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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童话】海的女儿(下) ...

  •   当艾姬尓成年的时候,她的父皇将她叫至宫殿里。海水的深处是深不可见的幽蓝,未曾点灯,于是一切只见得一个模糊的剪影。艾姬尓踏进宫殿,便只见得她的父皇端坐于王座上的隐约轮廓。“父皇。”艾姬尓行完礼,便立于一旁,她并不清楚父皇招她来是有何事。王座上的男人开了口:“我亲爱的艾姬尓啊,再过几日你便成年。到时,会有盛大的宴会,但是,很可惜,你不可以浮上海面……”“父皇,为什么,成年之日便可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浮上海面看看人类的繁荣,这不是传统么?为什么我不可以?”“亲爱的女儿,我也不想如此,但是在你成年的那日,会有人类在海上进行庆典,你贸贸然出现,会有危险的。你是我最小的一个女儿啊,你成年,父皇也老了,你也该学会懂事了啊。”“……”艾姬尓不甘的咬了咬唇,面上顺从,心里却决定一定要去看看。
      从酒宴上逃出来的艾姬尓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面临的这种状况,居然有人类在捕捉人鱼。那群人表现出来的专业素质令艾姬尓吃惊,慌不择路的逃跑,却不知为何,海上竟是起了风浪,并且还越来越大。“该死,现在不能躲进海里了。”艾姬尓已是被追至穷途末路,却忽见远处有船只,不顾自己力竭的身体,拼命冲到那船只下方,便没了力气,只能躲在原地喘息。说来也奇怪,那些猎手,一直紧紧地跟在艾姬尓身后寻找机会,此刻躲在船底力竭的艾姬尓分明是一个靶子,却不上前,只远远地看着,过了一会儿,竟慢慢地离开了。艾姬尓也不去想为什么,歇息差不多正准备潜进水底,却突见海上掀起巨浪,之前躲过的船竟沉了下去。如果换成平时,艾姬尓并不会理会它,但想到刚才如果不是躲到了这艘船下面,也许现在自己就危险了,不甘愿的晃了晃尾巴,随手捞起一个落水的人,将他扔到岸上,就游走了,嘴里默默念着:“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
      人鱼公主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她忧心的只有眼前的风暴阻挡了她归程的路,她第一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弱小和无能为力。
      人鱼在成年以后是可以在人类和人鱼形态中自由转换的,她突然想起曾经有谁同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尝试转变,竟然真的成功了,艾姬尓不由欣喜,可没过多久又低沉下去。“果然不该不听父王的话,现在风暴这么大,只能暂时在人类的领地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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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姬尓觉得人类的领地真是新奇,有蓝蓝的天啊,还有自己最喜欢的风,那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居然只需要付出自己随手从海底古旧空间拾得的破烂就可以获得,真是个好地方呢。艾姬尓一边抱着一大堆的玩意儿,一边想到,唔,就是太阳太烦人了。
      走到街角转口时,却被不远处一位免费散发着妖气的老婆婆吸引。噫,大白天却这么可疑,过去看看。
      “年轻的姑娘啊,”还没等艾姬尓走到老婆婆面前,老婆婆已先开口,“你正站在人生的分叉点,面前的道路艰难险阻,良机就在你的身后,往前走只会是更加危险的境地。”艾姬尓听得头晕,觉得自己并不能理解这些话,还没等她想明白,老婆婆又开口,“好了,承惠100欧,不知道一百欧是多少?那就你刚才付出的那些就好了。”收回原话,人类实在太狡诈了。艾姬尓愤愤拿出了自己所拾得,正准备转身离开,又听见老婆婆说道,“既然这位小姐这样的仁慈,我别无馈赠,只有一瓶清酒,绝境时,有路可退,只是,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祝美丽的小姐好运。”
      如果时间能够逆转,她,一定不会这样选择。
      艾姬尓于熙熙攘攘的城池中遇见了那个男人。一头少见的黑发,还有湛蓝的,如同大海一样的深沉的幽蓝。那个男人是一个很有趣,很好很好的人。人类,都这么有趣么。艾姬尓含着嘴里的银色的勺子,默默地想着。
      她跟着这个男人去了他的家,艾姬尓仰起脸看着高高耸立的城堡,那是飞鸟也飞不过的高度啊。她于此见到了男人的家人,啊,他的弟弟可真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在模模糊糊中,婚礼就这么定下来了,艾姬尓迷迷瞪瞪的看着男人,觉得有一种甜蜜的感觉。这,就是母后面对父王的感觉么。
