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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one hundred and fourty Day ...

  •     上午的时候单九的心理医生来了,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听单丹说很厉害。
        骆洲不置可否,去厨房榨果汁。
        两人在房间呆了一个小时左右,那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出来了。
        单丹立刻迎上去问展医生我哥的病情是不是好了很多。
        单丹说这个是有根据的,因为最近单九虽然有偶尔发病,但比起以前都算轻微。
        展医生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拿着果汁过来的骆洲,上上下下把他来回扫了个遍。
        “你就是那个什么洲吧?”
        “这是骆洲先生,他是画家,但因为一些原因受聘照顾我哥哥。”单丹连忙介绍。
        展医生哦了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转过头和单丹说话。
        “单九现在的病情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不过在某种方面来说,如果某种因素不确定的话,他的病情有极大的可能性推向另一个极端。”
        单丹不解,“您的意思是……”
        展医生瞥了一眼骆洲,慢慢地说,“单小姐,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骆洲看着两个人走向大厅,也是一脸迷茫,打开了门竟然没有人迎上来。
        单九坐在床上看向窗户,眼睛是没有聚焦的无神。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骆洲把果汁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他。
        “喂。”
       灰暗的瞳孔慢慢聚焦。
       “小……洲?” 
       不确定的声音。
       他嗯了声把果汁放在单九手里,突然被单九随手一甩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果汁洒了一地,溅到骆洲身上。
       这发的什么神经?
       骆洲气极,正想质问单九,却一下子噎在喉咙里了。 
       满眼错愕。
       抱住他的手如此有力如此用力,几乎不敢相信这双手其实有多脆弱。
       “小洲……”
       冰凉的体温让骆洲一颤。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愣了许久。
       然后轻轻拍了一下单九,声音莫名的轻柔,“干什么呢。”
       像是在问一个撒娇的孩子。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单九睡着了。
       抱住他的人才闷闷地回答,“没干嘛。”
       就是想抱抱你。
       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在。
       确认一下这个世界还是不是真实的。
       骆洲面着脸把单九扯下来丢回床上,憋着满肚子的气走出房门去拿扫把。
       单九摇摇摆摆地爬下床,颤巍巍地捡起一块玻璃碎片,眼里闪过一抹猩红的光。
       手指颤抖着,脸上露出渴望的疯狂神色。
       啊啊,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刮下去。
       就是这样狠狠地一口子下去。
       红色的液体就哗啦啦地流出来了,多美妙的声音啊。
       应该是细胞斯拉斯拉撕裂的声音吧,简直像水一样。
       那种痛感以后的愉悦让他无法自拔,抽了玛咖似的一不这样就会浑身发痒。
       多真实的感觉啊,多真实地存在着。
       刮下去吧刮下去吧。
       让这苍白的皮肤添点鲜艳的东西。
       可是小洲会生气的。 
       动作顿了一下。
       他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呐呐,别被发现就好了。
       他伸出舌头碰碰干掉的嘴巴。
       拿起玻璃碎片往嘴巴里面伸去。
       唔。
       他舔了舔手指上的血。
       很甜呢。
       
       骆洲觉得耳边有点吵。
       斯拉斯拉的像电锯一样,在梦中蛰得他耳朵老疼。
       是要发生什么了?
       这梦也太烦人了吧?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斯拉斯拉令人厌烦的声音却越发刺耳大声起来。
       还在梦里吗?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视野慢慢清楚,逐渐聚焦在一点。
       这是熟悉的墙壁。
       动了动手指,有很真实的感觉。
       不是梦。
       那那斯拉声是什么?
       像是某种东西撕裂的声音,比如纸。
       纸?
       骆洲顿时一头水浇在脑袋上清醒过来。
       纸,他房间里最多的不就是纸吗!
       尤其是完成了的画纸!他全部放在这个房间里!
       他的画?!
       骆洲一骨碌从床上跃起,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拿起一张画,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在嘴巴里,一个扭头撕成两半,然后把那两半放进嘴里又一个扭头撕成几半。
       直到变成十几片碎片。
       然后随手一抛纷纷扬扬落下。
       人影痴迷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从喉咙里发出呜呜低咽的笑声。
       在黑夜中却像什么在哭泣。
       “单九!”
       骆洲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语气喊出这个名字的。 
       是不可置信?愤怒?失望?还是迷惑?
       单九身形一僵,转过头来微张着嘴巴,嘴里的纸片失去支持力都掉了下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像苍白的冥纸。
       “少(小)……洲?”
