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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曾经年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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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溪,来自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长得也不怎么样,就是曾经可以被人记住的独来独往,也因为在这异国他乡而被忽略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我都忘了什么是高兴了!
我混的不是什么名校,没什么同乡之类的熟人,当初要不是因为我有钱,也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我没有介绍我为什么到来吗?请容我想一下,再细细说于你听。
我说了,我是李溪,来自不大让人熟知的南方小城。我来到美国,是因为我没什么专长,就会惹祸。父亲大人不想再为我收拾烂摊子了,就把我打包送到了美国。
其实我也没惹什么祸。我只是自小跟着父亲辗转于各个地下赌场,和那些与我一样被迫早早认识人生的小孩一起,偶尔发生口角。
我的防身术不错,或者你可以称赞我实战技术不错。父亲还没赚到什么钱的我的小时候,我跟在他的身后没少见识一些肉身搏击战。父亲的技术不济,眼力却是不错,老拉着我在旁边、为我分析哪些拳脚是致命的一击,哪几下是累赘。我的记忆力不错,运动神经也是不错的,在父亲的指点下,我也学会了很多保命的技巧。当然,我惹祸的本领据说也是日见增长,可惜我却不怎么记得了。
到了一定的年龄,父亲终于安定了下来,他在一个地级市买了房子,给我找了间学校上学。他还是忙着赚钱娱乐,照顾我的任务他交给了从劳务市场请来的阿姨。他那几年的运气不错,逢赌必赢。每次回家,都问我缺什么没有。我能缺什么?吃穿用度都不少,父亲还赶着时髦给我买了钢琴,我也没什么好要求的了。父亲不依,老要我选。一急,我就喊:
“家!”
喊了出来,父亲和我都楞住了。我们都没想到家是什么样的,却是憧憬要一个家。父亲讪讪一笑,给了我他这一辈子第二个英明的抉择,他说:
“现在你爹给不了你家,要不,我先给你买地?等你长大了自己建个家?”
我翻白眼,立刻答应。于是,我便三不五时地从我父亲手中接过地契,在我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便有了一个专门用来放地契的保险箱。
接下来的几年,父亲突然对做生意有了兴趣。他在小城里开了间小小的电线厂,虽是小作坊,生意也还算过得去。我们突然成正派人士了,我有些小小的不习惯。还好,一下适应了。
那时候城里的摩托车多是国产的。父亲为了奖励我竟在他的生日席上弹了首生日歌,拉着我的手死活要送我一辆进口的大黑鲨,我盯着已经快憋不住笑的阿姨,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隔天,他牵回了我的小黑。太大了,我有些吃重不住。在他的殷切期盼中,我只好跨坐上前,三两下,竟也是可以发动行走了起来。
再隔天,我在他的期盼中开着小黑进了校园。多轰动啊,校长立刻约见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他就打电话到我家投诉了。
父亲进办公室的时候那个得意劲!他以为学校要表扬他女儿能开车了!校长婉转开口,要我父亲大人不能放任孩子不守学校的规章制度,不能纵容孩子的娇奢生活习惯。父亲一直没开口,不时看一下我,笑得无所畏。
后来问了一下父亲当时想的是什么,他说他就想当初怎么没把学校附近的地都给买了,这样也就能在校门口给我建个车棚了。
校长见父亲无动于衷,一急,找对了父亲的弱点:
“你就不怕李溪出了交通事故?”
父亲后来承认,就这一点他就把我的小黑给收了起来,我可怜的小黑,就这样成了摆设。
后来,我上了初三,还好,课程不重。父亲还是忙着自己的事业,他倒是不怎么出去娱乐了,老爱在家管着我做念书。他说这一辈子就指望我给他长脸了。我被他烦怕了,猛灌他酒,一边循循善诱地开导他:
“老爹,你就不想要一个男孩好继承家业?你就不想在家产在被你女儿败光前找一个更好的、更年轻的养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番说辞奏效,父亲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宜家宜室的三十四岁的女人结了婚。我知道父亲为什么没找年轻漂亮的,他说怕靠不住,他女儿小,怕被算计了。
我小?哪小了?十六岁,身高号称160,体重就快到45公斤了!我也初中快毕业了!虽说没什么念书的天赋,好歹也在重点班混。再说,我那几个从小在赌摊一起混的老朋友也找上了我,偶尔也一起出去摸上几把,生财有道嘛。
父亲不怎么在意我和谁一起混,芳姨——就我那后妈就不行了,她老要我离那些伙伴远一些。她给我规划的路就是重点高中、重点大学、重点单位。那时候她瞄准的单位就是电信局,那是她给我定的人生目标。
后来,我当然搞黄了她的理想。
赌博对我来说算得上是家学渊源了,举凡麻将、纸牌、牌九、跑马、赌球……只要你说得出,我基本上都能玩。剩下的只是精不精通的问题,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多玩几次,我就熟手了。
那时候最常玩的是赌桌球,钱不多,一杆到底才100块。桌球很多是技术活,我们几个小孩子也算赢出了名。于是,就有了我后悔万分的举动。
那一天照旧跟着我的伙伴一起到桌球馆,刚找了一张台准备先热身,几个大青年就围了上来。他们的要求也不过份,只是要和我们分帐。我对没什么脾气,那些同伴就不同了,他们拿着球杆就打了起来,我还没溜到边呢,那些大青年的啦啦队就围了上来,四个打扮入时的女子冲我狰狞地笑着,我能怎么办?只好不顾危险地冲了上去。运气还真不错,我赢了!她们拿着球杆多是近不了身的,怎么敌得过我的贴身肉搏战!
