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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福伯离开 ...

  •   “李大夫来过了?”小柔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脸的诧异。

      菀晴瞧了她一眼,淡淡的回道:“嗯,前脚刚走。这晴日里你竟真是睡了去,可是愈发的懒了。”

      小柔摸摸鼻子凑到菀晴跟前:“姑娘,这不就是春困么,身子总是乏得慌。”

      “这还没到暖和的你就这样了,怕是过些日子,你就得天天打盹了。”菀晴笑啐着。

      小柔跳着把屋子的帘子卷了起来,一下子亮堂了不少,虽有丝丝的凉意,却也是不太冷了:“姑娘你瞧,这太阳可是升老高了,天气这样好,要是能出去转转就好了。”

      菀晴闻言,轻叹了口气:“小柔,你去想法子把将军请来吧。”

      “什么?”小柔以为自个儿听错了,不相信的看着她:“姑娘说的可是将军?”

      菀晴走到门槛,身子轻靠在边上:“总也得出去不是?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姑娘。”小柔不懂她怎么有那么大的转性,她惯不得躲了将军,怎么如今要送上门去。

      “你不想为张妈妈讨回公道么?”菀晴盯着她的眼睛,却是露不出多少的情绪。

      “自然想。”小柔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如何不想,可是她没有办法,姑娘又能怎么样“想,日日夜夜的想,但小柔也不愿姑娘为了执念毁了自己。”

      “不至于。”菀晴打开手臂,呼吸着,闭上眼睛,回想起曾经的日子,那样的好。

      小柔在一边静静的瞧着,柔柔的光打在姑娘的发梢上,泛着金色,那般的好,那般的让人不忍心。

      只不过这样的静谧,被一粒小石子打破了,滚到小柔的脚边,愣是让她叫了一声。

      菀晴和她朝四周望去,果不其然的找到了罪魁祸首,竟是艾青那小子,正趴在树上,乐的前仰后合。

      “你这该死的,臭小子不想活了是么,好端端的吓我和姑娘做什么?”小柔拾起那石子就朝他掷了去。

      “你这般说话也不怕晴姑娘笑了去。”艾青利落的跳下树,迈着大步子走了过来,揪了揪小柔的头发:“姑娘家的就该静一些,你没瞧见别人家的都是个动不动娇羞的主儿,到你这,说话怎就这么冲。”

      菀晴笑得抿嘴,这两个长不大的,总是斗嘴,还总爱腻在一起,真是对天生的冤家。

      小柔气得跳脚,伸出小拳头打着,嘴里嘟囔着:“叫你在姑娘面前说我,你瞧瞧你瞧瞧,姑娘都笑话我了。”

      菀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做那个碍眼的,知道这俩是爱在外闹腾的,便笑着说道:“你俩且说说话,我回屋里坐坐。”

      “姑娘留步。”艾青拦了下来,看那情形竟有点手足无措的模样。菀晴瞧着他,很是茫然。

      “怎么了?”小柔也好奇的问着。

      艾青神色有些暗淡,过了会儿才慢慢说道:“福伯要走了。”

      “福伯?”菀晴上前进了一步,一改常态的问道:“怎么回事?”

      艾青叹着气,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耷拉着两条腿,开口说着:“自从张妈妈出事后,福伯早就想回了老家。他总是念叨,老了老了,总得让张妈妈回到自个儿的地界。将军自然是不舍得他走,福伯是带着将军长大的,感情深的很,可是也是奈何不得。这个冬天,福伯把府里的大大小小安置妥当了,所以这一开春,就打算回了。”

      菀晴沉默的不再言语,她知道,福伯和张妈妈的感情,原是她的不对,却牵连了他们。想起往事,心痛的厉害,一时间无言,嗓子哽咽得难受,眼泪也是忍着。

      小柔垂下脑袋,也是许久才说了话:“也是,本就是当年逃难来了这里,张妈妈自然是想回去的。”

      福伯是秦朗身边的,定是对有些个事情清楚的很,想来也是不甘心的吧,可是却什么都做不得。菀晴不明白,但她知道福伯却是那最苦的,想起先前偶然遇见的一次,似乎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福伯在哪里?我想去见见,总归也是该送送的。”菀晴看向艾青。

      “来这也是为了告诉姑娘一声。福伯在前院,将军也在那里,今个儿就走了,快些去吧,要不可就来不及了。”艾青拍拍裤子站起来,吸着鼻子:“姑娘还是穿厚些,这才坐了不大会,都有些冷了。”

