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去来》谙锒

2、第一次邂逅

　　——故事该从哪儿说起呢？嗯……是神的时代讲起吗？哦不，那太遥远了，而且与这个故事关系不大。那是二十四年圣战吗？不。还是门派的介绍？也不好，太无聊了。那……我们就直接来看看主角好了。—— /金/

　　天上，风卷云舒。地上，马飞沙扬。
　　调皮的云儿硬是拉着风，让它带着它同那个人类一起奔跑，看看他的目的地是哪儿。
　　云儿实在是任性。但悠闲的是云，焦急的是人。他们既不知，也无法体验，对方的心情。
　　闲川骑着马，飞驰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向着远方的那连成一条线的山脉飞奔。
　　闲川不断地在心中抱怨马为什么不快一点。
　　快一点，再快一点！
　　说实话，马儿很快，他在很用力地奔跑。况且，那是一匹名驹，名叫驭风。是很有名的快马，四大最快马儿之一，可以三天三夜急速奔跑而不休息。
　　快一点，看，山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好了，让我们把镜头转向过往，来看看开始的时候吧。—— /金/

　　金叶荡鞠林，烟波起，闲云隐山雾。
　　东风吹碧草，年华换，行客下章台。

　　司城里，热闹繁华，人声鼎沸。身穿朴素青衫的年轻公子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俨然一个刚见世面的少年。
　　没错，他就是刚刚出师门的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好青年铃洛是也！
　　铃洛的衣服简单而简陋，一头黑得发亮的头发用一根青色的丝带高高束在后脑勺，但十分的潦草，还有不少的发丝仍在空气里自由的飘动。他一脸兴奋，还有好奇，肩上背了个包袱，手上拿了把剑。
　　街上的人大多一看便知：又是个来参加门派的年轻人。
　　铃洛在街上看得眼睛发亮，小东西和美味零食，都不离手。
　　逛了一圈，铃洛灵敏的耳朵却听到了某个奇怪而熟悉的声音。嗯……是什么呢？
　　“咕——”
　　“啊！”铃洛叫了出来，心虚地看看四周，没人看见吧？没人吧？
　　还好还好，没人！
　　太丢脸了，居然是肚子在叫！对了，差点忘了到这儿来的目的了。算了，还是先去吃饭吧。一边吃一边研究研究好了。千大万大，肚子最大！
　　铃洛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苍蝇的雷达眼睛，高度辨别率的辨别器，迅速在一堆酒店里找到了目标——留雁阁。
　　很好很好，就它了！
　　铃洛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在某个每人的位子上坐下，架子一摆，“小二——”
　　“来咯！——”小二迅速地半走半跑过来，手上的布一擦桌子，“客官要点什么？”
　　“嗯……我要……”真不习惯这些个文绉绉的菜名，都不知道说什么！“凌波仙子，金针独立和清风拂面。”铃洛艰难地说。
　　“好嘞！马上来！”小二十分麻利地把点菜的单子给了跑堂的。不久在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一个凌波仙子，金针独立和清风拂面！”
　　铃洛笑出来。引得不少人转头看他。他一点也不介意。
　　你要看就看吧！~本公子不理你！
　　铃洛拿了双筷子把玩，一边想：到底参加什么门派好呢？师傅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参加门派的好时机，可以扬名立万。没事的人还可以打发时间顺便提高一下自己的水平呢！师傅说，如果要保命，就要参加大帮派，要扬名，就参加小帮派。如果实力很强，那就自己创立帮派。但是我是怎么样的呢？师傅啊师傅！你也好歹告诉你可爱的徒儿我一声嘛！真是的！
　　铃洛没想到自己的抱怨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引来目光连连。
　　哼！敢瞪我！我瞪回去，瞪死你们！
　　铃洛用凶狠的目光把来人的目光一一瞪回去了之后，又趴在那儿想了。
　　“客官，菜来了！客官？客官？”小二正疑惑铃洛的泥状样子，笑容停下来问。
　　哦哦哦，铃洛立即恢复，像一只死兔子复活了一样，挺下人的。
　　“上菜！——”
　　小儿不愧是熟能生巧，迅速摆好饭菜，“客官慢用！”
　　呜！什么嘛！居然是一盘豆腐，一盘金针菇和一碗菜汤！什么凌波仙子，金针独立，清风拂面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嘞！我吃素都吃厌了！
　　铃洛气愤地用筷子戳豆腐，把豆腐戳得面目全非。
　　不管了！我吃！
　　铃洛开吃起来。
　　哼！我一定要把你统统吃光！统统吃光！
　　铃洛吃了一半，拿出刚刚买的那几张纸。
　　这可是所有帮派的大集合，略解详解哦！（可花了我一个银币哦！）
　　一展开，铃洛惨叫一声，倒在桌上。
　　可惜不是在家里，否则就倒地了，现在只能象征一下了。
　　铃洛斜着头，看到邻桌的三个人里的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瞪他。
