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
醒来的时候视线一片模糊，沈玉宸眨几下眼睛，才确定这是方鹤轩的卧室。他起身的时候牵扯到后面再次裂开的伤口，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床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惊动了地上的小夏，小夏爬到床上舔舔他的脸颊，沈玉宸就算对狗主人一肚子火气，对于无辜的小夏还是没办法板着脸，勉强抬手摸摸小夏的头，小夏可怜巴巴的嗷呜一声，趴在他身边不动了。
大概小夏那一声嗷呜惊动了外面的人，方鹤轩很快就端着白粥进来了。
给沈玉宸披上睡衣，方鹤轩就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粥吹凉递到他嘴边，沈玉宸冷哼一声扭头不理他，方鹤轩慢悠悠的说了句：“你不是没力气了嘛……”那个尾音拖得别有深意，沈玉宸瞪他，还不是因为你，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这句话。
方鹤轩拿粥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唇，原本干涩的嘴唇上立刻多了一个泛着水渍的小光点，沈玉宸抿了下唇，很不情愿的张开嘴咽下白粥。
一碗白粥很快见了底，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吃太多，方鹤轩去接杯水，把白色的小药丸递给他，对上后者疑惑的目光，方鹤轩逗他：“肯定不会是避孕药你放心吧。”
眼看沈玉宸抬手就要打过来，方鹤轩立刻握住他的手腕，经过昨晚又被加深的勒痕被触碰，沈玉宸立刻失了大半力气。
“好了好了，”方鹤轩摊开他的手，看到那几片药丸还是完整的，“是消炎药。”
小夏就一直趴在边上看两个人互动，慢慢往沈玉宸垂在枕头下缘的手边蹭了蹭，安静地装作自己是一块金色的毛毯。
方鹤轩拿了碘酒和纱布给他的手腕上药，右手腕有地方破皮了，虽然疼不过沈玉宸始终一声不吭。方鹤轩收拾好东西，问了他一句：“你是要先休息再问我还是问完再睡？”
“你说吧。”
“从现实的利益来讲，你嫁给我是最简洁迅速开拓市场的方法，我知道你不反同，所以这个方式值得一试不是吗？”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纯粹的利益无法长久维持这段婚姻。”沈玉宸很吃惊地看着他：“中国人不是一向注重家庭吗？”
沈玉宸自小生活在英国，十五岁举家搬去美国，他对于中国的印象只停留在长辈的描述和视频文字介绍中，就算他的中文流利，对于一些国人看起来习以为常的事还是难免诧异。
“感情基础？”方鹤轩盯着他的眼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他稍微侧头贴着他的耳廓压低声音，“我对你，当然有。”
沈玉宸扭头错开他的视线，方鹤轩握住他的手，顺着细腻的皮肤往上，手指停留在腕上的纱布，隔了几层纱布，那种若有若无的触碰更让人恨不得把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方鹤轩适时退开了一些，“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自己来寻找‘感情基础’，不觉得这样更有情调吗？”
沈玉宸沉默半响，扒开他的手，“反正如果利益牵扯不在了我们离婚我也不会有损失，那就这样吧。”
方鹤轩看着沈玉宸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背影，勾了勾嘴角：除了嘴硬以外，真是意外的可爱啊。
不过，嘴硬似乎也是一个萌点？
方鹤轩的视线移到金色毛毯身上，小夏早就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睡着了，方鹤轩想了想，拉上后窗帘关门离开卧室。
沈玉宸再醒来是屋里漆黑一片，他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傍晚了，沈玉星的电话打了两个，沈玉宸拨弄一下头发给他打了回去，大概是他今天没去上班然后杜慈找不到他人就来问沈玉星了，沈玉宸交代两声，挂了电话一看杜慈的未接来电有五个，沈玉宸在心里把方鹤轩骂了一遍，才撑起身子洗漱了一下出了卧室。
屋里静悄悄的，小夏不知什时候从卧室出来了，这个时候正慢悠悠的从厨房叼了一袋牛肉干走回狗窝。沈玉宸在小夏面前蹲下，摸摸小夏脖子上柔软的毛：“你居然偷吃东西。”
小夏把牛肉干放在地上，用爪子蹭到他面前，沈玉宸不明所以，小夏着急地拿爪子抓了抓牛肉干的袋子，沈玉宸愣了一下，试探的拿起牛肉干撕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片递到小夏面前。小夏毫不客气地张嘴就吃，直到把一袋子牛肉干全都喂完，沈玉宸才撑起身子，刚转身就差点和方鹤轩撞上，他一个不稳往后倒退一步，方鹤轩迅速的拽住他的胳膊，“小夏都会和你撒娇了。”
沈玉宸甩开他的手，“只是喂它吃东西而已。”
方鹤轩笑了下，“打个赌吧，小夏会不会自己撕开牛肉干袋子。”
“赌就赌。”
方鹤轩又从厨房拿出一袋牛肉干放在小夏面前，小夏还是和之前一样用爪子把袋子蹭到方鹤轩面前，方鹤轩没有理它，起身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沈玉宸也坐到沙发另一边。小夏可怜巴巴的嗷呜了两声，见没人理自己就用爪子把袋子立起一定角度，侧头拽着袋子使劲一扯，撕拉一声，袋子就开了。