      “这样的急?你怎么不早些过来,非要拖到这时候说。”小柔上去就拧了他一把,愤愤的掐了掐。

      “哎呦”艾青佯装吃痛的跳开:“动手动脚的,也没个轻重。”

      “好了,别闹了。”菀晴脸色不大好:“艾青你带着路,我们快去。”

      “明白,跟我来就是。”艾青也恢复了正经,小柔自然是知趣的不吭声,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后。

      “福伯,当真不能留下?”秦朗看着两鬓斑白的人,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穿着厚皮子夹袄的福伯摇了摇头,约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总是觉得身子冷,不像他们一般都已经脱了袄子。

      “您可是怨我?”秦朗知道谁害的张妈妈,却不能做些什么,每每看见福伯,总是觉得对不起。

      福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是做大事的,任性不得。我老了,也没个本事,不能为她报仇,眼下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守着她。以前她在的时候,总是脸皮子薄,怕人说着我这老头子开了新春拉不下面子。如今悔的,却是没能给她个名分。我是个没家的,以前总是顾着将军,你也是大人了,不需要我这腿脚不利索的,可是她不一样,她单着,难免寂寞些,总要有人陪她时不时的说说话。所以就带她回家,也算是归了根了。”

      秦朗眼眶有些湿着,他自幼没有家人在身边,只有福伯陪着,对他来说,这是最亲的人。

      “好了,又不是见不了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多活几年呢。”福伯不晓得什么时候也红了眼,却是笑着看他。

      “福伯。”正准备说话的秦朗,蓦然听到菀晴的声音,身子一僵,回头看去,果然是她,身后跟着艾青和小柔,心下了然,往旁退了一步。

      菀晴脸上蒙着个白色纱子,只露出双黑玛瑙的眼睛,提着裙角跑了过来,身后的青丝一上一下的跳动着。

      “姑娘不急。”福伯上前迎着,他可是许久没见她了。从前顾着也是因着将军的吩咐,张妈妈的嘱托,可是自从出了那事,许是姑娘心里过意不去,竟再也不敢见他。难得碰见一次,也是落了泪,没说话就给回了。

      菀晴喘着气停下,眼泪忍不住滴下,沾湿了长长的睫毛,泛着晶晶亮亮的光,让人看着心疼。

      “你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想了许久,终是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菀晴心里头有些恼着自己,既是觉得亏欠,就该好好弥补才是,好好孝敬他,也算是让张妈妈安心了。可是偏偏明白的这样晚,直到福伯要离开了,她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跟着走了,她要留下来,她要为张妈妈讨个公道,她不能让作恶的还能好好的活着。这口气心劲,也是对着菀家,她想起了菀家的那场大火,和那晚的如出一辙。她定要查个清楚,这么多条人命,不能说没就没了。她自那之后,已经明白自己就是菀家的姑娘,有些个事便是想躲也是躲不去的,那样的难受那样的恨意,大抵也是这身子最真的反应了。

      “姑娘且放心,你福伯身子骨可是硬朗着呢,不碍事。”福伯笑呵呵的戴上毡帽,步履蹒跚的出了府门,上了马车,扬了扬手让他们回去。他不想让人送他,将军本是给他安置了极好的院子,也是打发了许多人陪,可都被他拒了去,他只想和心头的那个在一块处着,不想被人吵了去。

      艾青撵了上去,回头喊着:“我去赶回子车。”

      剩下的三个人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小柔抹着袖子擦了擦脸:“旁人养老都不是这样,便是守着张妈妈,却也不过是些个衣衫物件。这日子,也忒苦了些。”

      菀晴转过身子看着秦朗:“你满意了?”

      秦朗一颤,急着问她:“你这话什么意思?并不是我要做的。”

      菀晴突然变了语气,瞧向别处哭得委屈:“你是有能耐的,张妈妈却还是为了我。。”

      本就是疼惜的,更何况这样的情景,秦朗心里一阵酸痛,赶紧上前伸出手替她擦着泪,轻声哄着:“并非是我薄情,而是有些怨,伸不得。”

      菀晴猜着或许与他和红玉口中的那人有关,只是也打听不出来,可却也知道,断是不能把祸根去了,也是能罚了那个挑事的。可惜他却什么都没做得。

      秦朗见她不说话,料定还是怪着自己,重重的叹口气:“总之你放心,我是不会再让人伤你,若是有人碰了你一丝一毫,我定会让他偿命。对你,我是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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