接着是一个男青年上来,想来是要为那些女子们报仇的吧。却不怎么济事,被我举着板凳吓坏了。我一个抓不稳,竟是生生把板凳砸了出去!大家都被我的彪悍吓坏了!我也尴尬地冲那个还没被砸到的幸运儿道歉。一场冲突,竟是戏剧性地落幕了。
接着,我一到学校就被请到校长办公室。不为别的,竟是有人举报我在校外参加集体斗殴!这一次请来的家长是我后妈,她差点晕掉!我也不想解释,她不就有了孩子才这么脆弱吗?
在校长的黑脸中,我被领回家“教育”了一周。那时候我父亲早买了一辆面包车,还是日本进口的,在小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了。
他关上门让我后妈给我检查身上的伤痕,得到她的再三保证后才舒了一口气。他也不含糊了,这一次,是铁定主意送我离开!
他的动作倒是很神速,一周的时间还没过,他们就把我送到一所全寄宿学校了。我从小就有很强的适应性,到哪都像到家一样,不怎么介意地就把我以前的同学全忘了,虽说有些薄情,可他们也没对我有多留恋啊。
新的环境并没带给我多大的改变。我照旧踩着布鞋上课,成绩还是保持中上,不怎么和同学来往,也不怎么讨老师欢心。
倒是很快,我刚升上高一,我弟弟就出生了。父亲抱着他献宝一样窜到我面前,那个得意啊:
“来,宝宝,给姐姐笑一个!”
我巴着父亲看宝宝,那软塌塌的一团我怎么敢抱?僵硬着身躯突然介意了起来:
“爸,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父亲傻了一阵,皱起眉头回答:
“没啊,你小时候就一小美人样,我每天就带着你出门炫耀。”
我嘘了一口气,这就是我的父亲,多悲惨的往事也被他轻描淡写地略过。
我的母亲是难产死的。我的父亲,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背着我这包袱一步一步到了现在。今天见了弟弟,我才知道养一个新生儿是多么麻烦的事情。而我、是我父亲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带在身边的、从没被遗忘的存在。
“爸,你要对芳姨好!”
芳姨的出现,才让我们父女俩有了家、才有了这可爱的弟弟。芳姨对父亲的好,我一向看在眼里。
“知道了。”
父亲把弟弟送回芳姨的身边,牵着我到书房,门还是敞着的,不想让人知道的话,并不一定要关上门才可以说。
“小溪啊,你把你的保险箱放银行得了。”
我等着他继续为我打算。
“你爹我四十岁啦,又有了儿子,万一有个什么,你还有那些地。”
我冲着他白眼,这是什么话!
“你就看不起你爹得了,就这事,你就得听我的!你芳姨人是不错,可也不能不为你打算啊。再说,要真的哪一天你爹又把钱给娱乐光了,还不靠着你东山再起啊!”
我白了父亲一眼,不能不照着他说的做。芳姨这些年也只知道我父亲赚了多少钱,对家里的一些不动产之类的是毫无所知。父亲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命根,我怎么可以拗了他的意思?
我在那全封闭的学校呆了三年,就一个地方混得不好——外语。那加拿大来的外教差点没被我气死,好好的一个单词到了高三我还老用土音做标示。后来我弟弟、就我那后妈生的孩子——李照溪在我们搬家的时候看了我的中学英语课本,笑到纠结,还学了好一阵,被我楼上楼下追了好几圈。
其实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就那最简单的“Excuse me”我还能给掰成“噎死求死米”。就因为这不好,我老想着高考要不考这一课那些清华、北大对我来说真是易如反掌!我父亲对什么名牌大学没什么兴趣,他只要我能考上大学,管它好坏,就算是给他长脸了。
那三天的高考还真不是说笑的!天气又热,大家都紧张兮兮的,我那几晚睡得也不踏实,同寝室的一个深圳女孩老半夜惊醒,她说考不好她家就要把她塞美国去了,她就怕去美国变一大胖子回来!打又不能打她!我也不会安慰她,只好承诺她要去美国我按月给她寄大米,不吃那洋垃圾一定还是窈窕淑女。这承诺只起了一小丝儿的作用,她还吵着闹着,我也就不理了!我父亲可没我那么好心,还记得给我寄大米!
