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准书生

2、所谓朋友

　　“不用这个样子，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要是发生一些无可避免的事，你也不会受到影响。”
　　娜姐见到方显靠在车后座一脸的面无表情就安慰了一句。方显回她一个笑脸，让她在路边上停下车来。
　　“我今天约了人，就不回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发信息。
　　娜姐摇了摇头：“真该让他们把程清的花边绯闻都栽在你头上，让你学学乖。”
　　“娜姐哪舍得。”方显一笑，瞧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指着路边的车说：“就停这，我就在这下。”

　　“我是舍不得，我舍不得不代表他们舍不得。你大半年不见人，这会儿好不容易出现，他们能放过你？”
　　娜姐也是苦口婆心，不过显然没用。方显要做的事，基本上谁都拦不住。

　　他笑着下车，对经纪人和助理挥挥手：“明天见。”
　　“七少，您和程清刚来了个彗星撞地球，您不担心？”
　　“少给我乌鸦嘴。真走了，你们路上当心点。”

　　关上车门，方显解锁了自己的车。这大半年一直在国外，他都快忘了这个城市的气息了。他约了人去尝菜，要试试这国内的佳肴。不过都这时间了，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开没开。
　　把车速提了上去，方显往约定的地方开。

　　这也是一路的运气背，居然一个红绿灯都没落下，每到一个路口就要等上三四十秒。他不耐的敲着方向盘，左右瞧着。
　　一个不小心，别给小田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方显闭了闭眼，绿灯右转，找个位置停车。这是他遇到狗仔一贯的做法，不跑不躲，直接上去和人聊聊天。实在有事的时候就给人劝退，不然可真够闹心。
　　一般他在车上坐着不下来，行里的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是自己走，就会过来打招呼。这时候方显再出去，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今天，他都等了一分钟了，那家伙还猫在车上不动弹。方显不满的蹙眉，莫非是碰上新人？他不过大半年没回国，怎么派来跟自己的就成了新手？
　　这是证明他在国内已经没市场了？

　　不应该啊。虽然这一次拿奖的焦点都在入围的程清那，可自己毕竟是蝉联三届，不至于差别待遇成这样。
　　方显正在这兀自的想着，也思考着是不是带着这个新人一起去试菜。他看了看表，又考虑了一分钟，准备发动汽车离开。

　　还没动，他就看见小狗仔举起了相机。镜头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对面蛋糕店里。
　　方显往后一仰，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不走运，被这样跟拍。
　　远远看去，竟然是那个刚从颁奖礼出来，衣服还没换的程清。而程清旁边的……方显不太认得，但看上去不陌生，应该是圈子里的面孔。

　　要想红，找程清。
　　这不，机位都对好了，就等着明天的头条新闻。
　　方显笑了笑，他摸不清是程清因为失了奖杯而找事呢，还是那个女艺人想趁着这个机会上位，或者，他们的确有点什么。

　　不管怎样，都和他方显没关系。圈里面那么多人，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往上爬的人多了，要真能爬上去也是本事。
　　就像现在那个对准方向的镜头，红和黑，也不过就是毫厘之间。
　　方显发动汽车，他可不打算干预这件事。

　　开了一段路之后，就撞见前方路段竖着“修路绕行”的牌子。方显左右看了一看，调转车头往回开去。
　　这条路居然只能在刚刚的十字路口换行，那势必又得见到程清。
　　方显有点不耐烦，总觉得今天和程清遇上的次数太多了。

　　在他就要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下意识的往蛋糕店的方向看过去。正巧见着程清和那个女艺人走出来。
　　大晚上的戴那么大的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公众人物一样。
　　方显扶嘲讽似的一笑，突然就踩了刹车。

　　他想到，自己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个“好朋友”的言论坐实。这样无论今天程清是怎么回答记者的，都将不攻自破。
　　调整心情，方显自然的找个位置停车，像老友一样的叫了程清。在对面两人诧异之余，更是诧异看向那个女艺人：“怎么，这是……要一起？”

　　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让这句话有多重的意思。
　　程清愣了一瞬，像是解释：“林小姐有点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
　　“去医院……”方显面露疑惑，瞧了一眼那辆明显带着女性品味的汽车：“开她的车？”

　　“我今天没有开车出来。”程清毕竟是在这个圈子混了十年的，当然知道在大晚上开女艺人的车同行是很危险的事，“方显，你要是方便……”
　　程清的话还没说完，那位林小姐就抢白道：“不用了、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前段时间通告太多，累出点小病。程师兄就是喜欢小题大做，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一个林小姐，一个程师兄。
　　方显挑挑眉毛，这称呼上的学问可是真是大了。
　　“那林小姐能开车吗？”
　　“可以的，没什么问题。”

