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阿飘记》浮云之空

8、家人是最难割舍的存在

　　“呵呵～嗝～大冬天吃火锅，人生如此美妙～～”

　　“如此美妙～！嗝～”

　　“多露，全露嗝，味道很不错吧～”

　　“嗯。”“嗯。”

　　“呐嗝～要不就让小伊酱留下来。”

　　“这主意不错嗝~“

　　“大赞同！”“大赞同！”

　　“……”

　　“小伊酱，这么happy的夜晚，怎么不喝一杯嗝～一个人呆坐着多无聊啊~是吧，摩可拿～”

　　“说的就是，嗝～”

　　“多无聊。”“是多无聊。”

　　“……你能把我的包袱还给我，我就喝-_-……”

　　“放心～我会还给你的嗝，并且不计较你凭空出现私闯我的民宅～”摆摆手，红眸美人迷醉的看了眼火锅，“哎啦，没菜了嗝～”

　　“我去准备！-_-#”起身进厨房。

　　“顺便帮我拿多点酒哦～～嗝～”

　　“喝这么多酒迟早会喝死人呐，郁子小姐！”安夜伊终于忍不住大叫。

　　“哎呀～小伊酱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呐～^_^”郁子小姐满脸不在乎的笑。

　　算了，真是多管闲事，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可以拿回包袱走人了。安夜伊按耐住火气做中国菜式，也有些体会到将来人|妻属性的四月一日君的心情。

　　安夜伊没想到随机空间转移在异次元魔女的老窝，可惜她对郁子的印象只在一些综漫小说上出现过，动漫剧情神马的她压根儿不知道，一开始见着她真人安夜伊震撼了，一米八多的身高，理想中御姐啊！可是她的不着调性格深深的把夜伊的心摔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说起来嗝，小伊在这里停留了多久？”

　　“41天。”

　　“看来你还要再待59天嗝，就可以重生了。”

　　安夜伊一失神，砍断了一个手指，“咿QAQ!好痛好痛！”

　　“呀，忘记了告诉你嗝，我的菜刀可以伤害灵魂，所以切菜时小心点，别切到手。”

　　这种事怎么不早说！

　　手指生回去，苦逼的她心里抱怨继续配菜，“郁子小姐，你怎么知道的，你是预言师吗？”

　　“我嗝、只是看到未来的你的过去。”

　　手一滑，安夜伊差点又切到自己。她好奇的问问，“那未来的我过得怎么样？”

　　“任何事都需要代价的，你这是要向我支付代价知道你未来的情况吗？”

　　“还是算了吧。”

　　安夜伊完成后都端到桌子上，郁子小姐倚在被打开的拉门边欣赏夜空中的满月，闻到酒菜香味系就幸福的捧脸妩媚的微笑:“今晚小伊酱做的不错嗝～值得奖励，你要是有什么最渴望事可以跟我说哦～我会帮你实现～”

　　夜伊内心顿了一下，“我曾经有一箩筐的愿望，可惜一个都没实现，你能？”

　　“当然可以，”郁子小姐神秘而又诱惑一笑，“无论是什么，只要你能付出你相应的代价，我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很可惜，我在这里无牵无挂的啥愿望都没有。”安夜伊藏着心事，故作轻松的耸耸肩。

　　“回家也不想吗……”

　　“！！”

　　“这不是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吗……”

　　最、渴、望、的、愿、望。

　　安夜伊垂下眼帘，清亮的眼眸陷入迷茫，压抑在心底里浓郁思念一揭而起，汹涌而来。

　　“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郁子小姐半瞌着红眸，红唇微勾，“为何紧抓着回忆不放，一直排斥着这个世界压抑自己，套上虚假的面具不停徘徊……现在你的处境与开始没什么差别，若是长久下去，你会变得漠然失去执念而消散自身，成为法则的能量，这，你也愿意？”

