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戏·凡尘》亦未眠

1、裙袂沾染了荷香

　　月色朦胧，似是沾惹了雾霭。
　　晚风习习，似是感染了悲哀。
　　细雨淅沥，添了抹忧伤的色彩。
　　荷塘边，绿柳下，一灰衣小生垂首低眉，珠泪盈睫。
　　“又是为情所困之人吗？”
　　一缕绯烟在空中化开，身着一袭红裳的少年，成了这无边夜色中唯一的明艳色彩。
　　“呐，想要结一段绝世姻缘吗？”
　　灰衣小生似是失了魂般，“我愿意。”
　　少年勾起嘴角，艳丽的面容几近让天地隐遁。

　　夏季已入中旬，天气炎热难耐，苏州亦是如此，但好在湖河众多，空气湿润，适宜养人。
　　在苏州一普通宅院中，一名面容艳丽的少年仰望着天空，久久不曾动作。不远处屋檐下，一书生正伏在案前“之乎者也”，眼神却不住地飘向院中少年。
　　直到——
　　“呵啾！”少年打了个喷嚏……
　　“你生病了？”书生立刻慌了，站起身来，快步走至少年身前。
　　少年摸了摸鼻子，“不是。”估计是有仙想我了，“你回去读书吧。”
　　书生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却也还是听从了少年的话。
　　书生回到案前，又拿起了圣贤书，心思却不住的飘飞。
　　想起当初遇见少年的情景，书生忍不住觜角飞扬。
　　还记得那时，自己站在荷塘边回忆生前往事，脑中却反复出现想要轻生的想法。正当自己犹豫是否跳水自尽时，少年如神仙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少年红艳的嘴唇轻启，似是说了些什么，自己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
　　但自己知道，自己似是被对方蛊惑了（雾），开口便是“我愿意”。那时的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和少年达成了一份契约。
　　只记得那时，少年那令天地失色的笑容，惊艳了自己的心，消散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阴霾。
　　那时的少年，美得好似神仙……
　　不，他就是神仙。
　　按照少年的说法，他的确是凡人口中的神仙，但更确切些说，他只是仙，不是神。
　　想起少年认真纠正自己想法的模样，书生不禁笑出了声。
　　少年本来温和的面容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不好好读书还笑！你满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整天恍恍惚惚的！”
　　书生想也不想就回答，“你。”
　　气氛瞬间凝固，少年的面上更加严肃了。书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顿时也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少年严肃的表情，额前不禁冷汗津津。
　　“不、不是！你听我说——”
　　但少年似乎不想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既然如此，那我便毁掉契约吧！”
　　书生听到这话，顿时急得跳了起来，想要去往少年身边，“不要！亓——”
　　书生似是被定住了，声音凝固在咽喉，身体也不得动弹。书生死死盯着少年，而少年那越来越冷淡的眼神，让书生的内心越来越绝望……
　　“像你这种人渣，根本没资格呼唤我的名字。”
　　少年的眼睛幽暗、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从他的表情上能琢磨出一二。
　　书生越看越绝望，内心深处却渴望着抓住少年的一丝情绪，哪怕真的只有一丝丝，只要能够……
　　书生的身体已然没有了知觉，也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的消失……
　　书生的意识渐渐模糊，眼中少年的身影也逐渐淡化……
　　直到，消失不见……
　　临死，书生也没能找到自己在少年心中曾有过痕迹的证明……

　　少年看着书生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眼神淡漠的可怕……
　　凡人啊……
　　都是这样的吗……

作者有话说

　　脑洞大开，先来占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