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兄弟》firhug

1、第 1 章

　　木艾和木邵是孪生兄弟，感情好到有哥哥木邵的地方必有弟弟木艾；只要看不到木邵，木艾就拼命打滚耍无赖，或是满脸泪痕的去寻找木邵。而长大后，情况发生了点变化，木艾曾要求分房睡，可被父母毫不留情的驳回。

　　两人住同一个房，上同一所学校，在同一个年级。以前都在同一个班同一排座位。木艾唯一庆幸的是，好在上了高中后就分开了，从而避免了父母老是拿木邵这个优秀学生与他比较。

　　木艾一日回家，刚抛下书包就立刻钻到厨房中搜寻零食。听到响动的木邵从房中走来，手中还拿着本厚如砖头的书。说：“爸妈要出去一个月。巧克力别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木艾哦了声，狠狠咬口手中的巧克力，再当着木邵的面抱着更多的巧克力与瓶可乐，大摇大摆的向寝室走去。

　　“今天有什么作业？”

　　“晚自习时抄完了。”

　　“今天老师教的知识弄懂弄通了么。”

　　木艾的嘴角有抽筋的迹象。攸地转身，大力拍掉木邵伸过来的手。嚷道：“你很烦啊！”

　　木邵与木艾一起进了寝室，等木艾玩了半小时的电脑，木邵说：“我给你讲讲今天的教学内容，好么。”

　　“不要。”木艾撇撇嘴，视线没从屏幕上移开。

　　运动会对木艾而言，就是代表着不用上课，偶尔扯着嗓子喊几声，然后抱着大堆小说埋头啃的舒适日子。可让他郁闷的是，自己居然被木邵所拐诱，只因一餐涮羊肉就脑袋发热的去参加一千五百米。

　　一千五百米……当清醒过来，见到单册上的署名时，木艾只有扶墙的份。在学校的休息时间就拿去练习跑步，累得木艾苦不堪言。好在回家后能得到帝王级的享受，否则木艾早已化身哥斯拉。

　　“哎呀呀，腰酸背痛腿抽筋，我都可以去拍广告了。”回到家中，木艾连连抱怨。“嗯，下去点，下去点，再下去点。对，就是那。唔……舒服。”

　　木艾说：“还是你按得舒服啊。”接着就没了下文。木邵低头看去，发现木艾已睡着。

　　运动会当天早上，木艾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好象有把小刀在里面慢慢的搅动。这点小痛经常经历，所以木艾没有在意；尽管同学看出木艾的脸色不好，要他休息的建议也被木艾断然拒绝。结果刚冲过终点线就眼前一黑，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

　　家里没人，冷冷清清的感觉让木艾有些不适应。习惯性地走到冰箱前欲取饮料，发现上面贴着个字条，字迹是木艾所异常熟悉的字迹。木邵留言说他要出去会，马上回来，若是饿了冰箱里有食物，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可以吃。木艾哼了声，打开罐雪碧大喝一口，却险些呛到。扯掉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

　　木邵很快就回来了，脸色却不太好。难得没玩电脑转去看电视的木艾瞟了眼，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木邵笑笑，没有说什么。在木邵弯腰换鞋时，木艾凭着他5.2的视力敏锐的发觉木邵的手有些颤。挑挑眉，哦了声就转去看电视。

　　睡觉时，木艾突然钻进木邵的被子。

　　“哥，决定了么。”木艾问，抽掉木邵手中的书。

　　“决定什么。”

　　“我喜欢你。”

　　木邵没有说话，只默默拿走木艾夺过的书并继续翻阅。

　　“别给我装鸵鸟！”木艾吼道，大力拍下，差点拍飞木邵的眼镜。木邵抬头，直直对上木艾的目光。

　　“你明天去医院一趟吧。”木邵说。

　　“嘎？”木艾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去检查下身体。”

　　“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检查下脑袋是否受损？所以才说喜欢你？”

　　“我没这意思。”

　　“算了，我也的确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说几遍我喜欢你。”

　　“你去哪。”

　　“去胖子家！”

　　“去网吧？”

　　“对，和胖子一起去网吧！”

　　“不准，网吧的环境太乱了。”

　　“你管我？反正我是脑袋被门夹的。”

　　“我没这意思。”

　　当天晚上木艾不顾木邵的阻拦，硬是冲去了胖子家，邀他一起去通宵。隔天早晨带着满身烟味回来时，发现木邵坐在玄关上，眼眨也不眨的盯视自己。

　　木艾突然觉得肚子又疼起来了，只得放弃与木邵对瞪的打算，转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再上床睡觉。

　　“洗个澡再睡吧。”

　　“你管我。”木艾道，头刚沾上枕头就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好在是开运动会，所以不算旷课。木艾不想去学校，干脆在街上乱逛，居然鬼使神差的逛进医院。趁着钱包还鼓，就做了个检查。