　　她有些混乱了，这种事她根本不知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家，”安夜伊语次无论，她紧咬着下唇，眼睛酸涩得涌起水光，“我想爸妈……我想亦轩……我想我的兄弟姐妹……我更想回去，可是我已经不能回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是你也无能为力……所以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看看，最后一次看看他们……这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你让我付什么代价都可以。”

　　“可以，你的代价是脖子上的那根羽毛。”

　　安夜伊睁大眼睛摘下羽毛给她，“就这羽毛？！”

　　“你的代价收到。”郁子小姐挂起神秘的笑。

　　“那么就拜托你了，郁子小姐。”安夜伊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露出发自内心真实的笑容，干净而纯白，灿烂而美好。

　　“摩可拿^_^，辛苦你啦~”

　　“郁子，没问题（^ω^）。”摩可拿蹦蹦跳跳的到安夜伊面前。

　　夜伊好奇地蹲下身，却不料它用头上的蓝色宝石用力撞到她的额头上，昏迷前听到，“摩可拿108秘密技能，撞头！”

　　卧槽！撞头算神马秘密技能啊？！要不是她是鬼，头铁定肿了！

　　她的意识很清晰，眼睛睁不开，感觉自己好像往下坠……往下坠……然后停下。

　　雾。

　　大雾。

　　安夜伊看了周围都是浓浓大雾，搞得她也此刻跟现在处境一样，浓浓大雾。

　　雾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白皙冰霜的脸庞，碎留海下露出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一身黑色丧服，目不斜视的往自己过来。

　　“亦轩！”

　　安夜伊兴高采烈朝他飞扑却穿了过去，对方好像看不见她把她当成空气的继续往前走，夜伊这才低头看看自己身体是半透明。

　　……好开心，终于见到你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关系……

　　她吸了吸鼻子，飘亦轩旁边看他，想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他的脚步停下神情冰冷地望向前方，安夜伊疑惑一看，一对俊俏男女在纪念馆大门前，是许沁魅和她男友穆宇翔。

　　“既然来了不去看看她，反而畏首畏尾的杵在那儿做什么。”亦轩语气很冷，都快冷得掉冰渣了。

　　安夜伊冷缩了脖子，真心接受不了他从阳光少年变成移动式冰山啊。

　　“没有事，我就进去了。”

　　许沁魅红肿的眼睛微湿，嘴巴张了张还是开不了口。

　　“廖羽翔……你，怨我吗，如果不是我，你跟师姐早就已经好好的在一起了。”她垂下头。

　　安夜伊想起死前许沁魅的话，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喂喂，都说我没挖你墙角哇，我跟他真的只是纯洁的师兄妹关系，为什么你还是不信呢。

　　他沉默一会，“你想结束了。”

　　“难道不应该吗？你一开始不是因为喜欢她想要了解她才接近我的吗，想要看她是否吃你的醋在意你才跟我提出交往的吗！”她大叫，嘴边的苦涩感染了语言。

　　“我真傻，明知道你的用意还要配合你演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呵，这算什么？演示肥皂剧里万恶女配棒打鸳鸯的剧情吗？穆宇翔，我后悔了，我们结束吧……”

　　“好。”他答应都很快。

　　许沁魅更是自嘲了一下，垫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说:“夜伊师姐曾经告诉过我，像你这种人就像等待猎物主动上钩不敢付出，不适合我。我为此还跟她冷战一个月，现在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傻帽极了。”

　　穆宇翔情绪复杂得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而安夜伊懒得看那些闹剧，早就进去看看自己的家人。

　　礼堂里面举目了望，所有的亲属和来宾都是一袭黑色装扮，空旷的灵堂布满四面八方的黑色布料，场面显得十分沉重，冷漠而又悲观。

　　安夜伊看到离她最近闪亮的电灯泡瞬间泪眼汪汪，“QAQ龟爷爷！”

　　闪亮的光头，戴墨镜，下巴一戳长黑胡子，形象与龙珠里的龟爷爷神似，他转过身露出洁白整齐的白牙说：“你来了……”

