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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府中姨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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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看看她,又看看帘子后头隐约透出的人影,只能狠狠心说道:“小柔,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白欺负你。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我这就为你算账去。”
“我想和姑娘呆会儿,艾青你且回去好不好?”小柔哽咽着说道。
艾青没吭气,定定的看了半天,扭头就走,甚至撞到了秦朗也是不自知。秦朗在门口冲着菀晴点了点头,紧跟着艾青去了。
菀晴握着拳头,这个红玉,当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前脚刚走,后脚自己的人就被这样糟蹋,换做是谁,都是忍不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菀晴压着怒气,心疼的问着小柔。
小柔哭哭哒哒的把事情经过诉述了一遍,菀晴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头。她清楚,红玉是做给自己看的。她还没来得及替张妈妈出气,就又伤了小柔,红玉定是饶不得了。
门外传来低低的敲门声,菀晴走了过去,竟看到了宝珍。
她沉着脸问道:“你来做什么!”
宝珍不敢瞧她,低着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我给小柔拿了些药来。”
菀晴偏过头去不去看宝珍,她对眼前这个丫鬟着实没什么好印象。初见她时就是仗势欺人的主儿,怎么会如此的好心。
宝珍见她这般态度,有些难过:“晴夫人,我知道是我家夫人做得不对,可是我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劝阻不得。”
“打了人再给个甜枣吃么?你家夫人惯会这般哄人?”菀晴冷言冷语的回她。
宝珍急忙回道:“不是我家夫人让我来的,只是我和小柔有些交情,我不舍得她受这罪。我知道弥补不了什么,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晴夫人,您就代小柔收下吧,这样我心里也能好过些。”
菀晴打翻她手里的东西,瓶罐落到地上,洒出一堆白色黄色的粉末,她绷着脸:“以后这府里,再没有什么你家夫人。顶多也只是个红姨娘,你回去好好告诉你家姨娘,让她等着,这件事,我不会那样简单的过去。”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小柔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没有言语,她也是伺候人的,能理解宝珍,可总归是那头的人,今天的事情也是脱不了干系。她只是对着菀晴说道:“姑娘,其实她心不坏。”
菀晴看着她,让她躺好,盖了盖被子,轻手拍了拍:“你不懂,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再没人来打扰。
小柔睁着大眼睛,眨了几下,乖巧的闭上眼睛。
“艾青,站住。”秦朗挡在艾青的跟前,不让他过去。
艾青知道他是将军,是自己的主子,打不得骂不得,可是也受不得:“爷,你又不喜那红玉,何必总是护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有多伤夫人的心。”
秦朗一怔,随即很快说道:“她是个聪明的,我已经做到这样的份上,她该是懂得我的心意。”
“即使如此,爷何苦还要在夫人中间添堵?您真的以为夫人会不计较红玉?即便她不住在府里不是你的女人,可是终究不是个善茬,若真是个心好的,能趁着你们不在去打一个弱女子?”
艾青满脑子满心思都是替小柔出气,他恨不得揍红玉一顿,女人怎么了,他就是下不去手,想起小柔的委屈,也能拉下脸面。
秦朗为难,他自知红玉是菀晴心里的刺,如今又成了艾青的眼中钉。可是他答应过要照顾红玉一生,他也不信红玉会变成一个心思歹毒的人。
想了想才说道:“红玉只是任性些,回去拿上好的药给菀晴那处送去,再给小柔添些例银,想她应该过得去。”
艾青真是无法理解秦朗的做法,他眼下也不能真是冲了他,只能恨恨的盯着红玉住处的方向:“爷,艾青还是劝你,别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我跟你出生入死多了,这次看在爷的面子上,我艾青是个不怕死的你是知道的,若是下次,定不轻饶。”
秦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头倔驴拉不回来惹了乱子。
眼瞅着艾青气呼呼离开的背影,秦朗叹口气,这个红玉,真是有些过分了,如此罢了,也就立立规矩,让她知道这府里谁大谁小,如此料她也不敢在欺人。
“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红玉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宝珍,居然敢说她成了姨娘,真是个不怕死的,她可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大夫人,倒是那个菀晴嫁过来是不清不楚的没个位分。她又没犯了什么戒条,又没见将军回着,说她成了菀晴底下的人,可笑之极。
“宝珍若是有一句谎,用不得夫人动手,宝珍自个儿就会领罚。”她不过是如实回着,只是想劝红玉收敛些,以后菀晴那位可是再也得罪不得了。这才把话说了明白,她也是个实在的,知道红玉肯定是气,可没想着竟是不信。
红玉拉着面,让人把府里的管事传来。
等了会儿,才见了一个中年模样长着两撇小胡子的人猫着腰匆匆的赶了过来。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管事成安恭恭敬敬的请着安:“不知红姨娘叫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红玉想也没想的就把桌子上的茶杯扔到了他的脚下,怒气冲冲的问着:“你刚刚叫我什么?”
