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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四个遗憾.陈年旧戏 ...

  •   第四个遗憾.陈年旧戏

      顾空青在一个晴天醒来。
      雨后初晴的天气,湿润的空气里还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味。

      “杞年……”顾空青睁开眼睛,嘴里低喃着苏杞年的名字。
      苏杞年。
      杞年。
      像是要嚼碎了吞进肚里一样。

      没有人注意到顾空青的醒来,就像没有人知道今天的苏杞年去了哪里。苏杞年一大清早便支着伞走了出去,怀瑜本来想跟着,却被苏杞年拒绝了。他没有带上任何人,也不准任何人跟着他。
      他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让赵于归甚至以为他不会再回来。

      告诉他们,我乘着黄鹤去了。

      赵于归想起了古时候的大贤,突然从你的生命中出现,又突然从你的生命中离开。
      就连一句话也不留。

      而苏杞年却不会理会他们的复杂心情。他现在坐在戏楼里嗑着瓜子看着青衣的表演。
      西皮原板的粗犷的声音回荡在戏楼里。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
      刘备本是中山靖王的后,汉帝玄孙一脉留。
      他有个二弟(流水)汉寿亭候,青龙偃月神鬼皆愁,
      白马坡前诛文丑,在古城曾斩过老蔡阳的头。
      他三弟翼德威风有,丈八蛇矛惯取咽喉。
      鞭打督邮他气冲牛斗,虎牢关前战温候。
      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他四弟子龙常山将,盖世英雄冠九洲。
      长板坡救阿斗,杀得曹兵个个愁。
      这一班武将那个有,还有诸葛用计谋。
      你杀刘备不要紧,他兄弟闻知怎肯罢休。
      若是兴兵来争斗,曹操坐把鱼利收。
      我扭转前身奏太后,将计就计结鸾俦。”

      青衣善唱老生,苏杞年善来旦角。他们在戏台上配合的天衣无缝。
      可是青衣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懂苏杞年。虽然他们相隔的那么近,他可以嗅到苏杞年身上隐隐的梅香。
      没有人能懂他。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苏杞年当然不是为了来看青衣的演出的。
      他是来接头的。

      “今儿天气不错。”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人在他身边坐下。
      “无风无月星河天悬。”苏杞年喝了一口茶。
      “我听说城边的桃花开了。”
      “嗯,开得很艳。”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笑了笑,在桌子上敲了敲便离开了。
      苏杞年则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只是一直喝着茶,直到青衣的最后一个音落。

      苏杞年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刚才那男人坐的位置的茶杯旁有茶水未干的水渍形成的湿漉漉的几个字。
      “王死,藏。”
      王老板已死,暂时没有任务,注意隐藏。

      信息已经交接完毕,他也该回去了,不知道顾空青醒过来没有。这个世界给了苏杞年很多意外,太多的变数反而让苏杞年觉得不安,让他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感。
      他其实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只是以前他自己没有感受到。
      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感受到。

      顾空青睁开眼睛很久了,可是还是没有人来看他。
      他的内心十分落寞,甚至还有一丝凄凉。
      一无所有.jpg

      苏杞年推开房门时就看见了顾空青落寞的脸,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
      他的内心不仅想笑,他甚至笑出了声。
      一笑花光所有力气.jpg.

      “兰泽。”
      顾空青听见有人在唤他。

      “年……扶朝。”他看向门口,门口站着他爱的人。
      门口站着他好像等了一辈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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