　　敢瞪我！铃洛瞪回去。
　　旁边的深蓝色衣服的人拉了拉黑衣服，又转过头冲他抱歉地笑笑。
　　铃洛回以笑容。
　　真帅！
　　铃洛傻笑着，深蓝衣服转过去后突然回过神来。
　　干正事！
　　铃洛低头看那几张花了他不少钱纸。直接找到炽煊的那张，倒着看上去。
　　沙罗帮，海客派，顶天门，敌克派，约盟帮，辉煌教，巨熊帮……
　　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字好像突然张出了翅膀，变成了乌鸦，围着铃洛的脑袋转，不时狠狠啄他一口。咚！他直接摔在了桌子上。
　　铃洛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要有二十四年圣战了，如果这些教派里也发生一场战争，那一定会好很多的！
　　“好讨厌！”铃洛突然起来，叫道。狠狠瞪着那几张纸。眼睛却瞥到邻桌的几个人站起来，一颗珠子从深蓝衣服里掉出来。
　　“小心！”铃洛大叫。
　　深蓝衣服看到那珠子摔落，紧张起来，却忘记了行动。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那珠子已经在某处安眠了。
　　“呼——”铃洛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事。”
　　但铃洛没想到另一件事。
　　“谢谢你。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深蓝衣服感激地笑着看着他，“嗯……你可以起来了。”
　　铃洛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而且是难看的“一”字。
　　他赶紧起来，用手拍去身上的尘土。
　　“谢谢公子，这珠子对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不知我可以为公子做什么来报答吗？”
　　“报答？”铃洛停下来，“干吗要报答，一件小事而已。”
　　难道这里的人都这样？铃洛想。
　　深蓝衣服笑了，带着张扬，但十分的自然。“也许对公子而言没什么，但对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公子不要什么回报那我就谢谢公子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深蓝衣服笑笑，身边的两个人也对铃洛笑笑，让开路，深蓝衣服走过。
　　“喂！”铃洛一把拉住他。
　　“怎么了？”深蓝衣服奇怪地回头。
　　“你不告诉我名字我怎么去找你啊！我叫铃洛。记住了！”铃洛说。
　　深蓝衣服又露出阳光的笑容，“我叫却里。铃洛。”
　　真聪明！
　　铃洛看着他们迅速融入人群，不见了。
　　“啊！”铃洛惨叫起来。
　　瞧瞧瞧瞧！他的食物全部翻了，连花了一个银币买的几张纸也被水浸透，脏得一塌糊涂。
　　呜~早知道要他赔的！赔！我一定要他赔我！
　　有本事别让我看到你！
　　啊呜！
　　看到你就咬你！
　　啊呜！
　　把你吃掉！
　　啊呜！
　　啃你骨头！
　　啊呜！
　　喝你的血！
　　啊呜！
　　把你揍在地上爬不起来！
　　“啊呜！”
　　是不是一个人一倒霉，一天都会倒霉？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刚刚自己摔倒，现在就被人撞倒啊？
　　铃洛不满蒹哀怨地趴在地上，双手伸在头上的地上，眼睛怨愤地向上。阳光让他眯起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一个男的，穿着黑色及膝的衣服，样子看上去挺帅。他伸出手。
　　铃洛打掉那只手。自己站起来，拍掉土。
　　“没事吧？姑娘？”
　　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你在说一遍！”铃洛吼出来。
　　“姑娘，你没事吧？”
　　“什么姑娘！本公子是男的！”
　　“是吗？爱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乖乖地回家吧。”
　　“我说了我是男的！”铃洛愤怒的叫。
　　“我才不信！一个男人怎么可能长得和个姑娘这么漂亮！”男人不信，一脸不屑。
　　“当然！什么漂亮！”铃洛不满得叫出来。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除非你给摸摸看你的胸，看是不是平的。”
　　“好。”
　　铃洛还很高兴，自以为很聪明，还不知道被人占了便宜，像只小猪一样。倒是日后回想到的时候每每是又气又恼。
　　“果然是男子。对不起了公子，在下给你道歉。”男子一鞠躬。
　　“嗯。”铃洛昂起头，一脸骄傲。欣喜又偏偏不肯让表露出来，别人当然心知肚明。
　　这下你总信了吧。
　　“看公子的模样是要参加帮派啊？”
　　“你怎么知道？”铃洛惊讶地问。
　　“公子的样子一看便知，公子想好去哪儿了吗？”
　　“这个……”铃洛低下头，“啊！”
　　纸呢！我的纸呢？我花了一个银币买来的纸啊！难道又不见了？！
　　呜~~
　　铃洛绝望得垂下头。
　　第二次了！我的纸啊！
　　“公子怎么了？没想好吗？要不让在下帮你吧，反正在下对这些个帮派的事略知一二。”
