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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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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时间离襄阳城那熊熊火光越来越远,心里却仿佛被那团火无时无刻的烧着,与记忆交织,与内疚蔓延,与五哥的祭日相缠……
每次坐望窗前看星光漫天,都会留恋五哥轻吟出口的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美的句子,好美的男人,而那时的我却只自私的贪恋他眼中的虔诚而忽略掉束缚与牵绊的痛。
我在陷空岛长大,在五哥的呵护下长大,看着五哥恣意飞扬一尘不染的笑长大。一点点的懂事,却也一点点的失去他,因为我终究明白,五哥的眼里始终没有我。顺着他温暖的目光望去,总会看见一个笑起来很温暖的男人,温润如玉静寞如尘,穿一身暗漠的四品官衣。
那个人的名字叫,展昭。
五哥曾说,那身四品官服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意境。
五哥还说,丫头,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身皮。
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他唇角轩着宠溺的笑,自豪张扬在眼角眉梢,仿佛夸赞的是他独有的宝。
记忆中,五哥是骄傲的男人,他确实值得骄傲,因为他像一颗不甘沉溺于暗夜的星,张扬着不可企及的遥远,五哥从来如此,从来吝啬去夸一个人,而这个男人与恣意耀眼的五哥站在一起,红白相得益彰,竟丝毫不逊色。
他的笑好暖。
那次五哥也笑了,笑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喜欢五哥,不知羞的无数次梦想成为他的新娘,可当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对我说他心里装着那个男人容不下其他的时候,我绝望的将自己灌醉,哭着去找展昭。
展昭默默承受着我的诉苦和指责,一言不发。他的眼睛是那般幽深,如夜空浩瀚,似乎只有这种深刻的力量才能让五哥的张扬不再突兀锋芒,可他近乎冷冻的静让我越发的焦躁。
那一夜,五哥没有找到我,展昭陪我整整坐了一夜。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去过开封府,五哥也没去过。只是听卢大哥他们说起五哥的时候总是摇头。五哥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时常会像一尊石像般,发呆。
这样的五哥,让人心疼。
然而他不说,没人知道他心底藏着一个人,一个温润如玉的颜色,那抹红,永升不落。
一次五哥突然问我:“怎么样才能忘记一个人。”
我怔住,迎着月光看他,他眉眼俊逸线条分明的脸竟仿佛是透明的,仿佛触手可及又似乎吹弹即破……
如果让我忘记他,我要如何做到?
五哥笑,自顾自苦苦的笑,笑的十分假。
闻得展昭付襄阳一行的消息,五哥坐不住了,去开封府找他,可是他说,这是我们官府的事,白玉堂你不要插手!
“我们”和“你”分的那样清。就如同断义的刀割开暖心的袍,冷的无处可逃……
五哥终于被激怒了,拂袖而走对此事绝口不提,只是在展昭去襄阳的前一天留书离开了陷空岛。
后来的后来,我又一次看见展昭,他默默的披着夜露守在芦苇荡,神色是那么孤寂落寞,就像与他大吵之后沉默寡言的五哥。
一切结束了。
芦苇荡的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过,可是那抹恣意的白却再也不曾出现过。
有人说五哥死在冲霄楼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有人说五哥走了,可是我终究还是不信他如此绝情,那耀眼的白时常出现在梦里,哭肿了眼睛思念挥之不去。
相思算什么,是璀璨的星与夜空之间的遥远。
我时常会守着星星回忆五哥的吟诵的那首诗,那时的怆然那时的痛历历在目。五哥想念展昭的时候,展昭因为我而逃避五哥的时候,是否同样如此?
从来不知道,相思如此煎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