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花又开》英格

21、火锅

　　“他来了。”苏眉扬头一笑，“乙戈，这里。”
　　许晓义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去：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嗯，也可以说有点帅吧。可是，还真不是和彭伦一个重量级的。苏眉啊，苏眉，在怎么挑啊……
　　“乙戈，这是我大学的好朋友，许晓义。”苏眉笑嘻嘻地挽着乙戈，“许晓义，这是我男朋友，林乙戈。”
　　两个男人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互相打量。
　　“乙戈，许晓义都饿坏了，咱们赶紧找地儿吃饭吧。”苏眉傻乎乎地拉着乙戈说。
　　“好，想吃什么？”乙戈宠溺地看着苏眉。
　　“笨，问我干嘛。该问许晓义啊！”苏眉站了起来，许晓义一下子感到当年的那只小兔子又回来了。
　　乙戈回头问许晓义：“想吃什么？”
　　许晓义淡淡地说：“还用问吗，我们在重庆经常吃的火锅啊。好久没吃了，怪想的。”这个“我们”显然不包括乙戈。
　　“好啊，好啊，咱们找家重庆火锅，要地道的！”苏眉蹦跶着拉着乙戈窜了出去。
　　许晓义正要跟上，侍者立即拦住他：“先生，你们还没付账呢。”……
　　“许晓义怎么还没出来啊？”苏眉站在外面掂起脚往里面张望。
　　乙戈忽然想起：“苏眉，你是不是还没结账？”
　　“哎呀！”苏眉吐了吐舌头。乙戈无奈地摇摇头，正好遇上许晓义苦笑的视线，同情地笑了。
　　一路上，苏眉叽叽呱呱不断，另外两个人时不时和她说几句。
　　看得出，许晓义的到来让苏眉很高兴，可是，远不是许晓义想要的高兴。
　　他们找了家非常正宗的重庆火锅，十米开外就能闻到那浓烈的火锅味。苏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气味太好了，每次一闻到这味道，我就好想重庆啊。”
　　许晓义本来想问“你想起我了吗”，又怕太直接，于是问：“还记得我以前常请你吃火锅吗？”
　　“当然记得了。许晓义，你太可爱了。”苏眉亲热地拍拍许晓义。乙戈听得一头汗。
　　火锅翻江倒海地咕嘟咕嘟煮着，许晓义坐在桌子的一边，望着桌子另一边的苏眉和乙戈。苏眉笑着在乙戈耳畔说了句什么，两个人都笑了。
　　“许晓义，你要喜欢肖苏眉，你就告诉她。晚了，你会后悔的。”上个星期，在彭伦那里，彭伦很严肃地跟他说。
　　“你真地不喜欢她？”许晓义还呆呆地问。
　　“许晓义，你脑子进水啦？我从来没喜欢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喜欢她。”……
　　彭伦真地很帮他，甚至帮他买好了来看苏眉的机票，不然，他一定还鼓不起勇气……
　　“该烫点菜下去了。”许晓义清清嗓子，跟那对情侣说。
　　“喂，多烫点牛肉，这点还不够我吃的。”苏眉一个劲儿地跟他们说。
　　刚才那些互不沾边的菜品，在锅里一会儿就全粘上了火锅的味道。
　　“许晓义，你跟乙戈说，我当年是不是能一个人吃两份牛肉，他还不信，哼……”苏眉一边夹起一片牛肉，一边说。
　　“你就不能叫我晓义吗？老是连名带姓的。”许晓义忽然有些急躁。
　　“哦，好，晓义。”苏眉将牛肉塞入口中，微微扬起油乎乎的嘴，享受地眯起眼睛，直到咽下去，才发出满足的“唔”的一声。一双筷子又夹起了另一片牛肉……
　　“苏眉，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我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你。”许晓义本来想找个好的时机说，可是，早点说了，心里好歹畅快点。
　　苏眉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那片牛肉上的油汁缓缓滴入沸腾的锅中，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没有人注意。
　　林乙戈清清嗓子，发觉此时实在没有他出声的必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晓义一副“我话说完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的”样子，盯着苏眉。
　　从短暂的惊异回过头来，苏眉把夹起的牛肉放回油碟，调料迅速浸满了牛肉，她用筷子拨弄了几下牛肉，终究还是没有吃。
　　“晓义，我居然一直不知道。”苏眉笑了，“应该说，有时候我感觉到了，但是我以为不是。”
　　“我……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彭伦。”许晓义垂下头。乙戈挑起一条眉毛：怎么又出现个彭伦？
　　“彭伦是很帅，可我从没喜欢他啊。他只是，只是我的好朋友的朋友。”
　　“彭伦说我再不来跟你说会后悔的。”许晓义说着看了乙戈一眼，“也许，很久以前，我就注定要后悔了。”
　　苏眉不说话，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那块牛肉。
　　“如果，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你会不会喜欢我？”许晓义依旧带着些许期望。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苏眉轻轻摇摇头，“你是我大学里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出去玩。我很懒，你还经常帮我抄笔记。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别说了……”许晓义鼻子一阵发酸。
　　乙戈暗自庆幸：幸好生命没有如果。他伸出手拍拍苏眉的肩，苏眉也腾出手，拉住他的手。他发现苏眉的眼里也闪着泪光。毕竟，即使没有爱，她对许晓义还有很深很深的感情。
　　“苏眉，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说。这个秘密我守了这么些年，还是没守住。”
　　苏眉不说话，乙戈说：“晓义，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喜欢什么人，一定要让她知道。”
　　“乙戈，好好对苏眉。别看她和我差不多大，她就是我的小妹妹。我……”
　　“我知道，我知道……”
　　乙戈和许晓义开始谈天说地，苏眉却不怎么说话了。
　　“要不要再来份牛肉，苏眉？”许晓义问她。
　　“不要了，我也该减肥了。不能再像大学里那么任性地吃了。”苏眉一笑，隐约已经有了成熟的风韵。
　　许晓义忽然感到庆幸，他曾经和那个恣意可爱的苏眉在一起共度了四年。
　　“乙戈，你看苏眉现在越来越流于凡俗了。等你们结了婚，她眼睛里的莹光更要一点一点消失，彻底变成死鱼眼睛。你都不知道大学里的苏眉有多可爱，我看了四年呢。你就嫉妒吧你！”许晓义半开玩笑说。
　　“许晓义，你才死鱼眼睛呢！”苏眉不依地叫道。
　　“还有，苏眉，你们结婚的时候，你千万别带头纱，带珠冠好了。你那大头，带头纱难看死了。”
　　“哼，我偏要带头纱，你怎么知道我带头纱不好看。”苏眉噘起嘴。
　　“我怎么会不知道。”许晓义低声道，“该见的人见了，该说的话我也说了。明天我就走了。”
　　“不多玩几天啊？”
　　“我怎么好老破坏你们二人世界啊。”……
　　苏眉和乙戈到机场送许晓义，临登机，许晓义还开玩笑地握住苏眉的手：“几时不要乙戈了，就来找我，我是你永远的备胎。”
　　“你就做梦吧，许晓义。”乙戈也笑。……
　　苏眉愣愣地望着飞机起飞。乙戈一把搂住她：“等天气暖和了，咱们就结婚吧。”
　　“唔，好。”苏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直到走出机场，她才回过味来：“林乙戈，你说什么。”
　　“你答应了的，不能反悔哦。”乙戈露出赖皮的笑。

作者有话说

　　年底事情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