我撑着考完了三天,立刻打包回家睡觉!我家小照还在家里养着,有些不禁风雨。父亲见我回家,拖着芳姨就游北京去了。他是想我照着他的样子带小照,他的环境比我好太多了,就怕以后五毒具全!
我能怎么样?在十九岁的那个暑假,别人拿着父亲的钱满世界逍遥去了。我带着父亲逍遥的结果满世界角落找钱去了!
小照不好带,不大爱吃饭老要喝奶,我一开始还娇惯着他,一来二去发现也不是办法,那小子竟是学会哭着来达到要求了!要是哭就能解决问题,那活下去还有什么难的!我想了一招对付他,用苦凉茶泡他的奶粉,没两次他就对奶粉没了兴趣!跟着我喝粥,阿姨说饭还是太硬了,小照不能消化。我不强求,那两个月,我只教会了他摸麻将!
我考上的是广州的一所大学,名字就不大好说了,那会被所有的校友鄙视!反正,我对得起父亲给的那些高价学费。
大学里我做得也不多,还和我那深圳同学一个专业也一寝室。她暑假考了驾照,她家为了奖励她混上了一高等学府,还买了辆车给她。每天下课就怂恿着我和她上街兜风去。我本来就不是擅长交朋友的人,又被她拉着,一学年下来也没认识几个人。那时候深圳广州之间的高速还没修好,她要回家老爱拉着我一起回去,说是壮胆。我能怎么样?就她那眼力,一上环城高速就想自杀的人,我不陪着她早回老家看山去了!一上高速路我就和她换座位,我的驾照是十八岁那年考的,比她还早,关乎生命安危我是决不撒手的!
老跑深圳的结果是我找了个深圳的男朋友。那男的长得还不错,一张嘴厉害着,他是靠嘴吃饭的律师。话说这关乎我小时候悲惨的经历。小时候老在那不合法的场合跑老跑去,每天都担心警察叔叔把我和父亲关了起来。那时候就想,要有一个律师在旁边帮助我们就好,说不定把法官说蔫了还给我们钱呢!
他对我要求太严苛了。老掐着时间叫我背书,他家好像出了好几个律师法官之类的人,老要我也考一张律师资格证。我那时候对法律还有些兴趣,幻想着父亲要不小心进去了我来可以救他,要不,等小照长大最不济还可以为他打一场离婚官司。也就学得挺开心。我们每次见面总要先花上一个小时左右对案件进行分析,偶尔我说对了还能换得他几个大赏,例如不吃西餐换中餐之类的!
和他交往的日子我吻技进步神速,可惜没做到其他的限制级动作。因为那天我们好死不死上西餐厅吃饭,刚好遇到我小时候的伙伴也带着一女朋友上来了。他这几年听说靠地下赌场赚了不少,那女的长得也光鲜靓丽,我才一夸,那白痴就说了:
“那是!就我们这样的,不就美女才看得上吗?正经的女人还不得到你老爹那年纪才够得上啊!”
他女人没说什么,我身边的那一位变脸了,碍着面子不能发作啊!我那伙伴临走还夸了我找男人的眼光不错,怕我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让我有时间上他那玩上几把,还说那个谁谁谁也在念叨着我,老想把前几次输在我手上的赢回去!
伙伴一离开,他就冷下了脸,说:
“没想到一个女高校生还是赌场老手啊!”
还没容我怎么地,他就甩手走人了。我只好狠着牙把东西吃完、把帐单丢到我伙伴的桌上,临走还从伙伴身上抽了几百大洋,谁叫我没带钱呢!
我的初恋,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暑假,父亲上广州接我。我那室友高呼着要请我爸爸吃饭。看在她的一番热情上,父亲和我随她进了白天鹅吃自助餐。我是不怎么在意啊,就父亲那性格怎么能吃饱?他一从宾馆出来就找了间大排挡重新叫上了菜,对我室友说:
“换叔叔请了!”
父亲那豪爽的吃相把小美惊得面无人色,拉着我做粤剧唱派:
“你、你、你每次说得那么文雅的就是这样的父亲?”
我翻白眼!就是他不文雅我才父亲前父亲后的说!我要每天“老爹老爹”地叫,不就全无形象了!
那白痴样还真得父亲的缘!
“等下我们出去买块地,再给小美找些见面礼!”
父亲又“呼噜”着喝了一碗汤,隔下碗让人上前结帐!