　　“龟爷爷，你能够看得到我QAQ！果然还是你最好了，我再也不嘲笑你从小到大缺钙没有头发了。”安夜伊用手背胡乱擦眼泪。

　　“但是你来的太迟了，臭小子！”

　　她倒！

　　“老师，”穆宇翔恭敬点头，“您不是说腰痛犯了来不了了吗。”

　　龟爷爷不给他脸色看，“哼，老朽不来的话，梦里小夜子一定哭的稀里哗啦打扰老朽与美女约会，就看在她为武道馆带来不少荣耀份上，我才带病过来。”

　　飘在龟爷爷身边的安夜伊囧然。原来她的人生价值只剩这些也太悲哀了吧，她、她一定会哭的。

　　“要我陪吗？”

　　“不需要，老朽的身子骨硬的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小夜子去世后你总是买醉，喜欢她为什么不直说，年轻人畏畏缩缩的不踏出一步，这倒好，她还不知道就先去了。”

　　“最初跟小夜子看过她掌上生命线，就觉得她命不好，倾尽我所能让她变强大些。”龟爷爷遥望了一下灵堂大照片上女孩灿烂的笑颜，叹息。

　　“跆拳道，空手道，散打，柔道，这些她比任何人做的更优秀，就连她爸警察那招也学了有模有样，花一样灿烂的年纪本该耀眼绽放，可她怎么就，她怎么就还死的这么窝囊！”说到这还恨不成钢铁。

　　“对不起，我无能我窝囊。”安夜伊默默吐槽。

　　她看到墨镜后面有些浑浊的眼睛留泪水，心酸软，‘抱抱’他，留下一堆话。

　　“龟爷爷，我很高兴成为你的徒弟，以后我不在了，请记得处理你床底下的色|情书，堆在那有老鼠蟑螂蜘蛛，你换洗的内裤不要乱扔在道馆里，再怎么色不要随随便便去池塘里偷看女孩子洗澡！你这么老也不想进拘留所或是精神病院就老老实实在你房间看书，也不要随随便便欺负小孩子，没有头发也要洗头，我喜欢你闪亮的电灯泡，人老了墨镜不适合你也该配老花眼镜了，还有吃饭不要挑食，不要像小孩子一样的多吃糖，即使你的牙到现在还这么白亮……还有，记得要跟平常一样笑口常开！”

　　“拜拜，爷爷。”

　　安夜伊没有遗憾的往灵堂前面飘，因此错过龟爷爷眼中的讶然。

　　“刚才那个是……”

　　“什么？”

　　穆宇翔什么都没看到。

　　“嗬嗬嗬，老朽就知道，看来是老朽的时候近了的缘故吧。”

　　“老师！”

　　小夜子啊，老朽也很开心有你这个徒弟。

　　安夜伊穿梭在人群中，停下，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前方——

　　酸涩……涨满了胸口。

　　她目光模糊，酸楚感充斥在眼里，暖暖的热流撑出眼眶顺着脸线滑落……

　　她流泪了。

　　渐渐清晰的视野映出一张张熟悉不得了的脸--

　　小表妹素素哭得跟小泪人似的，妹控贤哥没有去安慰她反而像姑娘一样痛哭流涕;

　　安婷和伏云互抱着放声痛哭，声泪俱下;

　　伏鸫沉默的站在亦轩旁边，亦轩变成冰山了，冷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眼睛里掩饰不住内心的疲惫沉痛;

　　沉稳的爸爸头上长了不少白发，瞬间老了十岁似的，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原本爱美的妈妈现在憔悴不堪，脸上又多了皱纹，暗淡失色，眼睛红肿，可以想象得到她常在背后偷偷的抹眼泪……

　　“爸，妈，真是对不起呀……”安夜伊跪在他们面前，正要伸手去抱，却触碰不了他们，手指掐在手心里，难以言喻的无奈与自责盘旋在心上。

　　“我真他妈是个混蛋不孝女！”

