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庭有椰子树》浅灰绿

21、第二十一回

　　空鹤看着眼前的惊艳一幕，向椰子投以崇拜的目光。
　　椰子一转身看到这个小家伙，先是一愣，继而呆呆地开口：“你是志波空鹤？”
　　得到空鹤的沉重点头后，椰子连滚带爬地尖叫着躲到了绯真的身后。
　　小空鹤愣了，也不知道她这唱的是哪一出，只管跟在她屁股后一圈一圈地绕着。椰子嗷了好几个嗓子发现仍然没有人把空鹤抱走，众人浑然一副饶有兴致看戏的标准姿势目光灼灼盯着她时，她不淡定了。
　　“志波海燕快把你妹妹抱走！！！！”

　　空鹤委屈地停了下来。
　　椰子终于也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你……你干啥躲我？！”
　　“你干啥追我！”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退让，空鹤眨了眨大眼睛，天真开口：“大姐，我觉得你很酷呀！”
　　椰子心在滴血，感觉空鹤浑身散发出了比当年更加浓烈百倍的火药味，咽了咽口水。那个襁褓里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啊，真是岁月不饶人呐啧啧啧。
　　“我们……出去私聊……”
　　椰子干笑几声，无视了朽木白哉疑惑的目光。
　　长大后的朽木白哉就是沉默内敛这点好，想起小时候无论干什么他都要扯着她的袖子什么都要问得清清楚楚，咋咋呼呼的让她烦不胜烦，巴不得有人能把自己隔绝在一间小黑屋里等着牢底坐穿。如今他终于知道了沉稳这个词的用意，心里有再多的疑惑都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个明明白白，她有一种被解放了的释然感。
　　***
　　“志波空鹤，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椰子蹲下身子抱着膝盖，把空鹤拉到庭院里，离她三米远。
　　“真的吗？！”
　　眼瞅着空鹤激动地挥舞着小粉拳摇摇晃晃又要靠近她，椰子连忙伸出右掌阻止：“停停停停停！退后退后退后。”
　　空鹤撅着小嘴不甘不愿地往后倒退几步，眼底一片爱海滔滔：“椰子大姐，我觉得我可喜欢你了，你刚刚摔野猪的姿势好帅！”
　　椰子默然，不知该悲哀还是欣喜。

　　“可是我很怕你啊，小鬼。”椰子面无表情吐出这句话。
　　空鹤皱眉，大眼睛又水汪了起来：“为什么！……”
　　椰子扶了扶额，冒出大片冷汗。她实在是很不擅长对付这种小猴子，当初为了安慰白哉她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没让自己在他长大成人前郁结而死，可这么快又来了一个泪包子……
　　她沉吟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作便秘状。
　　空鹤趁她不注意，慢慢地挪近，再挪近，直到椰子的头上“嘭”地一声突然冒出了一棵小椰苗，把她吓了一跳。
　　那小椰苗上的圆球像吹气球般越长越大越长越大，最后“咔嚓”一声咕噜噜地滚到椰子手里。椰子掂了掂那个小椰子的分量，才举到空鹤面前：“看见没？大姐我是一棵树，能生果子的。木头怕火，你身上火药味太浓了，所以大姐我怕你。”
　　空鹤看到椰子姐姐结果了，更加心悦她了。

　　“呐，只要你别太靠近我，这个果子就给你玩。”
　　椰子把那颗椰球抛给她，满意地看见了空鹤捧着球一边玩去了。
　　她拍拍手站起身来，摸了摸头上的小草苗。偏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长谷川左妍终于捯饬完毕，一脸乌青地瞪着她款款走来。
　　“长谷川小姐。”椰子笑得很灿烂，仿佛之前抓着野猪往她身上扔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大王椰子……”长谷川左妍右眼一跳，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随即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是一样毫无修养，蛮不讲理。”
　　椰子也不生气，大方地笑道：“哪里的话，我不过是想替海燕提醒一下长谷川小姐，志波家的小少爷才刚出世，承受不了您磅礴的灵压。只是这方法确实欠妥了些，您见谅啊。”
　　看到那张笑得灿烂的脸，长谷川左妍就气不打一处来。眼见四下无人，她又朝椰子靠近了一步，声音立马尖锐了起来：“说得可真好听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朽木家现在的当家主母就是个整，你是怕我伤害她吧？不过大王椰子，当年你在我跟头讲得多威风啊，朽木白哉娶你了吗？还是说……”
　　长谷川左妍眼睛移向志波家主身边的人，白哉和绯真并肩而立，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羡慕了？”捕捉到椰子眼中的波澜，长谷川左妍嗤笑一声，又靠近了她一些，居高临下地将她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大王椰子，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我承认你是比我高尚得多，毕竟，我还不至于帮别人养老婆。”
　　椰子没有抬头，只是缓缓转动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女人，表情阴寒至极。
　　“咚”地一声，她头顶的草苗又结出一个大果子，趁其不备狠狠地向长谷川左妍的鼻梁骨袭去。她得意的神色还没摆满两分钟，就尖叫一声，鼻血双管齐下如期而至。

