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坏孩子》写月雯

9、第九章

　　妈妈很少这样笑，这应该不算是笑，这是讽刺！妈妈在嘲讽着面前这个女人。
　　“你的意思是说，要带我的女儿去上海，去拯救你的儿子？”妈妈冰冷的声音。
　　她的回答只是点头。
　　“呵！真是好笑了！”妈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就不觉得好笑吗？当年是谁不管我女儿的死活带着自己的儿子逃了！现在儿子有难了又回来求我女儿，天底下的便宜都被你们家占了！”
　　“我也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可是我就姚霖一个孩子啊，我不能看他就这样毁了……”她掩面哭了起来。
　　妈妈叹口气看向我“丁蓝，你要去吗？”
　　“我？”我其实并不清楚姚霖到底怎么了，可是当我听到‘救救姚霖’。
　　我笑了，我知道我笑得一定很无奈“我没有办法拒绝。”

　　在姚霖的母亲离开后我又返回了学校，在大门前看到韩羽走出来。
　　我们坐在学校附近的长椅上，初春寒冷的天气里只有我们坐着，眼前也只有鲜少的人经过。
　　“听说今天有个贵妇找你？”韩羽问。
　　“恩。”我点头。
　　“不想和我说说她找你有什么事吗？”
　　“不想。”
　　他转头看了我一会，然后又转了回去。
　　“哦。”
　　“韩羽。”
　　“恩？”
　　“我要离开一阵子。”
　　他又转过来看我“去哪？”
　　“我不想告诉你。”
　　他清澈的眸子紧紧得盯着我“会回来吗？”
　　我笑了“当然了！”
　　“那就好。”他把头转回“不过回来的时候要告诉我原因，不准再和我说不想了。”
　　“好。”
　　他握紧我的手“丁蓝，你要记住，我在等你回来。”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好舒服！好塌实……
　　“我会记得。”

　　我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这飞机将带我飞往上海，带我到姚霖那里去，一路上姚霖的母亲和我说了很多，大多是她对我的愧疚和这次愿意和她去的感激，还有姚霖的一些情况。原来自从姚霖回到上海就一直消沉，他不再弹钢琴也不去学校甚至不出自己的房间，姚母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姚母知道他见过我，所以猜想可能是我的原因，所以才来找我，她大概是因为实在是别无他法才来找我的吧，不过我总觉得姚霖的消沉可能并不是因为我。
　　姚霖的家是在一栋高层里的跃层式住宅，这种现代式的住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姚霖的房间在二楼，我打开房门时首先怀疑的是现在是白天吗？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声息，我走进去摸到电灯的开关，按下去才知道灯坏了，我继续向里走去，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房间瞬间亮了!
　　“唔……”床上的人扭动了一下。
　　我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他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床上还有些零散放着的衣物。
　　“出去！”他在意识到房间里有人时出声了，可仍是没有从被子里钻出来。
　　我还是没有出声。
　　“我叫你出去！”他猛得坐了起来！但被阳光刺痛了眼睛，在习惯了阳光后他才看清了我，不出我所料，他怔住了！
　　我们相视着沉默了良久，他拽过床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点上。
　　“你怎么来了？”他赤裸着上身，消瘦得可以看清楚他深凹的锁骨和身体两侧成排的肋骨，拿着烟的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着，他是那样的憔悴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你怎么了？”我问。
　　他笑了，紧紧得望着我“可怜我吧？可怜我才来的吧？”
　　“你有什么能让我可怜的？”可怜他？我是……担心他啊。
　　他的笑容没有了“丁蓝，回去吧。”他又吸了口烟“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我走近他“你怎么了？”
　　沉默，他沉默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孤单。
　　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拽进了他的怀里！我想推开他，可摸到的却是那么单薄！他的拥抱已经再不能给我以前的那种温暖塌实的感觉了！
　　“你永远的陪着我吧！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声音沙哑了，我感觉到他瘦弱的手臂在不断的收紧！
　　我伸出手安慰似的抚摸着他的背脊。
　　他的身体开始放松，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已经……”我感觉到肩膀上的有些湿“不能再弹钢琴了……”
　　我的心一紧！推开他，看到的是他挂着泪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