　　浓浓的悲伤凝聚在眼底里，心疼得无法言喻……

　　即使近在眼前……

　　即使这么呼唤……

　　他们却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我就在他们眼前……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呀，我还活着，用另一种方式活着，爸，妈……”安夜伊在那一瞬间的声音变得颤抖，她用力掐紧胳膊，咬咬牙，忍住眼泪展开笑容对父母迟来的感谢。

　　“爸妈，谢谢您们成为了我的父母，真的非常感谢！感谢您们赋予了我生命，感谢您们给予了我爱，感谢您们艰辛地养育了我。”

　　“有亦轩在，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您们。所以忘了我，一起好好的开心的生活下去，不要想着我这个不孝女。”

　　“我只要你们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小伊……”

　　心一颤，安夜伊震惊的看来人，伏云闪着难以置信惊喜的泪光，身体欣喜地颤抖着，“真的是小伊！”

　　“姐！你在说什么？你疯啦！那里什么都没有！”伏鸫板着伏云用力的摇试图摇醒她，“你想让老爸老妈伤心吗，清醒点！”

　　“可那里真的是小伊！”

　　“有的！你们好好看看，在舅舅舅妈面前跪着伤心哭泣的人，不是小伊吗？！”

　　“那里啊，看那里啊！”

　　“有的，真的有啊。”不少人开始朝伏云唉声叹气。

　　安夜伊对她无声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见呢？为什么只有我看得见呢？小伊真的出现了啊！”

　　“够了！！不要再胡闹了，还嫌这里不够乱吗？这里是我姐的灵堂，你还让不让她安心的走啊！！”安亦轩拽走伏云，阻止她继续扰乱灵堂，可她还在不依不饶大叫着，“小伊真的在！她在舅舅舅妈面前笑着说感谢他们成为她的孩子……”

　　“丫头啊，小夜子是在吗。”龟爷爷按下她的肩膀，笑呵呵的往爸爸妈妈面前看，眼神一凝，摘下墨镜，泪水使眼睛更浑浊。“嗬嗬嗬，老朽的眼睛果然花了，果然应你所说要配老花眼镜了，不然连脸都看不清。”

　　“谁叫你不睡觉半夜起来看H|漫与写真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安夜伊无语的吐槽他，顾不得疑惑为什么又有人看见，身体开始泛光……

　　“亦轩！快看啊！小伊要消失了！！快啊！！”安亦轩忍受不了伏云的神经质想要呵斥她，却看见异于常人的菱形墨晶竖瞳，头被强力板向某个方向，瞳孔瞬间缩小，“姐……”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真是小伊！！”伏云激动万分的冲上前抓住舅舅舅母的手，安亦轩眼睛眨了眨，那里又什么都没有了，仿佛他看到只是幻影。

　　“贵爷爷，这，我，姐她……”

　　“孩子，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要疑惑。”

　　“伊伊！”妈妈激动的想要抓住却抓不到，爸爸老泪纵横……

　　“爸妈，我还活着，今后要开心哟！”安夜伊咧开嘴，眼睛笑的弯弯的，露出大大的笑脸。

　　“小伊，不要！！不要离开我们——！！”

　　见小伊将要消失，伏云慌乱的伸出手的那一瞬间。

　　白光一闪，回归黑暗。感觉到拉下的眼皮一潮汹涌暗红，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入眼帘。

　　她反射性用手遮住阳光，思绪慢慢回笼，坐起身微微喘息着，沾了汗水的漆黑发丝紧黏在脸，窗帘拉起来遮住阳光，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上，苦闷的声音从胸腔里倾泻出来。

　　“原来是梦啊……”

　　没错，是梦，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分不出是现实还是虚梦一场？

　　小伊的葬礼昨天就办完了，梦里葬礼程序完全跟昨天一模一样，唯独缺少了小伊戏剧化的身影……

　　“……你真的还活着吗？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