“红姨娘还不知道?将军才是告了大家,以后这府里就一位夫人,便是那院的主子。”说着话,小胡子一上一下的动着,好不滑稽。
“不可能,你们这群没用的,竟串通好一起耍我。”红玉腾的一下站起身子,身后的椅子也是跟着晃了晃。
“红姨娘到底有没有事?若是没什么要紧的,我还得赶着回去给夫人添置用度呢。”成安眼皮子也懒得抬,不耐烦的问着。
好得很,连是她原看不上的下人都这般跟她说话,真是无法无天了。红玉扯着尖嗓子大骂了一声“滚”,成安就头也不回的溜走了。
“夫人,您消消气,可别坏了身子。”宝珍收着地上先前被红玉摔碎的茶杯,一边劝着,想着赶紧把东西弄了,歇会要是扎到红玉可是不好了。
她这般想,可是人也并不领情。红玉伸出脚对着她身子就是一踹,一脸凶相的质问道:“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着去。”
宝珍被地上的碎渣子伤了,手撑着地,很多小小的硬头全进了肉里,疼的她直吸气。
菀晴乏得厉害,看着小柔睡了过去,才靠在床柱子边上眯着眼。
春天还没到个暖的,怎么就开始闹觉了。
秦朗不好进屋,毕竟这是小柔的屋子,就在门外等了许久。坐在石头凳子上想着事情,正琢磨着,听到下人传了信,说门外有个老婆子想见菀晴。
他让人传了进来,果真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你是谁?”秦朗对着生人向来不大亲热。
那老婆子却是不理他,四周环顾了一番,才抹着袖子哭了起来:“我家小姐就住这样的地么?”
秦朗一惊,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菀家的晴小姐啊。”老婆子擦擦鼻子,脸上的沟沟洼洼里都是水渍。
秦朗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疑惑着,菀家遭火,无人幸免,眼前的难不成是漏下的?他仔细打量着,老妇人年岁大了,衣服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膝盖胳膊肘的还打着补丁,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是她家的何人?”
“你是秦将军?”那老婆子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都怪那个领路的,只让她跟着过来,到了门口又让她自己进了,现在瞧着面前人器宇轩昂的模样,定不是个简单的。
“嗯”秦朗应了一声。
那老婆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号起来:“将军啊,我是来找我家的小姐的。以前我是府里的用人,可是在小姐小时候身边伺候过的,早些年家里老汉病了就拿了银子出了府,如今临了老他也是走了,没个依靠就想回菀家找老夫人,谁知道到了京城才知晓菀家出了那样的事,好在小姐嫁了个好人家,也就投奔来了。”
秦朗揉了揉眉心,若真是这样还好办了,这府里不介意多养活一个,而且多个老妈子,许是会解了菀晴对张妈妈的念想。可是若是个骗吃骗喝的,那就难办了。
他的眼里做不得假,菀晴如今不记得事情,万一被这老婆子骗了去可如何是好。可是他又想着外人大多也是不知道菀晴失忆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知晓。这般情形还能过来,想来说的也不是假话吧。
菀晴迷迷糊糊的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看了眼小柔,大概是累极了,竟也是没动静。
轻叹了口气,推开屋子门走了出去,恰好看见院子里的情景。
“我说怎么那样吵。”菀晴走到跟前,瞟了眼地上的人,没个印象,就直接对着秦朗说着: “屋子里头睡着人,你也真是不打紧,办事到了姑娘家的小院来了。”
秦朗搂过她,看着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很是不忍,笑着哄她:“是我不好,想离你近些,却扰了你。”
菀晴亦是浅浅一笑,窝在他怀里,又看向那老婆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