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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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户篇
十几个小时后我到达纽约的公司总部。母亲见我来了很高兴，可是为了弥补之前的巨大损失，新开动的几个项目同时进行，她的工作也就变得异常繁忙，并没有很多时间与我相处。在助理的安排下我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也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了。
下午，我正坐在办公室看医药公司兼并项目的策划报告。秘书敲门进来给了我一个信封，说是母亲让我看的，我伸手接过来，沉甸甸的。公司裁员的名单。厚厚的一沓A4纸上密密麻麻的印着将被裁员的员工的名字，足足有上千人。我的一时冲动竟使这么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这其中还有些四五十岁的老员工，拖家带口的，没有了工作他们要怎么生活。我陷入了强烈的自责，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不负责任的行为，我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解决。
把名单整好重新放回袋子里的时候，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看到了？”她问。
“是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那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吗？”母亲的语气很平淡。
“我。。。。”我不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脑子一片混乱。
“我们需要谈一谈，在楼下停车场等我。”母亲说完就挂断了。
虽然每年都见面，但我跟母亲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聊天了。坐在高档咖啡厅的包厢里，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浓的气味。
“亮，你长大了。”母亲温的柔摸着我的头发说，就像小时候那样。
“妈。。。”我看着她，惊奇的发现了她眼角忽然多出的细纹。
“你有喜欢的人了巴?”这是她第一次问我的感情问题。
“嗯。”我低下头。其实我早就知道，就算有了喜欢的人，如果不是门当户对，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你应该明白，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责任。而一个男人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身边的人。不仅是你喜欢的人，也包括那些依赖你的人。”母亲的眼睛里充满慈爱。“谁都会犯错，不要让自己迷失在错误中。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别让无聊的感情绊住你。”
“可是。。。”什么叫无聊的感情？
母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慢地说：“再继续下去，只会伤害更多人。你是聪明的孩子，我想你能了解。”
“妈！”我不禁皱起眉。
“我不会强迫你们分开，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行为。”母亲微笑着抚平了我皱起的眉。“你今天晚上回去好好想想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明天的合作会议你也来参加，早上１０点，别忘了。”
一个人走在街上，穿过一条一条的马路，直到天渐渐黑下来，心情却还是无法平静。忽然一束强光闪了一下，急刹车的声音后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尖叫。大概又有人乱穿马路，我想着，并不去理会。
“You fucking Japanese! Get off the way!”车上的人骂道，并不停的按着喇叭催促。
骂人不用带上国家巴，我不满的回过头，看到一个亚洲女孩愣愣的坐在车子前面。周围都是外国人，没有人愿意去拉她一把。
“Are you OK？”我走上前去问。
“嗯，”女孩看着我，“谢谢。”
日语！“你是日本人？”
“嗯。”
“能站起来吗？”边说边伸手扶她。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我觉得我有义务帮助她。
“啊。。。疼。”女孩皱起眉来。我这才发现，她腿上擦破了很大一块。
“Look after your chick, boy! Haha.”把女孩扶到路边的时候，车上的人伸出头来用嘲笑的语气喊。“If you can’t do it, I’ll do it for you!”
女孩坚持说自己没事，也拒绝我送她回去，就好象我对她的帮助是有所企图似的。哼，随便吧，我心里冷笑一声，如今帮个人都要被怀疑动机。
在我转身离开的瞬间，女孩问：“那个。。。请问，你的。。。名字？”
“锦户亮。”我不觉得我的名字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也并不感兴趣她叫什么，于是说完就离开了。
有趣的女孩。
直到看见第二天的报纸，我才了解母亲跟我谈话的原因。
“锦户财团大规模裁员，失业员工何去何从？”硕大的标题引起了我的注意。细读下去，我才知道，昨天晚上竟有这么多人因为失业而自杀。这全是我造成的！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少爷，该走了。”助理提醒道。
合作会议并不想我想象的那样顺利，由于我的负面新闻和来自佐野家的压力，多数公司都不太愿意，或是不敢与我们合作。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看到母亲脸色很差的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一定很辛苦，可还是强撑着为我承担犯错的后果。
我真的应该负起一个男人应付负的责任了！
一个星期里，我主动要求代替母亲出席了很多商业会议，软硬兼施费尽力气才谈成了２个笔生意，可这还远远不足以挽救公司摇摇欲坠的财政状况。这样下去不出２年就会有第二次大规模裁员，又要有很多人流离失所，甚至自杀。