沈玉宸白他一眼，“我输了。”
赢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太高兴，看小夏吃得差不多了，方鹤轩把剩下的半袋牛肉干封好放回厨房，给小夏带上狗链，对沈玉宸说道：“走吧，我们出去吃。”
沈玉宸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小夏身上，确定他是准备走着去的，看来应该很近。沈玉宸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跟着他下了楼。
“小夏一直很乖，”方鹤轩慢悠悠的开口，配着仲秋偶尔的虫鸣，于是便有了一种时光静漫的错觉，“但是它上个月开始偷吃厨房里的零食，我又管不住，怕它吃多了出问题就去兽医那里看了一下才知道小夏怀宝宝了。后来我查了资料，给它换了几种零食，就算它多吃点也不会有事。”
“所以它就是这么学会咬开袋子的？”沈玉宸看了一眼悠闲地晃着尾巴的金毛。
“应该是的，”方鹤轩把狗链子递给他，沈玉宸顺手接过，和他的话题转到了生意和平常生活上的小事。
吃饭的地方果然不远，小区出门右拐就能看到招牌，店面看起来很干净，最重要的是这家店是那种用长沙发一个个围起来的小单元，对于沈玉宸连遭虐待的腰来说真是很贴心的。加上上面长长的装饰花条，从外面看几乎看不到里面人的样子，很符合沈玉宸低调的性子。
两人挑了靠里的一处座位，这个时候快到饭点，人还没那么多，两人点的饭菜很快就上来了。方鹤轩把用热水烫过的筷子递给沈玉宸，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撩开花帘笑嘻嘻的开口：“诶呀呀，这不是小方嘛，你可是好久没来阿姨这了。”
“所以我这次带了朋友。”方鹤轩冲对面的沈玉宸笑了笑，小夏甩着尾巴从桌子下面钻过来，胖阿姨立刻被转移了视线，抱着小夏又摸又揉的，还特地去端了一盘鱼丸给小夏。
胖阿姨和方鹤轩聊了两句，客人们陆陆续续的来了，胖阿姨和方鹤轩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去前台招呼了。沈玉宸咬着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你是用小夏来打通人际关系的吗？”
方鹤轩挑起牛肉片放到他碗里，“不是，我和胖姨是熟人了，胖姨就住在咱们楼上。胖姨老公去年和她离婚了，女儿又在国外读书，一个人忙起来也就算了，不忙的时候实在寂寞，这不小夏怀宝宝了，胖姨第一个开口让我给她留一只。”
沈玉宸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夏，低头吃面。
两个人吃饱了就领着小夏沿着上次的路转了一圈，方鹤轩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转脚踏上一条小路，沈玉宸跟着他拐了几个弯，就看到一大片荷叶，层叠高低，错落有致的铺满了半个湖面，粉色的荷花穿插在绿叶间，清雅的荷香扑面而来，小夏汪呜了两声，蹲在他身边甩尾巴，旁边就有长椅，方鹤轩扶着他的腰陪他坐下。日影已下，日光尚在，整个湖面泛着深浅不一的蓝，配着远处天空尚留一丝的白，耳边是偶尔的虫鸣。人声远离，惟有清风。
两人坐了半个多小时，方鹤轩在回去的路上问他：“心情有没有好点？”
“你很体贴。”沈玉宸很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因人而异。”
沈玉宸尴尬的闭了嘴，暧昧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小夏依旧是悠哉悠哉的走在前面晃着尾巴。
两人正走着，小夏忽然冲旁边汪汪叫了两声，沈玉宸看了一眼方鹤轩，后者直接解开狗链放开小夏，小夏撒腿冲进旁边的草丛，沙沙的声音和小夏的叫声小小热闹了一下之后，金毛嘴里叼着一团灰白的东西从草丛里出来了。
沈玉宸蹲下身子从小夏嘴里接过这小小的一团，是只小奶猫，浑身都脏脏的，只能看出一双蓝金的鸳鸯眼，很漂亮，好像眼里有一片海。
方鹤轩把狗链扣好，带着小夏回去，沈玉宸把小猫带去浴室洗了洗，方鹤轩拿吹风机给小猫咪吹毛，沈玉宸赶紧按住它，防止它抓伤自己。
还好小猫咪很小，估计也饿了很久，刚开始挣扎了几下后来就只能可怜巴巴的在吹风机的噪音中喵呜喵呜的叫个不停。
沈玉宸放开小猫，问方鹤轩有没有什么能喂小猫的，方鹤轩去热了袋牛奶，两个大男人又研究了一下怎么喂奶，等小猫舔舔自己的小爪子，蹦蹦跳跳的钻进小夏的窝里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方鹤轩低头收拾乱七八糟的桌子，沈玉宸靠在沙发上用胳膊盖着眼睛，半响，突然问了句：“你家怎么有牛奶？”
就他这两天在方鹤轩家吃的早饭来看，方鹤轩并不喜欢奶制品，尤其是纯牛奶。
“小夏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这牛奶是给小夏补充营养的。”
“你明天有空没？我们给小猫做个检查吧。”沈玉宸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让我想起来一句话，”方鹤轩低笑了一声，轻吻了下他的侧脸。“攻养狗，受养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