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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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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痛!”柳寒瑶在一阵巨痛中转醒。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她全身都那么痛?……对了!她被摩托车撞了,照现在全身僵硬的程度来想一定是包得像个木乃伊了。真是的,老是受伤!怕是又要被骂了。
寒瑶忍痛挪动着身体。雪白的墙,雪白的一切,这里是医院吧?她应该是动过手术了,怎么!有家人在同意书上签字了吗?会是谁?
“躺着别动!”冰冷且微怒的声音从寒瑶左侧传来。
被绷带包得紧紧的,寒瑶无法转头确认声音的出处,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是他吗?真好笑,似乎每次见面都是以她的受伤作为开头,而自己刚刚还在猜测会被骂,看来猜得还挺准。
没待寒瑶动弹,一双有力的手按上了她的肩,有力却不至弄痛了她。接着一张斯文书卷气的脸映入了柳寒瑶的眼帘。
“你怎么在这里?”寒瑶平静的开口,故意忽略他脸上的略显生气的面色。
纪宇恩皱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这里是我的医院。”
原来她被送进他的医院了,真是巧!“我家里人呢?我可不可以出院?”
“家里人?他们会来管你吗?”宇恩的怒气有增无减,“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没忘吧?”
“又不是我想受伤!”寒瑶赌气地说着。他那么凶干吗?是摩托车要撞上她,又不是她自己找死撞上去的。
能发脾气说明没什么大碍了,但宇恩仍是瞪着眼前一脸无辜的柳寒瑶。
她当自己是超人吗?什么叫她不想受伤,不想受伤就不要逞能去救人。就是要救方法也多的是,不必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吧!如果她知道刚才她的情况有多危险,她现在还能这么振振有词吗?
“你要在这里观察一个月。”
“一个月?不行,我还要回公司。”寒瑶一听要住上一个月就急了,她必须回公司,那里还有一个几千万的企划等着她处理。
“不许动。”宇恩强按着她不安份的身体,狂怒的表情一览无疑。“你这样还想回公司?回去干什么?没有人逼你为他们做牛做马,你这么买力为了什么?”
不易动怒的纪宇恩唯独在面对眼前的女人时才会三番二次的扮演起‘严父’的角色来说教。她一向听从他的安排,只有在面对家庭的问题上从不退让。一想到刚才护士打电话去她家他们说没她这个人,就知道她在家里的处境了。可每次问她,她却都说自己过得很好,真的如此吗?
看着身下不再挣扎的柳寒瑶,宇恩放轻了力度。
她的心中必定也深藏着什么,多年来她肯把一切与他分享,唯独缺了家庭。他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她也不让他深查,所以他只知道她是柳氏成员的一份,是柳家的一员,也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
唉!他想再多也无济于世,毕竟只有她点头愿意他才会去追根究底,但问题就在于她不愿意。
“通知我的家人了吗?”寒瑶扯动着嘴角,非常不习惯被包成木乃伊。
“他们会来吗?”宇恩冷冷的开口,然后起身检查着她的输液情况。
当然是不会,寒瑶心知肚明,但不管怎么说那还是她住的地方。无论她有多么憎恨那里的一切,但为了母亲,她不得不把那份怨恨强压于心底。也许这个世上也只有宇恩能了解她的那份痛楚,但她不愿让他也卷入那混乱之中。因此,每当他提及家里的情况,都让她敷衍过去了。
见寒瑶闭上了眼睛,宇恩知道她又在回避主题了。不过她是累了,该让她休息一下了。
轻轻地替她盖好毯子宇恩坐到一边,眼神却还是落在那张清丽的脸上。无可非异她是美丽的,但这分美丽现在却被层层纱布掩盖,等到拆去了那一层层的阻隔不知她会对那额上多出的伤痕做何反应。怕是又如以往一样的毫不在乎吧!
什么时候她才能坦诚不公的告诉他一切呢?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柯可儿拿着病历推门而入,并且满意地见到她的病人面色红润。
柳寒瑶入院有半个多月了,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只剩下左脚还上着石膏。
“感觉不错。”寒瑶也只敢这么说,但事实上她的确也好得差不多了。
刚入院那会儿,只要她一说不舒服,马上有大帮的医生聚集在她的私人病房,说是什么会诊。笑话!她不早过了危险期了吗?只是偶尔头痛什么的,用得着像参观珍稀物种一样的拿她当滨临绝种的动物处理吗?
更令她无措的是,每天每隔几分钟就会有医生或护士前来探视。美其名曰‘探房’,照她来看一定是因为纪宇恩的缘故。前二天还有一个神经兮兮的男医生,一进病房就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混身不自在,直到宇恩把他‘丢’出去,才使得她清静了会儿。自那开后情况就好多了,不知是不是宇恩发了什么通牒,反正除了柯医生和他本人之外没有外人来打扰她了。
可儿笑着一一检查着她的伤处。照理来说身为急诊室的医生,她是不该时常出现在这里的,但没办法,谁叫院长大人发话了呢。
只要是知道了柳寒瑶是院长亲自动手术的人,都前来一探究竟,都想见见是何方神圣让他们的‘宇宙’动了容,而她也正因此歹命的被派来专门照料她。一方面是她熟知她的伤势,另一方面,纪宇恩也交代不可以有人打扰她,看来她猜得不错,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了。
“今天院长来过了吗?”
“还没。”寒瑶笑着回答,这些天宇恩天天来报道,也端来了补品让她调理身体。以前他们只不过一个星期通个电话而已,没见他这么积极过。而他送来的汤看真起来也是自己弄的,他是没家人的,平时他喜欢去街上吃,真是浪费了一手的好厨艺,现在她却也因此因祸得福地得到他的细心照料。
“能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检查完毕柯可儿没有走的意思。见寒瑶没有摇头,她缓缓开口:“你和我们院长认识很久了吗?”