       他断断续续大着舌头说话,疯狂迷乱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
       瞪大眼睛着急地借着窗外的微光摸索走过来,脚步踉踉跄跄。
       伸出手想碰骆洲,却被骆洲狠狠甩开,重力不稳摔在地上。
       “唔……”
       他神色迷离地看着骆洲,后者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像在看陌生人。
       不要……
       不要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不可以……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和你有仇吗!”
       骆洲的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声音气的尖锐起来。
       这些画全部都是他的心血啊!
       他用了数不清的日夜,突破了一次又一次的瓶颈才完成的啊!
       现在一下子全部化成虚无,那些努力全通通作废。
       巨大的落空感和愤怒不甘像风一样席卷而来,扫荡着理智。
        “不,不是……”单九拼命摇着头,却只重复着这句。
       他怎么可能恨骆洲呢。
       小洲这么可爱,让他想完全占有他,绑在他的身边。
       他恨的是这些夺去了小洲所有目光的画。
       他嫉妒它们,他恨它们!
       小洲只能是他的,小洲只能看着他,只能在他身边只能陪着他!
       不能看着别人,不许看着别人谁也不行就算画也不可以!
       小洲的眼里只有他就好了,只装的下他就可以了。
       那些碍眼的东西全部、通通、都要毁灭,撕碎,一个不留。
       全部撕碎!
       谁都不可以阻挡他的爱。
       他是那么的那么的那么的那么的爱他啊。
       这样痴迷的。
       骆洲本就不善言辞的人,满腔几乎要爆炸的怒火无法用语言发泄,随手抓起旁边的画笔就往单九身上扔。
       两只眼睛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窟窿来。
       平常呵护得一点风都受不得的身体硬生生接下了骆洲那几下。
       单九却像是受虐狂一般痴痴地看着骆洲的脸,嘴角的笑容莫名其妙越发盛大,肩膀诡异地颤抖着把头埋下去。
       就是这样啊。
       看着我吧。
       紧紧地不要离开地看着我啊。
       愤怒的也好什么也好我只要你看着我,眼里只有我。
       看着我啊看着我啊。
       小洲你的眼神怎么可以那么,那么,那么可爱。
       啊啊啊,好想把你藏起来啊怎么办。
       好想碰你紧紧抱住你让你哪里也不要去。
       那种感觉越来越盛,简直要爆炸了。
       要做点什么缓解一下。
       他冲过去紧紧抱住骆洲,像完全感受东西砸在身上的痛觉。
       “你疯了!”
       骆洲气的吼了出来,脸涨的通红,拼命把身上的东西往外扒,可单九的手像粘了胶水似的死死黏着。
       骆洲失控地狠狠踢了一下单九,后者一声吃痛的闷哼让他回神,却还在气头上,冷着一张脸,讽刺地说,“知道痛了……唔唔!”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贪婪满足的脸,嘴巴被侵入被扫荡的陌生感觉让他顿时失聪。
       震撼。
       单九痴迷地侵略着他肖想已久的唇舌,交换着彼此的唾液,每碰到骆洲被用力吻的有点发红的唇,眼睛狼一样充满着猩红贪婪的光。
       啊。
       好甜!
       好甜!
       还不够还不够!
       吻直接变成了撕咬,骆洲拼命反抗着,但无济于事,单九的力气出奇的惊人,而且骆洲又怕伤到他,动作比较犹豫。
       骆洲看准时机狠狠咬下去不放开,单九从喉咙里凄惨地低吼一声,手指紧揪住骆洲,指甲都陷入肉里。
       满嘴满嘴的血腥。
       骆洲一愣。
       突然脸上有点湿湿的,先是一两滴。
       后来一下子像关不住的瀑布一样一股脑全部哗啦啦地泄了下来。
       滑过他的脸。
       他的颧骨再到脸颊,最后是唇。
       是什么。
       泪……吗?