　　程清看过去，“你刚刚头晕的都要站不稳了。现在还能开车？”
　　这话一说，林小姐略显尴尬，方显简直想笑出声来。这真是不会说话啊，怎么能这么逗呢。

　　“我看也是，你给助理打个电话，这时不时头晕的毛病可大可小，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方显在圈内是出名的随和好相处，这会儿怎么能让女士带病自己离开，“这离三医院不远，你叫助理直接在那接你。怎么样？”
　　“那就麻烦七少了。”
　　“就顺路的事儿，不麻烦。”

　　方显温和的笑着，下车给女士拉开车门。关上车门的时候对程清说：“傻杵着干嘛，走啊。”
　　他这一切做的相当自然，就像他一开始就约好了程清，只是恰巧碰上这位林小姐；又像，他只是一个正巧路过的热心的朋友。

　　顺道把狗仔们一同引到医院，在媒体的见证下把林小姐交给了她的助理，方显回到车上。
　　他看了一眼程清，拿出一罐咖啡，递给对方：“喝点东西。”
　　在程清惊奇的目光注视下，方显发动汽车：“你下面是去哪儿？要我送你吗？”
　　“不、不用，你把我放在方便叫车的地方就行。”

　　方显一笑：“你是预备站在人群里叫车？”
　　程清抿着嘴角，并没有回答。
　　“你真这么打算的？”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我不想麻烦别人。”

　　“不麻烦。”方显在一个没人的路边停下了车，然后打电话叫车。挂断之后，他难得严肃的对程清说：“不想麻烦别人的前提是你把一切处理的很好。不然就只会给身边的人添加更多的麻烦。”

　　方显见他还没有打开咖啡的盖子，便从他手里拿回咖啡，打开盖子，再递给人：“作为我们这样的公众人物，有必要学会说好每一句话，作对每一件事。”
　　程清还是没有喝咖啡，只是看着方显：“我知道，谢谢你。”

　　“你真有意思。你是怎么混到这个圈子里来的？”
　　方显不关心程清为什么会和女艺人出现在蛋糕店，也不关心程清是不是参与了这一个系列的设计，更不是在意自己破坏了这一切对方会不会记恨。他只是觉得，两个人现在坐在一辆车上，那么至少现在，他们算是朋友。

　　“抱歉，我无心的。”方显刚刚的话几乎是冲口而出。在反应过来，他立马道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加思索就开口说话了。
　　对真正的朋友说话，方显从来没客气过。
　　可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朋友。

　　“我知道，我没在意。”程清终于喝了咖啡，转头看向方显：“今天没来得及恭喜你拿奖。”
　　“那下次请我吃饭。”
　　“下次？”程清疑问着，“你说个时间。”

　　“这说不准。咱们工作时间、工作地点都不固定，指不准下次什么时候见了。总归有机会。”
　　程清没有接话，只浅浅的喝着咖啡，显然是不想接话。
　　“怎么，难不成不想请我了？”

　　“不是。”程清立马开口：“我只是不知道你说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这一刻，方显突然生出一种窘迫感。
　　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程清，因为他说的下次就是没有下次。

　　他想说“我既然开了口，又怎么会有假”？但他好像今天才在全国观众面前说了假话，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那是假话。
　　“是吧，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程清抿着嘴角笑了，“我接下来都会有通告，你也应该一样。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所谓的机会是不是真的有。等哪一天真的有机会了，说不定也忘记和对方有过这样的邀约。”

　　方显赞成这句话，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所以，我不是不想请你吃饭。而是，我不知道在下次有机会的时候说请你吃饭而被你礼貌谢绝，我该怎么反应。所以，我是希望你能说个时间。”

　　程清说的很诚恳，这让方显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首先他是真不想和程清再遇上，甚至是相约吃饭；再次，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马上又得进组拍戏，不拍戏的时候就是各种的代言广告。而且，就算他有时间，正当红的程清也不一定有时间。

　　方显耸耸肩，解救他的是专车司机的电话。
　　“车来了，你先回去吧。咱们都忙，下次见面，我一定记得就是了。”
　　程清点了点头，下了车。

　　“留个电话吧，方显。”
　　“好。”

　　他没有理由拒绝，是吧？
　　看着程清的专车离开，方显靠在椅背上，反思今天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会造成后面这一连串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