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门诊》逐影

4、第 4 章

　　“看看，谁回来了？”尖锐的女声从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口中吐出，前一刻还平静得波澜不惊的柳家客厅这一刻就变得集市般喧哗。
　　沙发上的女人年近五十，还不算变形的身材包裹在不合乎年龄的紧身裙中，满身的金饰烘托出她的俗气，可她自己却老是以此来炫耀。
　　柳寒瑶早知道回来后会遇到三堂会审的驾式。“玉姨，我回来了。”
　　“呦！你还知道要回来啊。我还当我们家的大小姐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呢！怎么，那个男人不要你了。”女人自沙发里起身，刻薄的语气夹着伤人的话语不留情地吐向寒瑶。
　　薛玉狠狠地盯着柳寒瑶。明明听说她破了相，但看上去，只有额角留着淡淡的疤痕，不细看不会留意到，而那疤痕没有对寒瑶姣好的脸庞造成损坏，反而更添加了份性格，这怎么能不叫薛玉生气。她早过了少女般豆蔻的年华，即使保养的再得体，也再呈现不出如柳寒瑶般自然流露的美丽了。她妒嫉啊！年轻的本钱是她没有的。
　　“对不起，我受伤进了医院，所以……”
　　“呀！你受伤了？”薛玉夸张地大叫着，像是不知道似的，“受伤了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们呢，我们也好去看你，叫下人做些汤什么的让你补补身子。真是的！你受了伤我不知道就不能去看你，要是让你爸爸知道了又要怪我不关心你了。做人家的后母就是难啊。”
　　这种家庭伦理剧在柳家几乎天天上演，在外人看来就是柳寒瑶这个做后女的不知福，而真相通常也就背道而驰了。“玉姨，这件事我会说清楚的，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
　　“这样说就好，今晚我叫厨子弄些你喜欢吃的菜给你补补，柳大小姐可是不能有事的。”薛玉达到了她要的目的，做作地坐回沙发，继续修她的指甲。
　　寒瑶回了自己的房间，摔在床上。
　　还是在医院好，至少她能天天见到宇恩，而在这里……
　　寒瑶苦笑着，柳宗远去新加坡出差，看样子是还没回来，而她失踪的一个月刚好能让薛玉用来兴风作浪，不知道公司那边会有多少难题等着她去处理了。
　　看了眼堆在房间一旁的文件夹，寒瑶不用猜了知道往后至少有一个月她别想好好休息了。他们也真有本事，连她的房间也搬进了公文，可想而知她的办公室有何等壮烈的‘景观’了。
　　‘咻’！寒瑶叹了长长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起身把自己改而埋进靠近书桌的沙发里，须手拿起桌上的一张行事表看。
　　一个月没去公司了，就如她所料的行事表排得满满的。看来一个月的估计太过保守，就算再翻一倍也不一定补得上，她是别想有休息的时间了。
　　把行事表胡乱地丢到一旁，寒瑶一手遮住眼睛。堂堂一间柳氏企业，难道就没一个人能来代一下她的班吗？非要等她回来后亲自处理。看来这一个月中耽误的二千万企划是收不回来了，只有等着挨批的份了。
　　“Hello！好久不见。”正当柳寒瑶在为明天回公司开始补工发愁的时候，一个的帅气男人推门进入她的房间。
　　“至远？”坐直身子，寒瑶看清了来人，“你在家啊？”
　　“关心你吗，所以来看看。”柳至远晃到书桌边，潇洒地靠在上面。
　　“什么时候我比你的女朋友来得重要了？”幸而至远为她挡去了那一桌小山似的文件夹，让她不至再去哀悼自己即将浪费的青春。
　　仰头看着面前‘啧啧’摇头的人，寒瑶始终僵硬的脸庞有了丝宽慰。
　　柳至远，她同父异母的弟弟。照理说他们该像电视剧或电影里描写得那样誓不二立，一见面就会大打出手，吵得不可开交。可惜这些似乎也只有在电视剧里看过瘾了，在他们之间是从未出现过的。她或许曾暗暗下决心要欺负他，但那她不曾有的稚嫩、甜笑的脸庞始终是她不‘痛下杀手’的原因，而正因一时的心软也就造就了如今他们情同亲姐弟一般的关系。
　　她是早声明放弃继承权的，而眼前这个情圣，自认人间游戏几何，何毕让一间公司困住自己的后半生。所以，那个总经理的头衔纯属挂名，实在被压回来坐阵，他也全把文件拿来让她过目，而柳宗远似乎睁只眼闭只眼乐得见他们姐弟的相处模式。
　　柳寒瑶无奈地拉着小弟坐到身边，这个半大不小的男人都比她高出好多了，想她一米□□的身材已不算矮，可相比起来他就要用挺拔来形容了。她该是幸运的吧！至少她不用应付了大的冷嘲热讽，再花心思来应付小的。寒瑶心情跌荡起伏着，顺便一同揉乱了至远的头发。
　　柳至远任由她弄乱他一头精心打理的头发，她心情不好时似乎总喜欢拿他的头发澈气。“我的女朋友当然没你重要，再说也没你漂亮。”
　　“别告诉我你是特地为了看我才翘课回家的。而且我也没有告诉家里人说我今天回来，所以你不可能是在家里守着。”说起来寒瑶还真佩服他。玩归玩，可功课还是顶尖，也难怪董事局都赞成他继承总裁的位置了。只是他何时才能收心呢？
　　“还是你聪明。”至远露出个‘知我者，莫若你也’的表情。
　　“学校那边组织考查，我自然是不去的。所以多出二个星期的假期，我约了同学上山度假去，爸也快回来了，不走就要被他逮到了。”
　　“原来是找我帮你挡架的。你也快毕业了，来公司熟悉一下环境也是应该的，到时候你接手也会方便，不然………”
　　“姐，你就别唠叨了。你才几岁？女人一到了唠叨的年纪可就老得快了。反正爸最听你的，你就说我在学校没回来。”至远眨巴着他那双迷倒众生的眼睛。
　　“真是的，你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你已经快21了。他的身体不好，你应该知道。”在家里寒瑶虽然装着不关心一切，但柳宗远鬓白的头发，日益衰弱的身体都透露了他的不支。
　　“真是搞不懂你们……好了，记得帮我挡着，我回来会带礼物的。”挥了挥手，至远一阵风似的捌向门口。
　　目送他离去，寒瑶似笑非笑地摇着头。“祝你好运！”
　　至远一走，那成堆的公文又无可避免地进入她的视线，反正她今天是不会去碰它们的，即然明天才开工那今天就彻底放松一下吧。
　　拎起皮包，柳寒瑶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