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玛雅王的男人》菩台

29、丰收

　　第二十九章丰收

　　利普鲁城和斯卡城两座城，由阿哈肯长老举行城镇公会，通过公开选举考核出新一任的城主。这种选举，所在城镇除了奴隶之外，所有的人民都可以参加，但是通过阿哈肯的考核入选的只有特定的人选。利普鲁城新任的城主是老城主的儿子，小利普鲁。斯卡城的新任城主来自斯卡城另一个贵族家族，德卢卡顿贵族。

　　这段时间里，各地区陆续烧耕完毕，王城再次举行祭祀盛典，玉米神吁姆·卡虚的神庙前扬起金黄饱满的玉米种子，如金珠从天空散落人间，这是生命的珠宝。阿哈肯吟唱礼赞的圣文，身着盛装的王迈入耸入天际的神庙，通过与神的交流确定耕种的日子。

　　伦达呼地区、亚克地区、尖嘴角地、斯卡地区、以及亚希克力城等选定地区，水渠网修筑进入尾声，王下令，再次加派二万个奴隶，加快进度，争取同其他地区一同耕种。

　　这个乌纳集训，王带领十二名王侍卫离开呼哈尔峡谷，留下其他王侍卫同勇士继续训练。努乌鲁队长、俄尔斯就在这十二名王侍卫中。

　　俄尔斯等王侍卫跟随王穿过雨林，来到一处城镇，是利普鲁城。王巡察奴隶们修筑水渠的情况，利普鲁城外，修筑中的水渠将耕田分割成规整的长方梯田，奴隶们正在梯田外围按照规划挖水渠，纵横交错的水渠内奴隶们弯折脊背起起伏伏，用手中简陋的石具劳作着，阳光照射着他们布满汗珠的黝黑的脊背，每段水渠都站着一名执卫官，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

　　小利普鲁城主正站在一处高台，指着一张地图，训骂前面跪着的一个男人，看穿着应该是总执卫长，小利普鲁看到王来到，慌忙迎过来跪拜，又将王带到高台，指着地图示意工程进度。

　　王点了点头。小利普鲁紧张的神情稍微松弛，暗暗抬手擦了擦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俄尔斯站在底下守卫，这时，一名执卫官辱骂一名奴隶，是个满脸皱纹身体干瘪的老奴隶，老奴隶跌跌撞撞的歪倒在地，匍匐在俄尔斯脚尖，一股难闻的异味扑鼻，老奴隶仅下围了一块破烂脏污的腰巾，裸/露的上身，高高凸起的脊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松弛的皮肤，黝黑的皮肤上一道道血红的鞭痕。

　　老奴隶知道自己似乎冒犯了贵人，慌里慌张的撑起身子离开，却因为虚弱一次次倒在地上。那名执卫官急忙走过来，恭敬的对俄尔斯执礼，“大人。”

　　俄尔斯将尖矛换到左手，伸出右手施力架起脚前的老奴隶，老奴隶诚惶诚恐的缩着身子道谢，被执卫官训斥回了队伍中。

　　俄尔斯继续值卫，老奴隶颤微微的偷瞄了俄尔斯一眼，继续低头挖水渠。

　　站在高台上，地下发生任何事情都能够一目了然。

　　离开利普鲁城，王带领王侍卫又去了亚希克力城，了解水渠修筑情况，在库库尔坎的金色羽翼将要垂落天际的时候，王才回到王宫。

　　回到侍卫所，努乌鲁侍卫长找到俄尔斯，神色严厉，“俄尔斯，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不可以再出现，他只是奴隶！”

　　“收起你那点善心，你是王侍卫，为王守卫，为王征战，在战场上，你也要顾忌你那点善心吗？这种不该出现的仁慈早晚会害死你！”

　　直到俄尔斯垂头称是，努乌鲁侍卫长才离开。都鲁瓦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俄尔斯只是简单的说犯了错误。

　　夜晚，俄尔斯望着窗外的月亮，久久不能成眠。

　　第二日照常值卫，细薇朵最近被努哈努鲁大人关在家中，都鲁瓦给俄尔斯一个布包，让俄尔斯交给公主有时间送给细薇朵。

　　俄尔斯值卫的时候，公主陪伴着卡提娜王后走过，在转弯的时候回眸看了俄尔斯一眼，俄尔斯目不转睛，神色肃穆的值卫，眼中却滑过一丝笑意。

　　值卫结束后，俄尔斯来到空中花园，果然，细美亚正等在那里，提着一个黄金笼子，里面一只金色的鸟雀，是那只金丝莺。小巧的莺鸟，雪色羽毛交杂丝丝金羽，尖尖的小嘴殷红似血。在玉杆上来回跳跃，汲了口水，扬扬脖子抖动羽毛，几声清啼流泻而出。

　　俄尔斯逗弄了几下金丝莺，风吹过珠帘，清风玉泠花香鸟啼，情人间细细絮语。

　　“俄尔斯，苏拉姆也养了一只莺鸟，是紫蓝色羽毛，名为‘塔布尔’，那只莺鸟可聪明了，苏拉姆从来不把它关在笼子里，只要一呼唤它，它就会站在苏拉姆身边。”

　　细美亚纤细的手指探进黄金笼子里，眼神流露出丝丝悲伤，细语道，“什么时候，西塔也可以这个样子就好了。”