　　“好！”铃洛猛然抬头。一双眼睛雪亮雪亮。让男子吓了一跳。
　　“我叫木相沉，公子呢？”男人笑笑。
　　“我叫铃洛。”铃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铃洛手里捧着木相沉买给他的新黄瓜。欢快地啃着。
　　啊呜！
　　“铃洛在哪里拜师啊？”木相沉问。
　　“章台。”铃洛含糊不清地说。
　　“章台！”木相沉一惊。
　　章台山，山高百仞，云深千里。据说曾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是圣人贤者隐居的首选之地。在那儿出来的人似乎大多都不平凡。
　　“怎么了？”铃洛问，一脸奇怪。一边啃黄瓜，以至于声音不清不楚。
　　“没什么。”木相沉微笑。略带邪媚。“铃洛想加入什么样的帮派啊？”
　　“小一点的。我要当头！”铃洛叫出来，激动得举起了吃了一半的黄瓜。
　　“哦，那归仙派如何？”木相沉问。
　　“归仙派？”铃洛一边吃，一边问。
　　“归仙派是五年前刚成立的帮派，还在扩大中，很有变大的趋势。主张向神学习，回到矢锥时代时人们的生活，没有拘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木相沉解释。
　　“咿——那不错哦！”铃洛眼睛发亮。
　　“要不——我们去看看？”木相沉建议。
　　“好！”铃洛点头。
　　木相沉熟练地带着铃洛走过大街，穿过大街小巷，走到一个人稀少的街道，“归仙派就在那里。”木相沉指指前方。有几个人站在那儿门口。
　　铃洛欢快地半走半跑着拉着木相沉走到那儿，“哇——好气派啊！”
　　一排人整齐地站在门口，气势十分，着装统一的墨绿色，更显整齐。
　　原来归仙派是这样的啊！真不错啊！
　　“不好！”木相沉却沉下了脸，重重念出那三个字：“念法门。”
　　“念法门？”铃洛疑惑，“不是十二大教之一吗？”
　　木相沉没理他，又是微笑，十分匆忙，“对不起啊，铃洛，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哎——”铃洛刚叫出来，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呆呆地看着木相沉已经消失在拐角了，手半举着，僵持着。
　　这人怎么这样啊！
　　放下手，愤愤得从眼角看到从归仙派出来的念法门的人，那里的第一个分明就穿着深蓝衣服的却里。
　　死小子！冤家路窄，被我逮到了吧！
　　“坏人！”铃洛叫着，跑上去抓住却里。
　　却里一惊，众人也是一惊。
　　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里的脖子已经在铃洛的手里做可怜的小苗了。
　　“坏人！赔我饭菜！赔我纸！”铃洛叫得义正声严。
　　“什么呀！”却里被他弄得反应不过来。
　　“赔我饭菜！赔我纸！”铃洛大叫，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你……你先放开我在说！“却里快喘不过气来。
　　“赔我饭菜！赔我纸！”铃洛不依不饶。
　　“我赔我赔！你……你先说清楚啊！”却里大叫。他快难受死了。
　　铃洛这才放开。又厉声说：“赔我饭菜！赔我纸！”
　　铃洛忙着喘气。
　　“却里部主，你没事吧？”一帮人围过来，关切地问。
　　却里用手拍自己的胸口，“没事。”一边转向铃洛，“铃洛，我为什么要赔你啊？我要报答你你不要干吗又要我赔你！”
　　“就是要赔！坏人！”铃洛严厉地说。
　　“我不叫坏人！我叫却里！”却里也严厉地说。
　　“你就是坏人！坏人！”铃洛用力地大叫。
　　却里刚想反驳，却突然想到和他吵简直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有损身份。他清咳了两声，“铃洛，到底怎么回事。”
　　铃洛也平静了些，“你……”
　　还没开说，铃洛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接着是一阵马嘶鸣的声音。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打破时空传来，声音响亮稳重清晰，远不是一般听到的声音，仿佛美丽神祗在雨后彩虹上呼喊。
　　铃洛转过头，他看到了他。那是第一次的邂逅。日后永远成为回忆的美丽邂逅。在时间的长河里用不褪色。是保存在真空里的美丽，永远保存，真实的如同正在发生的那样。
　　光琼骑在逐日上。身影高大，笔挺，红色靴子，黑色裤子，红黑相间的衣服，一件鲜艳的暗红披风在风中恣意飞扬。他的面容刚硬俊朗，大气凌利，飞扬的发丝随风荡漾。马儿增加了他的高度，愈发显出他的威严；背后的阳光增加了他的光芒，愈发显出他的耀眼。他如旭日一般，磅礴开阔，引人注目。
　　铃洛眯起眼，看着那个太阳，耀眼的光芒彻底征服所有人。
　　铃洛忘记了呼吸。
　　光琼转头看到铃洛，一边安抚着逐日——那依旧走动的马儿，让它停下。
　　四目相对，短短的一瞬宛如一个时代那么长久。

　　——注：对于金钱我懒得多花工夫，也让人看着清爽，所以这么设定：一个铁币=1X，一个铜币=10X，一个银币=100X，一个金币=1000X——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