　　“恶化到这种地步了？真是速度啊。我父母早知道了，只有我哥不知道而已。哦，昨天告诉他了啊。”

　　木艾拎着一小袋药物回家，路过超市时特地进去买了木邵最喜欢的牛肉干；尽管这牛肉干在木邵回来之前就被他吃完。

　　傍晚时分，木邵回来了，眼眶有些泛红。

　　木艾扔下泡了一半的方便面，欢喜的迎上。

　　“哎？被女朋友抛弃了？不对啊，没听你说过啊。”

　　“肚子饿了？我给你煮饭去。”木邵走进厨房，拿菜刀的手抖个不停，木艾实在看不下去了，拉起他一起吃泡面。木邵说泡面是没营养的食物，收拾了下，就与木艾一同出去吃饭。

　　到了饭馆里，木艾嚷嚷着要了份牛肉褒仔饭，再给木邵要了份竹笋炒肉褒仔饭。才上了几份小点心，木艾就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而木邵是等到他的褒仔饭端上后，才开始吃。两人一直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秋运动会过后就是秋游。木邵要为老师办事，所以没法去。当天木邵叫木艾醒来，木艾给的反应是蒙头大睡。

　　“你不是最喜欢出去的么？”木邵问。

　　“这次是爬那该死的黄影山！”木艾猛地弹起，怒吼：“上次就是爬到顶了就立刻回来，急得像抢险救灾一样；胖子回来后吐得一塌糊涂。”说罢把头埋进枕中，嚷嚷道：“跟老师说，我肚子疼，请假一天！”

　　木邵的脸唰的惨白。“肚子又疼了？”

　　“……没啊，干嘛这么紧张。”

　　“我帮你请假吧。”

　　“再帮我煮杯咖啡来。”

　　“牛奶可以么，咖啡喝多了不好。”

　　“嗯。”

　　木邵微笑，轻轻摸了摸木艾的头发。

　　牛奶送到，木邵去打电话，木艾则起床刷牙再爬回床上，抱着牛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等木邵走进卧室时，发现木艾又睡着了，半边脸埋在枕头中，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捧在手中。木邵把杯子轻轻拿出，掂脚离开。

　　玩网游玩得累了，再掐准时间给胖子打电话。嘿嘿笑着听胖子唠唠叨叨诉苦了一大堆，安慰几句再共同诅咒万恶的学校，就挂上电话继续玩电脑。

　　门铃声响起，木艾以为是木邵回来了，高声喊道：“自己用钥匙开门！”门铃声仍不停的响，木艾扁扁嘴，扔下鼠标起身去开。

　　父母站在门口，木艾殷勤地递上拖鞋。母亲一边换鞋一边抱怨“怎么老是不开门？而且牛奶箱上的钥匙怎么不见了？”木艾牵动嘴角，说钥匙被哥拿了。等父母刚坐好，木艾就火速奔出家门，堵在胖子的门口，顺利拿到了房门钥匙。

　　回到家里，刚开门木艾就立刻捏住鼻子。厨房里在熬中药。

　　“熬什么药啊？妈。”

　　“你喝的。”

　　“让我直接死了吧……这种气味。”木艾迅速蹦回卧室，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才把药全数吞下，木邵就回来了。

　　“您是……？”当意识到站在木邵身边的女孩将是哥哥的女友时，木艾毫不犹豫的摔上门，然后在母亲的斥责下郁闷的开门，强挤笑容请木邵与他的女友进来。

　　“木艾，你去哪。”

　　“出去打会篮球，不影响您与女朋友的亲热。”木艾从牙缝中挤出几句。

　　“啊？儿子，你想要叫女友，这个年龄要认真学习啊，等上大学了再交吧。”正在厨房做饭的母亲立刻跑出，抓住木邵唠唠叨叨了一大堆。

　　“阿姨，我们的却是准备到了大学在交往。”女孩礼貌的回答，甜美的笑容礼貌的态度迅速获得母亲的好感，当即留女孩吃饭。接着望向正在穿鞋的木艾，“小兔崽子，你要去哪呢，就要吃饭了。”

　　“出去会，就回来。”木艾郁闷的回答，满脸不快，尤其是望向女孩时，面色阴沉的可用几乎可以打雷下雨了。

　　“快点回来，饭就要煮好了。”

　　“是是是，尊敬的母亲大人，我一定会赶在吃饭时间前回来的。”

　　“记得买瓶酱油回来。”

　　“票子。”

　　一直埋头吃饭的木艾突然抬头，嘴角还沾着饭粒。“琳闵，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琳闵是那女孩的姓名，木艾得知这姓名时，暗地里不屑的切了声。

　　“一个星期。”木邵回答。

　　“我是问琳闵，不是问你。”木艾偏过头，“才一个星期感情就这么好了？居然发展到带到家中的程度了？不错嘛。”再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进房上网。

