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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好友小聚 ...

  •   “我干儿子叫什么名儿?”我放下酒杯,笑着岔开话题。上次去医院看望的时候,孩子还没取名字呢。
      果然,一提到宝贝儿子,已婚妇女立马忘记所有的不满和唠叨,面上不由自主溢出柔和的笑意:“大名赵耀,小名快快。”
      “快快?”我一愣,瞬间明白这名字的由来,不禁哑然失笑:“你两口子到底是有多记恨自己的名字啊!”
      姗姗夹了口菜,淡定地送我一记白眼:“笑吧你就!有本事你也生个出来,取个好名儿给我瞧瞧?”
      这个问题难度巨大!而且看她似乎又有旧事重提的倾向,我赶紧识相地闭嘴,呐呐笑道:“快快就挺好!呵呵……快给我看看干儿子的靓照!”
      姗姗神气地冷哼一声,放下筷子,打开手机相册递给我。
      “好萌的小正太!”
      这孩子简直遗传了他父母所有的优点!白嫩嫩的小脸儿上嵌着一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笑起来亮晶晶的,跟姗姗一模一样。小鼻子又挺又俏,像赵驰。唇红齿白,天真烂漫,萌得我的心都快要化了。
      我禁不住激动地拿着手机坐到对面去,给一直保持缄默的甄文杰炫耀:“甄文杰!快看我干儿子帅吧?”
      甄文杰抬抬眼皮,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多可爱呀!”这人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真不知道他干嘛来了!
      甄文杰瞟了我一眼,凉凉地开口:“又不是你生的。”
      “……”我深深地感到他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噗……”
      姗姗差点将刚喝的水喷我脸上,目光在我和甄文杰身上来回逡巡,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俩这是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迟珊珊!”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呃,sorry!”姗姗连忙举手投降,笑道:“我的意思是,甄文杰,你干嘛一副怨夫的模样?要是梁珮生的你当怎样?”
      “这个假设不成立。”甄文杰淡定地答复,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向我们点下头:“抱歉,失陪一下。”
      不知是否我看错了,他转身从我旁边经过时,耳边似乎有些微红。
      酒量这么小,才喝了一口就上脸了?
      我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将手机还给姗姗,扯着她的腮帮,用最凶狠的目光瞪视她:“姑奶奶,在别人跟前不胡说八道行吗?”
      “哪有胡说?”姗姗一把拍掉掰开我行凶的手,瞄着甄文杰的背影低声道:“说心里话,我看你俩挺合适的,原先他对你又那么好,不如……”
      “还说!”我给她一肘子,抿了口酒,忽而认真道:“姗姗,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现在没这个心思。况且,都六年没见了……”
      境过时迁,早已物是人非了吧。也不知这句话是说给姗姗听,还是想提醒自己。
      姗姗不以为然:“六年没见怎么了?我看他现在对你跟以前一样好。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等你有心思的时候,怕是人早被抢走了!”
      我淡淡笑道:“能被抢走的男人还是趁早不要了!再说,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没女朋友?说不定都已经结婚了呢!”
      “傻啊你!”姗姗翘着兰花指,对着我的脑门又一阵戳,“第一,他手上没戴婚戒;第二,他车里没女性用品的痕迹;第三,他身上没有女人的气味。”
      “哇,你观察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我不禁顶礼膜拜:“第一,也许他不喜欢戴戒指;第二,也许这车是借开别人的;第三,请问女人的气味是什么味儿?这你都闻得出来!”
      “你笨死算了!”
      姗姗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顿时收起方才的嬉笑,在嘴边竖起食指示意我安静,然后将手机放在耳旁,客气地叫了声:“妈。”
      我知道是她婆婆的电话,便适时止住了话题。
      她婆婆……我倒是见过两回的,第一回是姗姗结婚的时候,不过没有过多接触,就觉得是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人,年轻时应该挺漂亮,看赵驰就知道了;另一次是在姗姗生完孩子第二天,我去探望的时候,这回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当今社会重男轻女这种现象在大城市里几乎已经绝迹,即便有也不会太过分,毕竟血脉相连,谁能不顾亲情?直到这个余韵犹存的妇人出现,才刷新了我对人性的认识。
      那天,我到医院时已将近十点,病房里姗姗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迟阿姨坐在床沿一边帮她擦脸,一边给孩子喂水,迟叔叔则在洗漱间佝偻着身子洗尿布,一旁的水槽里还泡着几个未刷的碗盘。
      我不禁惊讶地问:“赵驰呢?”
      姗姗苦笑:“去接我婆婆了。”
      我以为她婆婆回家拿东西,便没有在意,坐下与她说话。姗姗的精神不太好,我逗了会儿孩子正想告辞,房门忽然被推开。她婆婆挎着个精致的手包踩着锃亮的高跟鞋走了进来,身上香气扑鼻,后面跟着赵驰,两人均两手空空。
      我不禁拧眉,姗姗却不介意,反而立刻换上笑颜,勉强坐起身乖巧地叫了声:“妈。”
      高贵的妇人根本不理她,只对迟阿姨敷衍地点个头,便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不确信地扬声问:“做了两遍检查都是丫头,怎么生出来成了儿子?”
      迟阿姨脸色微变,但依然勉强维持着一丝僵硬的笑意:“谁说不是呢!没想到这么高级的机器还能出了错……亲家还没见过孙子,快来抱抱吧。”
      我不禁一惊,孩子都出生两天了,当奶奶的竟然都没来见过,就因为她以为是个女孩?
      赵驰冲我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扬起他一贯的阳光笑容,搂着他妈的肩,半是埋怨半是撒娇道:“是啊妈妈,您不信我的话,自个儿亲眼看看不就好了,绝对是一大胖小子,不枉您来这一趟!”