　　椰子心情大好，笑着把头上的草苗摘下，放在手中搓成了灰，看着狼狈不堪的左妍只是笑：“也是，像你这样的大小姐，确实干不来照顾人的活，最多就干干临阵脱逃这类不入流的事儿，瞬步倒使得挺快，上课的时候一定练得很认真吧？”
　　她一向最鄙视逃跑这种事，虽然她也怕被刀砍中的那种疼痛，可是这并不能成为逃跑的理由。要是怕疼，努力修炼把自己锻炼成没有人能伤得了自己的体质就好了呀，比如她现在的树皮就厚到刀枪不入，大不了多得几次叶斑病，喝药可比换药来得幸福多了。

　　长谷川左妍鼻血哗哗不止，又怕被人再次看到她失态的样子，急急忙忙就想转身回去，却不想肩胛骨传来一阵钝痛，她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挣扎地转过头看着始作俑者。
　　下午的太阳有些毒辣，偌大的光点逆着椰子的身形投射到长谷川左妍的身上，她有些晃神，有些炫目，眼前阴晴一片，看不清椰子的表情，可惜了椰子特意摆出了她当山大王时好不容易练成的恐怖表情。
　　“我不管你现在对白哉是不是还有什么歹念，但是长谷川小姐，我奉劝你一句……
　　椰子揪着她的肩膀，嘴角没什么温度，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长谷川左妍终于有一种被震慑住的感觉，她光是看着椰子冷冽的身影，都觉得寒气逼人。

　　钳制了一会儿后，椰子也觉得很没意思，便松开了手让她去处理鼻血了。
　　可还没看着她还走出两米，就看见空鹤拿了个小炮仗向她跑来：“椰子姐姐，为了感谢你，我也给你看看我最新研究出来的烟花！”
　　椰子心里狂跳了一下，脸色煞白地看见空鹤把那火箭似的小…炮仗插进土里，不知哪摸出一把火给点着了。
　　“敬谢不…”

　　“敏”字还未说出口，那片火光轰地就着了，椰子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威力惊人的小炮仗冲破天际，火光四射之后，志波家，塌了。

　　***
　　那天直到最后，椰子也没能吃上志波家的晚宴。
　　海燕抱着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岩鹫气急败坏地追着空鹤跑了好几圈，才终于体力不支被那倒霉孩子给跑了。
　　宾客尽数散去，海燕死乞白赖地硬是把白哉给留了下来。椰子和绯真甚感疑惑，最后当海燕拿出了身经百战的铲子水泥等工具，众人心里皆是咯噔一跳。
　　好在绯真不负众望地晕倒了，白哉才松了一口气，绷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的喜悦之情外泄：“绯真身体不好，我要送她们回去。”
　　海燕注意到旁侧绑着奇怪大辫子的熟悉白影，不依不挠地抓着他的银白风花纱对远处的卯之花队长打了个招呼：“卯之花队长！朽木三席的夫人突然晕倒了，您帮忙看看行吗？”
　　卯之花烈温柔地回头，看到椰子怀中的绯真，了然的点点头：“跟我来吧。”
　　白哉神色一变，果不其然看到海燕严肃的面庞：“让椰子送绯真去就好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卯之花队长吧，你来帮我修修房子怎么样。”

