂小太郎，接着，便推开了他。
　　“这就是，”桂小太郎满脸写着失落，“你的答案吗？”
　　“桂君，你会是这场变革的胜利者，而我，终究只是皇室、德川家的棋子，我的命运，如果不是继承皇位，那便是嫁进德川家。”
　　其实……
　　我们不该有交集……
　　而维系我们的那个人……
　　也早已死去……
　　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