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另一个“自己”》蒹葭之殇

10、中秋风波(中)

　　我只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尽管我努力的挣扎，但被水浸透的衣裳像湖中女鬼一样将我向湖下拖去。难道说，我就要死在这大清朝了？那个死小鬼，我恨死你了！
　　突然，有什么在拉我，最后随着一阵温暖袭上全身，我终于可以呼吸到空气了。我从未想过，原来呼吸是这么奢侈的事情。
　　待我稍平静后，神志与呼吸也有些恢复，便强睁开了被水浸得酸疼的眼睛。原来是我哥救了我，我现在正在他怀中。因为感到安心，我竟又委屈又害怕得哭了起来。因为有些虚弱，我的声音听起来像小猫一样细不可闻。
　　“四哥，给你。”
　　哥接过身旁一个看上去有些面熟的男孩递来的斗篷给我披上。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温柔的安慰着我。然后大步流星的抱着我离开了园子。
　　“伺候你主子沐浴更衣。”
　　哥将我交给因心后便和众人离开了。
　　身体一进入热水中，马上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水中薄荷草的提神作用，我的心神宁静了许多。相比之下，因心却还是像个泪人一样，让人看了心疼。就连递给我衣服的手，都有些发抖。
　　“因心，别难过了。我不是没事了吗！”
　　“小姐，都，都是，奴婢 … …”
　　“别说了，不怪你。对了，亦心呢？不会躲起来偷哭呢吧！”
　　听我这么一说，因心即刻破涕为笑。
　　“因心正在厅内招呼四爷他们。小，小姐，您去哪？”
　　“当然是去前厅了！”
　　“可您也不能只穿一身内衣披着头发去啊！诶，小姐！等等~”
　　见我没有听话的意思，因心只得取了件月白色绣云浪锦墨双鲤的披风给我罩上，随我向厅中跑去。
　　一进门，我就后悔没听清因心的话，略过了她说的“他们”。所以当我一脚踹门进去时，很自然的收到了一屋子人的注视。
　　“那个，我，我好像，走错屋子了。抱歉，打扰了。”
　　“我就说嘛，哪那么容易死掉！她不是没事嘛！”
　　我本欲转身离开，却听到了那个小鬼的声音，此时他正以一幅大仇待报的神情看着我。拜托，那是我的表情才对！
　　“你看什么！刚刚还哭得那么凄惨，恶心！”
　　“恶心？我可比不过你！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看你年纪小，让你说两句自娱自乐就得了，感情本小姐倒霉遇上你这个话痨。怎么，还得给你带上嚼子，才肯闭嘴啊！”
　　“死丫头，你说谁呢？”
　　“谁问我，我说谁。”
　　“你敢骂我！”
　　“我可没，满屋这么多人谁听到我骂你了。再说，我和你熟吗？你贵姓啊？我犯得着骂一个害别人落水还理直气壮的野蛮人吗？”
　　“你！”
　　“我？我说得不对？”
　　屋内我哥和太子都在。本着‘我哥雍正我怕谁的原则’与三届全国十佳辩手的殊荣。小鬼跟我吵，你输定了！
　　“哈，哈 … …”
　　“呵，呵 … …”
　　… …
　　随着一个身着枣红绸褂的敦实少年的一声闷笑，屋内便炸开了笑声。我则以一个十分露骨的孔雀式仰头姿势表示出对那小鬼的不屑。气得他一脸的怒气。
　　“你好大的胆子！”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之猛好似要将我的手腕捏碎。
　　“你快放手，弄痛我了！”
　　“我偏不！除非你认错求饶。”
　　“凭什么！”
　　笑话，要我向一个小鬼求饶？办不到！
　　“老十四你快放手，你要将她的手腕捏碎嘛！”
　　那个递披风的男孩上前拉他。那男孩不就是在文扎家同我哥一同出现的十三阿哥胤祥嘛。如此说来，这小鬼就是十四阿哥胤祯了。这梁子结大了，等我哥当上皇帝，你就费了！
　　“十三你给我让开，我凭什么听你的，我要她道歉求饶。”
　　“好了，我的话你总该听了吧。老九把小丫头抱过来。”
　　不愧是太子，就是有威力。他一开口，那小鬼虽然不甘心，却也老实的放了手。接着一个穿白褂子外罩紫红马甲的俊美少年便将我抱到了太子身边。
　　太子轻轻揉着我被十四抓得有些青紫的手腕，眉间流露出怜惜。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怀疑，他真是历史上那个暴虐的太子胤礽？
　　“老十四你下手也没个深浅，回头尚书大人若是瞧见了，定要心疼。保不准要上皇阿玛那告你一状。”
　　“什么？她就是那个老匹夫的女儿！不是丢了吗？”
　　“前些日子得了消息，我和四哥去浙江从一户贼人那将她救回的。我们到那时她正被一群人欺负，头上还落了伤。”
　　“这下你总信了吧，丫头不怪义兄让你受伤吧？”
　　“啊？不，不怪。”
　　我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但看太子和我哥那眼神，我也只能顺着说，反正跟党走有肉吃嘛！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宫了。我也不留你们了。”
　　“那她呢？”
　　“我同她谈的投缘，况且弘晢总说无聊。我便向尚书大人开了口，让她在这住上一段时日，给弘晢当个伴读的玩伴。”
　　十四像是还想说什么，可奈何不了其他阿哥的催促，只好作罢。悻悻的与其他阿哥一同离开了。
　　看着那一大群阿哥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我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有种四九年解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