“算是吧。”躺回床上,寒瑶不多作解释。
“青梅竹马?”可儿猜测着。‘宇宙’身边从没女人出现,这回的确令众人跌破了眼镜,连隐形眼镜都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寒瑶闭目不语,她已经回答了她的‘一个’问题。
知道不能再探究,可儿不再打扰她安静地走出病房。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柳寒瑶的眼睛也再次张开,脑海中不自觉地放映出他们的初识……
神风学院是出了名的三流学校。从附属初中、高中到大学,聚集了三教九流各种人物,说得难听点也就是‘难民’收容所,是专让那些记录不良但后台够硬或想拜码头的人进的学府。其中也有些是家里有钱,但无法继续升学的。
称神风为学府还是牵强了些,学校的章程就不以一般学校的规定而论。各个年级也成群结伙地遍布着各式的‘团体’。初中部为最,大小帮派自成一体,都争着扩大势力好在升入高中后不被吞并。这些学生都处在叛逆的年龄,打斗是少不了的,在神风初中里‘弱肉强食’有着最好的体现。
神风附近的废旧仓库也正因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了各个‘团体’集齐的地点。
时正入夜,其中的一个小仓库就透着光亮。
“老大!”一个十多岁的男学生,献宝地小跑到另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初中生面前。“人抓来了。”
原本围成一圈正在打牌的人全都停下动作,看向正坐在一旁的‘老大’,确切地说是男孩头头,毕竟他们都是神风初中部的学生。
“去看看。”被唤为老大的男孩起身带头走向废弃仓库的门口,语气中颇有气势。
“就是她。”刚才进来通报的男孩指向被绑着的一个小女孩。
“她?”老大皱了下眉盯着眼前比他们还小的女孩子。
白白净净的,但令他不悦的是这个小女孩的眼里没有半丝恐惧。哪个被绑架的人会有她这种闪着坦然、早熟的眼神?她应该十岁都不到,是被他们吓得傻了,还是她认定有人会来保她?
“是她没错。柳寒瑶,柳宗远的女儿,我妹妹和她同校啦!虽然柳家对外只称有一个独子,但学校的档案资料不会有假的。”一个小太妹炫耀着她的所闻,然后顺便靠到老大身边。
老大不悦地推开旁边的多余物,也不顾对方是否吃了个狗啃泥。“电话。”
手下马上拿出K来的手机,播通了柳家递到了男孩面前。
“喂,柳家吗?”男孩平静的开口。
“找谁?”对方是个尖锐的女声,该是有身份的不然不会那样嚣张。
“柳寒瑶在我们手上。”老大边讲着电话,边注意着一边的女孩。手下人会错了意,用力踢了柳寒瑶一脚,却换来男孩的白眼。
“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对方并无着急之意,反而隐含着笑意。
“我们要一百万,不然你们会知道后果。”男孩看着地上的女孩,注视着她眼中的波澜不惊。
“怎么,你们要撕票啊?唉呀!我好怕啊………”对方在一阵狂笑后挂断了电话。
男孩很不高兴地将手中的电话丢向远处。“都出去。”
手下们识趣地出了去,老大发火很可怕的还是避难去的好。
柳寒瑶看着眼前蹲下并与她对视的男孩。
这人斯斯文文的,若不是那气势绝不会有人把他当作是老大,只会当成乖乖牌的学生来看。这种人不该混□□的,小小的她直觉地认定眼前的人该有更好的前途。
男孩不知从何处拿出把瑞士刀,蹲在她面前,用刀抵住她的脖子。“怕吗?”
女孩明白他是为不能拿到赎金而生气,而她也随时有被撕票的可能。“你要杀我吗?”
男孩讶异地看前面前的女孩,并从她的眼中读出笑意。怎么可能?
男孩不怜惜地抓起寒瑶被绑着的双手,改而把刀架在她手腕上。“你最好求饶,或许我会让你多活二天,不然你就会见到自己的血。”
男孩露出邪邪的表情。想着她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看到刀子和自己的身体密不可分,怎么可能不害怕。他就是讨厌她眼中的坦然,他就是想见到那应有的惊慌失措,他不相信不到十岁的小不点儿能有如此镇定的一面。
在短暂的犹豫后,女孩回以他的是更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现的昙花,美得凄凉。
男孩一阵惊愕,猛然感到手上的压力,眼光滑下只见鲜血如他所说从女孩的手腕上淌下。他慌了,他只是想吓吓她的,而她竟然自己用力割破了手腕。
刀子掉在了地上,而血仍一滴滴滑落在上面。
擦得光亮的瑞士刀上淌着女孩的血,也清晰地印出二张对视的脸。
“谁准你这么做!”老大怒不可恶地咆哮着,然后从身上扯下衬衫,撕成条子为她止血。他并不是怕闹出人命,而是那刺眼的血、腥气的味道令他厌恶。而更令他憎恨的是女孩仍未出现惧怕的脸庞。
女孩不懈地看着他为自己止血,他不是要让她死吗?为什么还要为她止血。
止血工作告一个段落,男孩跌坐在地上,看着不再有血迹透出布条才把眼光转向她的脸上。“你真不怕死?”
他们从前没绑过人,这次也不过是为了好玩。勒索是常有的事,莫说是同年龄的男生,就是高中生也怕的要死,像她这样的,怕再找不来第二个了。
“活着有什么好,你们绑我来不过为了钱,不是要撕票吗?为什么要救我?”雅气的声音却伴着死气的讯息。
“我救了你一命是吗?”老大突然紧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扯到布条。
“算是。”女孩不害怕地对视他的双眼。
男孩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很好!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