      婚礼定在船上举行,直到穿上礼服的那一刻,艾姬尓还是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快。侍女将她扶上船,迎面却碰见男人的弟弟,她与他点头致意,错过那一瞬间突然想起,好像就是风暴里救上来的那个人。是缘分么?她不确定的想,人类才信那个吧,哪有人鱼相信的呢。她又莫名的甜蜜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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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斯觉得很烦恼。自从与安洁莉娜分别之后,他总觉得做什么事都不得劲,站在甲板上时,那个随从就在他耳边嘀咕,不停地嘀咕。一会儿大王子回国了,一会儿带着一个女人,一会儿又是什么据说那是海底世界的神秘生物,是被她的家人推出来交好的。普斯一点也不因为大王子即将和神秘生物联姻以此巩固地位而紧张,他只觉得烦,很烦,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逐着海上翻飞的白鸥,像是回到了那时。
      当他回国的时候,大王子带着他的未婚妻早已等候多时,他看着大王子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心里又烦躁起来,他想,我是为了什么回到这里的呢?皇位?权利?财富?我已将自己囚进这个牢笼,我不能什么都失去。他只当做没看见大王子的笑,将目光移向他旁边的女人。她有着沾染了晨露的玫瑰花瓣的娇嫩面孔,一头金发懒懒地披在身后。普斯蓦然一怔,是……她?他不由想起那随侍告诉他的。神秘的海底生物……么,那,大概就是了吧。他冲大王子露出一个愤恨不甘的眼神,心里却暗暗有了决断。接下来,就是婚礼的预备,举行。普斯冷冷的看着他们讨论着这件令人兴奋的事,他看着大王子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自己表面上做出一副憎恨嫉妒的样子,私下却偷偷派了侍从去打听。当他拿到真相的时候,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却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婚礼很快如约举行,上船的时候,看见大王子和他的未婚妻甜蜜的笑着,心里暗道;“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只是,复杂的看向大王子的未婚妻,“大概要对不起你了。”
      再一次错身时,普斯请公主隔间谈话,不疑有他,跟随着进了隔间,却听得普斯说:“你以为,他同你举办婚礼,是真心想同你在一起?为示诚意,这是我的人谈听得到的一切内容,我没有任何删改。“公主不知道普斯要说什么,结果他手上的羊皮卷时脸上还带着笑,然而越看神情越冷,最后扔掉羊皮卷,站起来愤愤说:“我不信。”“信与不信不过都是嘴上说出来的,真相如何,相信公主心里早有论断,况且,我还从大王子的寝殿里得到了这个。”普斯递出另一卷羊皮卷,示意公主接住,公主却一下子打掉在地,冷笑道:“你说得对,不必看那么多,信与不信,我心里自有论断,我只是没想到……”她突地哭起来,泪水滚落在地上,像是海底的珍宝。她自顾自的说:“我真是傻,我好恨,好恨……”普斯不忍看下去,问道:“如果你需要报复,我可以帮你。”“不,”公主抹掉眼泪,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不用,我自己,就够了,况且,你们人类都不是好东西,你不也一样。”普斯听见她意有所指,不由悲怆道:“对,我也一样,我抛弃了世人追寻的自由与爱,回到这里,这个牢笼,我也不是看你可怜才同你说实话,我便是想得到王位!我已经失去了这么多,不能什么都没有!”公主嘴角突然勾起一点弧度:“那,我就祝你,坐上那个冰冷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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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再一次掀起了风暴,大王子和他的未婚妻在其中失踪,远处岸上的人们说是看见了一条美丽的人鱼在风暴中化为泡沫。此事传遍大街小巷,人们都害怕的说,那该是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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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斯捡起甲板上掉落的空瓶,叹道,你又是何必。
      多年后,普斯带着随从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渔村,当地人都很开心,拿来了最丰盛的食材庆贺王的到来。普斯一一拒绝了,然后,走着当年走过无数次的路,当地人看到,不由问他们的王是往何处走。普斯笑笑,“随意走走。”直到走到一个海滩旁,周围是四散的渔网和破败的房屋。普斯怔住了,他问旁人:“这里没有主人么?为什么破败成这个样子。”旁人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一脸悲悯:“之前这里的女主人捡了个男人,大家都以为他们要成婚,结果没多久,那男人一声不吭的走了,我们就劝她另外找个好人嫁了,可她不依,一直守在这里,结果后来这里来了海盗,要把她掳走,她抵死不从......跳海明志了。”普斯就这样呆呆着的站着,他往远处望去,远处是在海面上翻飞的白鸥,还有一望无垠的如同少女眼眸明亮的大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童话】海的女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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