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醉无涯》月觞涯

9、眸

　　昏暗的天空，弥散的雨滴。

　　氤氲之中，一袭白衣显得分外模糊。

　　星涯掠过一丛丛齐腰的苍草，静静地走到听雨的面前。

　　听雨抬起头，脸上尽是清泪。

　　湿润的眼睛，纷纭的雨幕。

　　娉婷善良的女子，温柔敦厚的男子。
　　一个长跪在地，一个屹立风雨。

　　“星涯。。。泠原他怎么了？”

　　细柔的话语融散进长空，几乎化作憔悴的叹息。

　　星涯似是神游一般，眸子里繁杂的情绪看得听雨一阵惶恐。

　　少年周身衣物已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是那么的隐忍，那么的孱瘦。

　　墨染的长发本该挽在脑后，此刻却因行走的焦急而披散了一肩。

　　听雨仰着头，脑海中不断泛出和星涯一起渡过的童年场景。
　　华屋，合院，琅台，山坡，星夜。。。

　　少年凝重的爱恋从未间断，什么是细水长流，什么是深阔如渊，面前人的眼睛，全都清楚地写明了。

　　空气仿佛沾染了云朵灰暗的阴影，浓稠粘密，滞住时年的流淌。

　　两个人在雨幕中贪婪地凝望彼此，仿佛这是个轻柔的梦，轻轻一碰就能破碎一地。

　　她已为人妇，已为人妇。。。。。。

　　脑中一片空白，星涯早已分不清自己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酸涩的感觉萦绕于心，直直逼向灵魂的抽离。

　　静戒斋里经声不断，方丈将那二人引向后院，打了一盆清水便静静地离屋而去。

　　听雨细细密密地搽拭着泠原的脸庞，搽到一半，从屋外端来药汤的星涯接过了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