“买地?”
小美又是一惊,她老爹就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给她,哪能知道我父亲的用心良苦!
父亲一脸地为难:
“小美啊,叔叔也就才赢了那几把,下次再赢的话叔叔送你地。”
我发现小美还挺像我失落在外的姐妹的!就父亲的那点钱,只能买些比较靠村的地,我瞄了一眼那地,位置还算不错,扫一眼中介,再看一眼父亲,决定了!
“旁边的也卖?”
“卖!都卖!”
那土地主说了价位,把旁边的那一块也算进了价钱里,父亲看着我点头,笑呵呵地让我把意向书给签了。
接下来的土地过户什么的用了两三天的时间,父亲跟着小美乐呵得差点不认我这女儿了。闲下来,父亲问我那地打算做什么。
“建房子啊,现在这人口这么多,谁不想要房子?”
“那家里的那些呢?”
父亲这些年都没问我怎么处理那些地,一个说是送给我的,另一个也是怕芳姨知道了难处理。
“先卖了一部分,再到这边来买一点。”
我们那这几年的发展虽是不错,可哪比得上这国际性的大都市?我在中心区的那条街只能买这的一条街的半条的半条吧!
小美在一边又是瞪着眼睛看!我轻薄地摸了下她的小脸:
“美人,跟大爷回去乐呵一下,大爷我送你一套房子。”
这些年下来,唯一熟识的同学就是她了。再说,我每次和她一起回家,她妈妈买的东西总有我一份,她爸爸也没把我当外人,每次有客人到家,都介绍我是他女儿。我是感激的,我也幻想如果我娘在我是不是也是这样地生活着,他们圆了我一个缺憾。
小美随着我们回到小城。芳姨只招呼了她两天就又被父亲给拉到上海了。我这一次不但带了小照还加了个小美。经过我的一番教导,我家小照虽才四岁,也能把麻将摸得像模像样了。
小美比起我更有适应性,和我的几个伙伴混得烂熟,每天一起床就和小照在麻将桌前找感觉,一有感觉急着上场杀几盘。
小照有些看不起她的疯样,没几天就对她不客气地呼来喝去。麻将上两个人还不好分,小美拉着他玩纸牌。一个四岁的孩子再怎么有天分也栽在一个成年人的手里啊。看他们斗气,我也是笑,我娘在,是不是也一样看着我和弟弟吵闹?
小美住得有些乐不思蜀了。她家一天一个电话要她回去见见亲戚,我也不留她,再说,市里这些天严打,那些赌摊都歇了。她留着也没什么好做的!
她一走小照就狠拉着我玩麻将。这小子比我还拗,他不能在纸牌上斗赢小美,就更不想在麻将上输给她!
那一天我拗不过小照的脾气,他偶尔还会用哭达到目的,他哭着喊着要上赌摊看人玩牌九,他现在对赌博有种莫名的狂热,就和我小时候一样。
我带着他去了。那天刚好是我伙伴也在,他抱着小照找了凳子坐下,我只好也跟在旁边下注了。还没摸上两把,那白痴就把看牌的责任丢到小照的身上。我们玩得还算起劲,牌桌上的钱都较不得真,输输赢赢也就是那么回事。
我们还在沉迷游戏的时候,警察来了。跑也慢了,只好乖乖地进了局里。伙伴想把我也弄出去,却是不行,上边有人施力,说是不让我跑了。我只好把小照托付给他,自己等着看谁想关我。
出人意料的是,晚上就有人来看我了!竟是我的前律师男友!他黑着脸坐在管教的办公室,问:
“还赌吗?”
我一脸茫然,什么叫赌?我一直管那叫娱乐!
可能我的茫然气坏了他。他一个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我也跟在他的后边出了局。他不看我,在上车前硬梆梆地丢下了话:
“我看你也不用上大学了,丢人!”
不等我回话,他头也不会地上了车,回深圳了!
我接小照的时候听伙伴说,我们是一个外人报警抓的。就因为那外人有点势力,所以一切都迅速神勇,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我不怎么在意,从小就害怕的事情已经延迟了这么多年,在我们都可以承受打击的情况下才到来,又有什么好怕的!我们都知道也等着该发生的事情发生,然后像了了心事一样,又开始笑话人生了。
我只是没想到律师的眼里也有揉不得沙的时候。他竟是一口气把我告到学校,因为有公安局的证明,学校也不能装聋作哑,委婉地暗示我考虑退学。
父亲那时候也回来了,黑着脸抽烟。还没怎么样呢,他倒是先下手为快地找了个名目把我送到美国来了!我还能怎么样?只能接受啊!父亲是他前半辈子已经被人笑够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他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也不能让人取笑!
就这样,我到了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