　　椰子正想从夜空揪一团云下来奴役，只见卯之花队长直接抽出了身侧的斩魄刀，不一会儿一只会飞的单眼大鳐鱼从天而降，卯之花队长回头望着呆愣的她道：“大王君，快上来吧。”
　　椰子木讷地点了点头，宛如傻卵。

　　***
　　疾驰在巨大的鳐鱼上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期间，卯之花队长一直盘腿坐着，笑吟吟地看着前方。椰子扛起绯真坐在她旁边有些本能上的敬畏，眼神不断地在她那件白大褂上飘来飘去，总觉得那个大大的“四”字应该换成“仁心仁术”才对。
　　“卯之花队长，您是四番队的队长吗？”她开始没话找话。
　　之前在银铃的后背也看见过类似的数字，但听他们老是谈论六番队六番队，她便猜测这位卯之花队长身后的四字应该也是涉及所属番队吧。
　　“是的，四番队是瀞灵庭的医疗救助队，很不错吧？”她噙着笑意看向椰子，椰子被如此具有母性光辉的视线一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好好向您道谢过……”她搔了搔脸，“多亏您了，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闻言，卯之花队长却疑惑地偏过头来看着她，讶异道：“之前的事？……朽木三席没有和你说过吗？”
　　被这么一质疑，椰子也愣了：“啊？什么？”
　　卯之花队长蹙眉：“那次朽木三席把你送进四番队的时候你的确命悬一线，浑身是血的，可并不是我治好你的。”

　　椰子听罢更是费解了，原本她还想夸赞一番卯之花队长的种植技术，顺便再和她探讨探讨病虫灾害的防治问题，结果却得知卯之花队长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高超的园林技术。
　　“那天我将你推进手术室时你的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我正打算始解肉雫唼为你治疗的时候，你身上却突然浮起一层银白色的光辉，在那之后，你的内脏器官、伤口都开始自动愈合，甚至连血污都清洁了。我还对此十分疑惑，现在想来估计也是你的身体构造不同于常人吧。”
　　椰子愣愣地听着卯之花队长的描述，心里的谜团更是膨胀了起来。她不明不白地害了泄血病，又不明不白地痊愈了，这不管死没死她都没脸面对那些因为害泄血病死去的树老乡亲们啊……
　　攥紧拳头，她怯怯开口：“朽……朽木白哉没和我说过……”
　　卯之花队长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朽木三席一定也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解释吧，你别放在心上，实在想知道，可以让朽木三席带你去涅队长那里检查一下。”
　　“涅队长是谁？”椰子歪歪头。
　　“是十二番队的队长，也是现任技术开发局的局长。”卯之花烈细心地为她介绍。
　　“哦……”

　　她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鳐鱼在空中扑闪着巨翅飞腾，椰子被卯之花烈的一席话搅得心中很是不平静，总觉得自己身上有着许多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这时候她才很想见一见那位稀奇古怪的司木神君，想问个明白。
　　可来到尸魂界都过了百八十年了，按照司木神君不甘寂寞的美好品性，他早该来自己这儿耍一耍浑添一些存在感，看样子那个老不正经的东西像是与她彻底失联了，找都没法找。
　　来到尸魂界已过百年，她都有些忘记她活着的意义了。看来爱情这东西果然玄妙，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唉声叹气了会，摸摸那鳐鱼滑溜溜的表皮，又与卯之花队长唠起家常来。
　　“卯之花队长，你刚刚说始解你的肉…什么来着的，是斩魄刀吗？”
　　“是啊，我的斩魄刀叫肉雫唼，能力就是救人。”
　　“诶，原来没把斩魄刀都不一样啊，白哉的千本樱始解的时候很好看呢。”椰子回想起大片大片的樱花刀刃萦绕在自己身边的景观，赞叹不已。转而忽然又想起一件让她疑惑不解的事，“诶？这鳐鱼要怎么救人啊？”
　　卯之花队长微笑：“就是把你吃进肚子里，只要你还没死，等它把你吐出来的时候你就痊愈了。”
　　椰子不动声色地抽了抽眼角，卯之花队长还在不停地向她介绍自己骄傲的刀：
　　“怎么样不错吧？”
　　“嗯……”
　　“够快够好够恶心吧？”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