头痛了两天之后，我想出了一个能有效缓解公司困境的方法——重新启动原定与佐野家合作的工程。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一年后就可以开工。董事会通过了这个决议，大家都对我的创意表示赞许，可那种有关石油的项目，工程浩大，投资也很巨额，必须是能够互相信任，并有相当的财力的公司才行。
终于到了跟P约定要回去的日子，我正收拾行李，突发状况出现了。母亲说我被邀请参加一个商业巨头的生日晚宴，希望我把机票改到明天。
不是开玩笑吧，邀请我？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给我多少准备的时间，换好衣服就被拉出门了。坐在车子上想给P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会晚一两天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哎呀，手机还插在充电器上呢，我无奈的拍了一下头。
“怎么了？”坐在身旁的母亲问。
“没带电话。”我苦笑。
“在乎你的人不会介意多等你一天的。”母亲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说。
是啊，P不会介意的，我释然了。可我当时却不知道，我大错特错！一个电话，可以改变很多事。
“锦户先生，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你将成为商界的后起之秀。”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最近的努力工作，宴会的主人对我评价颇高。
“谢谢，您过奖了。”我谦虚地笑笑。
“希望，我们将来能有合作的机会。”礼节性的握手后，他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
合作的机会吗？比如说，那个有关石油的工程？我的脑袋飞速的转着，这将对我们又非常大的帮助。
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身旁一闪而过，待我顺着那感觉看过去时却又不见了。会是谁？我在这里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巴。
“您好，锦户君。”一个甜美而略带羞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好。”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粉色洋装的女孩。谁啊？有点面熟。
“那天，谢谢你。”女孩腼腆的低下头。
啊！是那天差点被车撞倒的女孩子。仔细看来，她还挺漂亮的，整齐的头发，干净得脸，虽不能说喜欢，但起码不让我讨厌。
“那个。。。。。”女孩依旧低着头。
“嗯？”他是不是想说什么？想说就说阿，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哪知被我这么一看，她竟脸红起来。
“呵呵呵，还是年轻人有的聊。”不知什么时候，宴会的主人又溜达回来了，“静可是从来不主动跟男孩子说话的阿。”他边说边拍拍女孩的肩膀。
“爸爸~！”女孩撒娇似的发泄对父亲的不满。
原来她就是这次宴会主人的女儿，藤堂集团的千金小姐——藤堂静。一个很内向的女孩子。虽不像其他小姐们那么花枝招展，但有她独特的可爱之处。
“原来是藤堂小姐，幸会幸会。”我笑着说。
藤堂先生不久就被别人叫去，只剩我们两人。她不爱说话，我也跟他没得聊，两个人就这么傻站着。
心里惦记着P，我有点坐立难安，可碍于面子又不能离场，只好不停的喝酒，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藤堂小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多么漫长的夜晚，随着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我渐渐觉得嘈杂的人群离我越来越远，视线也变得模糊了。头晕晕的，喝醉了吗？为什么我会看到P在哭？我仿佛听到他在说：“亮，谢谢你。”
恢复知觉的时候，我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四周都没有人。这是哪？睁开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推门出去，已经有佣人在门口等我：“锦户少爷，这边请，老爷和小姐跟锦户夫人在楼下用餐。”
“噢，谢谢。”
顺着楼梯走下去，在佣人的引领下来到餐厅。真得很大，论气派论豪华都绝不亚于我家，艺术感甚至略胜一筹。
“。。。。。。。。。昨天聊得太高兴，不知不觉就喝醉了，呵呵，害您们担心了，真不好意思。”渐渐的到藤堂小姐羞怯的声音。我们有聊很多吗？难道是在我喝醉了之后？
“小亮本来酒量就不好，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母亲笑着说。
“呵呵，年轻人吗，聚在一起当然有话题。”他爸爸也笑呵呵的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听说贵公子前阵子打架闹事，是真的吗？”
“啊，那件事啊，小亮说他跟朋友出去玩，结果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呢，呵呵。”母亲说。
“事情好象闹得很大呀，都上报纸了呢。”死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已经走进餐厅，看到母亲脸上为难的表情，刚想解释，藤堂小姐却开口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锦户君一定不会乱打人。”我愕然，一定？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不过看她噘起嘴皱着眉为我说话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藤堂老头干笑了两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对不起，打搅了。”我走到桌边。藤堂小姐微笑着看看我，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睡得还好吗？”他示意我坐下。
“是的，谢谢藤堂先生的关心。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礼貌的回答。
终于吃完早饭，我迫不及待的告辞回家，提着箱子冲向机场。我要回东京，Ｐ在等我，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