       骆洲怔怔地松开嘴,猛地三步作两步打开了灯。
       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
       嘴巴全部都是血,猩红猩红的血,胡乱地贴了一气。
       黑眼圈围裹的细长眼睛散发着黑暗疯狂及各种不知名的浑浊的东西,在血液的衬托下简直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可为什么还有泪呢。
       单九的样子看起来很脆弱,但他第一次看见单九流泪。
       几股眼泪从眼睛处疯狂地流出,宣泄着无声的痛楚,舌尖上伤疤裂开剧烈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地刺激着头脑。
       他呆滞地看着骆洲。
       更让他无助的是心脏传来像暴风雨般席卷的恐慌与绝望。
       痛。
       好痛。
       怎么会那么痛。
       小洲……
       好痛。
       为什么要惩罚我。
       你怎么真的舍得这样对我……
       我那么那么那么那么爱你啊。
       我做错了吗。
       骆洲皱着眉头感觉不太对劲,“伸出舌头。”
       单九立刻慌慌张张地张开嘴巴,颤抖地伸出舌头,眼睛痴痴地看着骆洲。
       骆洲凑过去定睛一看,舌头全是不断涌出的鲜血,但还是隐约能看出上面布满骇人的长长短短的刮痕。
       伤口还很新鲜,应该是今天弄的。有几道伤口被他咬破,血液争先恐后地从口子处挤出,浸满整条舌头。
       “什么时候弄的。”
       强压着怒气,一字一顿低沉地说。
       他觉得他心里莫名其妙地烧起一团无名的火,越烧越旺,却越烧越疼。
       单九抽噎了几下说不出话,只是湿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憔悴的黑眼圈和白的透明的皮肤显得更加脆弱。
       小洲……疼……
       “是早上吗。”
       骆洲稍微抬高了音量。
       也许就是杯子碎掉的那个时候。
       单九点点头,眼泪又哗啦呼啦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舌头上的痛感一阵一阵麻麻的。
       骆洲面着脸看着他没有说话。
       单九抽搭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慢慢凑过去。试探性地挪动了一小步又抬头看了看骆洲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应才继续靠过去。
       小洲。
       小洲。
       小洲。
       他的脑袋全部就只有这个名字了。
       嘴巴里铁锈似的咸腥味道愈发强烈,明明这样就可以“真实”地存在着,为何总是觉得不够呢。
       心心念念小洲的名字才能让那种不真实暂时变得淡些。
       但是还不够!
       还要更靠近,还需要更多!
       更多更多小洲的气味!
       “单九。”
       是小洲在叫他的名字,为什么语气这么愤怒呢,是生他气了吗。
       他只是想把那些占有小洲的东西全部毁灭掉啊。
       他没有错啊。
       “伸出舌头。”
       语气怎么冷硬得可怕。
       小洲又要惩罚我了吗,我只是想让小洲看着我一个啊有错吗?
       可是我怎么舍得违抗你呢小洲。
       触碰我看着我就好了小洲。
       他睁大眼睛等待新一轮的痛感。
       骆洲却突然凑下身子,伸出舌头碰了碰单九伤痕累累的舌头。
       他瞪大了眼睛。
       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余震从发尖到脚趾再来回重复。
       “痛吗?”
       骆洲的声音很轻,像怕击碎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做出这个奇怪的动作。
       他细细地舔着单九的每一个伤口,一点一点添干那一些猩红的血液,神情认真得让单九痴迷。
       他的唇齿也全部染上了这种红色,单九嘴上的颜色。
       他这是疯了吧。
       骆洲把满嘴的血液全部用舌头舔掉吞下去,麻木地看着同样满嘴是血或者更盛的单九。
       舌头上的每一寸都被暖热的东西一一舔过,轻微的触感通过神经末梢放大数倍传入大脑。
       单九瞪大了眼睛,无法处理这种全新的陌生的感觉。
       这实在太美妙了吧,美妙的太不真实。
       每次伤口被舔过带来一阵痛麻感却是被一朵棉花包裹起来。
       舌头的温度太温暖,每一下都像在灼烧着撕裂的伤疤,尤其是在心上。
       第一次这样被人主动地舔吻,被人这样怜惜,一次一次慰籍着他不可被触碰的伤疤。
       他突然很想哭。 
       却不知道原因。
       眼泪就这么无声地流了出来,融杂进血里。
       骆洲顿了顿,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一下子像是什么把他全部塞满了,一阵风吹来却又吹散了,有个漏洞不停贪婪地说不够啊不够。
       舌尖的温度如此炽热真怕它突然就凉了。
       不敢伸回去怕骆洲清醒,唾液顺着舌头往下滴滑到下巴。
       骆洲眼神斜了斜凑过去把它舔掉。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是疯了还是什么。
       看见单九湿着眼睛看着他的脆弱表情时,他脑袋里的某根弦一绷,所有意识都没有了意义,身体的动作全部变成本能。
       嘴里全是血的味道。
       还有另一个人的咸得像盐的泪。
       月光黯淡,从那厚重窗帘间投射进来的那小口却显得明朗至极。
       浅浅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是谁的,或许也不必分清。
       血液变成了黑色布满惨淡的脸颊,混着唾液全部粘在单九又白又细的脖颈。
       然后被另一条血红的舌头舔去。
       一切初于本能。
       源于最初始的兽性,舔舐伤口。
       ps,病娇度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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