　　一日，木邵从教师办公室回教室的路上，发现木艾正牵着琳闵的手在操场上漫步。

　　见到木邵，琳闵慌忙松手，却被木艾紧握住不放。

　　“木邵。”琳闵连连垂下头，不敢直视木邵的眼睛。

　　“哥。”

　　“好。”木邵嚅嚅嘴角，低头走过。

　　“哥，不陪陪我们么？”木艾斜眼问。

　　“不了，我还有事。”再看眼木艾，木邵说：“我先走了。”

　　“哦，那我陪你会。”

　　“不用了。”

　　“哦，那好走。”木艾说罢就抱住琳闵，托起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琳闵的小脸迅速涨得通红，头垂得更低了。

　　木邵匆匆离开，脚步有些不稳。

　　“现在不是找女朋友的时候。”母亲说。

　　“我知道，不会当真的。”木艾说：“而且我也不喜欢她。”

　　“那何必糟蹋这么好的女孩？”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任意糟蹋差点的女孩？”

　　“怎么可能。”母亲说：“你做好准备了么。”

　　“这么快？”

　　“嗯。”

　　“那我尽快咯。”木艾懒洋洋的走进卧室，软趴趴的躺上床。抱着塞满鹅毛的大白枕头滚了几圈，然后盯着天花板发呆。

　　母亲不明白木艾口中的“尽快”是什么意思。

　　待到放学，木艾把木邵堵在条小巷子中。

　　“我爱你。”

　　“爱是可以随便乱说的么。”木邵说：“而且你有女朋友了。”

　　“我又不喜欢她。”说到这里木艾就郁闷了，右脸颊似乎又疼起来了。打死他也想不到，那娇小的身躯里居然有那么大的的爆发力，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文文静静，可是打起人来……咝……

　　“右脸怎么了。”木邵问，伸手摸上木艾的右脸。木艾偏头，避过他的伸来的手。“我今天要确切的回答。”

　　“我自然很爱你。”

　　“你当是兄友弟恭？”

　　木邵点点头。

　　“你……”木艾撇撇嘴，毫不犹豫的吻上木邵的嘴。轻力啃咬着温软的唇瓣，舌头伸进，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等木艾离开后，木邵擦擦嘴，说：“任性一两次可以，但别再胡闹了，我们都要成年了。”

　　“我才不是胡闹！”

　　“你现在就是胡闹。”

　　“……我的肺迟早会死在我前面的。”木艾咬咬牙，问：“再问遍，你到底爱不爱我？哪怕一点。”

　　“你想要什么答案，我可以给。”

　　“我要真话！真话啊真话！”

　　“真话会让你失望的。”木邵道，双手搭上颤抖不已的木艾的双肩，“我们现在这种年龄分不清什么是爱的，很容易把依赖感理解为男女之情。更何况，我是你哥哥，而你是我弟弟。”

　　“可我就是爱你啊！”

　　“木艾，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木邵叹口气，拍拍木艾的肩，“我先走了。”

　　木艾盯了会脚尖，猛地抬头冲着木邵远去的杯迎大吼：“难道非要等我死了，你才肯爱我吗？”

　　木邵的脚步顿了顿，偏过头，说：“没错。”

　　“好！你好！”

　　“快点回家吧。”

　　“切！”

　　木艾哪会听木邵的话乖乖回家，脚步散散的在城内胡逛，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逛到了胖子的家的附近。

　　胖子借着秋游回来呕吐不止的事，一口气请了一星期的假，现在正在神采奕奕的玩着电脑。见到木艾来了，兴奋地扔下鼠标，掏空了冰箱的零食，来与木艾闲磕牙。聊着聊着就聊到关于木艾的病上了。

　　“什么时候动手术？”

　　“一星期后。”

　　“不准备准备么？”

　　“一个小手术而已，用得准备什么。”木艾打开瓶可乐，灌了一大口，险些呛到。吐吐舌头，再转去拿高高放在桌上的薯片。

　　“可是我查了些资料。”胖子的眉头揪得像麻花。“死于这手术下的人也不少。”

　　“噗——”木艾猛地压住胖子，笑嘻嘻道：“你小子安什么心，快给本大爷从实招来。”

　　“小女子的心是天地可鉴。”

　　“那么小的机率都被我遇上的话，小子你就去买彩票吧。”

　　手术当天，木邵左右张望，却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哥不来么。”

　　“他说有事。”母亲说：“别摆这张哭丧脸，一个小手术而已。”

　　“嘿嘿，动完手术后是不是可以吃很多补品？”

　　“是是是，我会给你买很多补品的，把你一口气补成个小胖子。”母亲说：“就像胖子一样。”

　　木艾看眼坐在旁的胖子，打量了下身形，咽咽口水。

　　当手术室的灯暗下去后，胖子抽泣着去买彩票。

　　匆匆赶来的木邵，不愿停留一秒就跑回去了。他只想回去加衣，最好翻出羽绒服穿上。也许冬天提前到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冷。

　　‘难道非要等我死了，你才肯爱我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