      那妇人宠溺地瞪了赵驰一眼,转回头把孙子接过去,看了半晌才缓过脸色,终于看了姗姗一眼,扯动嘴角露出一分笑意:“小迟辛苦了,一会儿想吃什么让驰驰给你去买。”
      “谢谢妈。”姗姗咬着唇飞快地看了我一眼,低头的瞬间眼圈分明有些微红。
      我实在待不下去,便悄悄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小迟’和‘驰驰’的区别,已说明了一切。
      姗姗出院后我再没去找她,因为,自那之后我眼前总浮现出亲切和善的迟叔叔佝偻的背影、一向直爽的迟阿姨隐忍的苦笑、还有热情如火的姗姗半红的眼圈。然后又抑制不住地想起韩熠落寞颓废的神情,想起温柔慈爱的韩阿姨从小对我们的疼爱,想起我们几家人在一起高兴热闹的画面......每每回忆起那些,心里就好似塞满了棉花,堵得格外难受。

      姗姗没说几句便挂了电话,面色有些不好,我不禁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她淡淡一笑:“没事,让我快点回去。”
      “赵驰不在家?”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躁,有些话还是隐约传到我耳中一些的。
      她摇摇头,搅着面前的燕窝,轻道:“在家的时候很少。”
      “工作这么忙?”
      “只是工作就好了!”她似乎已憋闷了许久,顿了一会儿,无奈地叹口气说:“公公的应酬、公司的聚会、朋友的派对……几乎天天都不得闲。”
      “他去了他爸的公司?”
      据我所知,赵驰的父亲有间小公司,不过刚毕业时他的心很大,嫌他家公司没前途,死活不去。
      见她点头,我惊问:“他不是考上公务员了吗?”
      姗姗淡淡道:“嫌领导太官僚,同事又排挤他,不久就辞职了。”
      “……这样也好,自家公司嘛,操心虽然多一点,起码自己说了算,上班不必那么紧张,可以多些自主时间陪你。”
      “别提了。说要拓展业务,把公司发扬光大,整天净饭局,周末都不间歇。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凌晨才回家。”
      我惊道:“这样对身体可不好!你婆婆也不劝劝?”
      姗姗苦笑着自嘲:“婆婆说男人就该以事业为重,我帮不上忙就算了,不能还想着拖后退。”
      我呵呵一笑:“老人嘛……思想难免陈旧。”
      “是啊,要不怎么说,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呢!我懂的。”
      “慢慢会好的,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你们。”我这人真是奇怪,当初死命阻止她结婚,如今又搜肠刮肚地劝她守住婚姻。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结婚真的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儿,你可千万要慎重!”姗姗忽然放下汤匙,举起酒杯恢复了先前的嬉笑模样:“珮珮,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我正疑惑这家伙唱的哪一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转头便见甄文杰从我身后回来,优雅地落了座。
      姗姗向他也举了举杯,笑道:“文杰,我恐怕不能常陪珮珮,以后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我嗔怪地戳她:“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什么照顾!”
      “谁知道呢!没人看着,万一再被坏人拐跑了呢?”
      “谁被拐了……”说不过甄文杰我早就认了,可现在竟连迟珊珊都压我一头了!
      甄文杰认真地与她碰杯,淡笑道:“放心,我会的。”
      因为姗姗不能久待,又坐了会儿我们便散了场。甄文杰不知何时叫了代驾,正如他悄悄买了单一样。我们把姗姗送回去,回来时他便换到了后面,与我并排而坐,只是依然沉默。
      我抱着剩下的小半瓶酒,清了清嗓子难为情地开口:“今天真不好意思,说好我请的,却又让你破费了。”
      “老同学重逢,怎能让女士请客?”他微微扬起唇角,向我这边坐了坐,探手过来。
      我心里不禁一颤,他想做什么?
      虽然我俩原来关系很好,但毕竟六年未见,现在的他我已不了解。一颗心砰砰跳着,屏气注视着他的举动,并迅速思考对策。
      不料那修长的手指却落在我手中细高的酒瓶上,借着我的力道轻摇了一下,无奈地叹气:“就剩这么点了,还值得打包?”
      看着他的手又收了回去,我才握紧瓶颈,坐直身子严肃地说:“剩多少都是用辛苦钱买的,自己人喝的又不脏,怎么能丢掉。”
      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你说的对,确实是……自己人。”
      他醉了吗?我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不过,我想可能我也醉了,不然这酒明明不好喝,为何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感觉竟是那么的醇香,那么的好闻?
      甄文杰让司机把车停在学校后面的职工楼下便让他走了,我看着司机爽快离去的背影,疑惑地问:“不用给钱吗?”
      他潇洒地丢给我俩字:“月结。”
      我疑惑地点头,代课老师的事务该是有多忙啊,找个代驾司机都是月结!但这问题好像没什么值得我来研究的,便指指楼上问:“你住这儿?”
      他轻轻颔首,抬臂看了眼时间,问得稍有迟疑:“还不算晚,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J大的职工宿舍是年代久远的旧式单元楼,不过有大户型和小户型两种。大一时我陪着同学到辅导员家去过一次,所以我知道这一栋楼的户型并不大。看来,甄文杰的确是普通工薪阶层子弟。
      “不了,改天再专程登门拜访吧。”
      他跟我那辅导员住同一个单元,我才不要在这个是非之地久留。再说,上午才久别重逢,晚上就跑他家去,这事怎么看怎么怪异!
      他也不坚持,指了指路灯下的小路:“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么近……”
      “走吧。”他不容拒绝地率先迈开步伐,我只好抱着酒瓶跟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好友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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