　　笼子里的金丝莺跳跃着，扑棱着双翅避开细美亚的手指，嘴里发出尖锐的鸟鸣。

　　俄尔斯包住细美亚的手，笑着安慰细美亚，俄尔斯知道，细美亚渴望的，其实是自由。

　　温馨的时光总是很快过去，将都鲁瓦要带给细薇朵的礼物交给细美亚，俄尔斯在细美亚额心留下一吻，转身离开。经过一处宫殿的时候，一只黑色的莺鸟飞过，跳跃在枝叶间。

　　俄尔斯望去，小巧的莺鸟羽毛深沉，夕阳下，曲线形的鸟身滑过紫蓝色流光，这是夜月雀，是一种飞行速度极快的莺鸟。

　　连续的暴雨，爽朗的晴天，转眼进入雨季末，生长期短的金米迎来成熟，伦达呼等地区以及亚希克力城，王规定修筑水渠网的地区，更是迎来了从没有过的收获。

　　其他一些地区，出现在暴雨到来的时候因为来不及排水，导致根苗沤烂，或者在烈日暴晒时灌溉不利的问题，产量下降，而伦达呼等地区因为水渠网，排水灌溉十分便利，各地城主开始支持修筑水渠网，王再次召见俄尔斯，分析利弊，因地制宜，毕竟有些地区并不适合修筑水渠网。

　　各地区收获开始，田地旁搭建起一个个高高的棚子，玉米已经提前一个月扳倒玉米杆，防止雨水灌入穗里导致发霉，或者鸟雀啄食。平民或奴隶们将玉米带着包叶收进田间的棚子里，有的平民将玉米直接拉到村子放在家里粮仓里，玉米秸秆堆在田里焚烧过后，将草木灰混着人工肥料上到田里，做第一次施肥。

　　经过将近半年的辛苦劳动，迎来了收获，而且今年要比往年丰收，雅克斯穆塔各地方举行盛典，蒂卡尔王城中心广场上更是迎来一场欢乐的盛典。

　　王再次登上玉米神吁姆·卡虚的盛典，感谢神明的庇护与恩赐，献上为神明准备的金米，饱满的颗粒上涂着殷红的血色，挂在玉米神的祭台上。

　　金字塔围合的中心广场上，库库尔坎的金色战车自东方驶来到西方落下，庆祝仍在持续，伊希切尔撑起深蓝色的天幕，睁开她清亮的眼睛照射的陷入喜悦中的人们。

　　广场上四处点燃起篝火，空气中弥漫着烤玉米的甜香，吐根花迷惑的香气，热可可的微苦……人们狂欢的汹涌热潮，身穿盛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涂着各种颜色的染料，随着乐曲鼓点跳起传统的舞蹈，男人展现出强健有力的体魄，女人舞动优美多情的腰肢。人人口中唱起悠扬的曲调。

　　俄尔斯依靠在篝火旁，石矛立在身侧，手随着舞蹈打着节拍，嘴里唱和了几句。因喝过两碗烈酒，只觉得双颊着火，一股热潮从下而上，晃了晃脑袋，俄尔斯眼神清明，毕竟还有职责在身，都鲁瓦在一旁已经干了一坛子，俄尔斯急忙拉住。

　　这时俄尔斯感觉到身后有人悄悄走进，感受到来人的气息，俄尔斯放下防备，等待那个人靠近，一双细腻温暖的手捂住了一下子蒙住了俄尔斯的眼睛，俄尔斯笑着握住这双手，低声笑道，“细美亚。”

　　果然，身后的人环抱住俄尔斯，甜美清灵的声音传来，“就知道俄尔斯一定能猜到是我。”

　　细美亚穿着一袭装饰美丽的长裙，华美绣纹方巾遮挡住她的头发和脸蛋，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映着火光闪动。这样的装束在欢乐的人群中并没突出。

　　“你怎么出王宫了？”俄尔斯低声问道，“身边带人了吗？你独自一人可不安全。”

　　细美亚羞涩颔首，“今天是收获节，我想和你跳舞就出来了。我现在的装扮同其她普通女孩儿一样，只要看不到我的脸，没有人会认出来的。”

　　“俄尔斯，我想你了。”

　　细美亚说完因含羞低下头，都鲁瓦一旁抱住酒坛子，泪汪汪的吼，唱道，“我有多美丽的细亚花，我想采摘她，我的情人在哪儿等我回家……”

　　狼嚎般的声音引起一些人的注视，俄尔斯揽住细美亚，遮挡住旁人的视线。这个都鲁瓦！

　　“吼什么！跟熊叫一样，难听死了，再唱我就后悔嫁给你了！”一只手直接拧上都鲁瓦的耳朵。

　　都鲁瓦愣了，这是……直接把怀里酒坛子一扔，抱起眼前的人转圈，“细……”一声“细薇朵”被一只手堵进嘴里。

　　“呆子，快放我下来，是细美亚帮我偷偷跑出来的，你想让我阿爸发现我又把我抓去？”

　　都鲁瓦急忙放下细薇朵，有些颤抖的揭开细薇朵围脸的方巾，大块头愣是有些哽咽道，“细薇朵，你瘦了……”

　　“谁跟你没心没肺的，还想等你回家的情人呢？”细薇朵拍开都鲁瓦，围上方巾，故意说得。

　　都鲁瓦着急的辩解，一张五官粗犷的脸憋得黑里透红。“不不……”

　　“好了，呆子，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细薇朵拉住都鲁瓦，“我来陪你跳舞！”

　　俄尔斯带着细美亚，细薇朵挽住都鲁瓦步入舞动的人群中……

　　两对有情人在舞动中流露出自己的感情，细薇朵的火辣热烈，都鲁瓦遒劲顺从，细美亚的跃动轻盈，俄尔斯的稳重包容……

　　忽然俄尔斯身体一顿，低声在细美亚耳边说，“快走。”

　　细美亚急忙顺着舞步混入舞动的人潮中，俄尔斯也逐渐拉开距离，只是细薇朵和都鲁瓦却距离两人太远了。俄尔斯想办法要去提醒，可是那种气息越来越近了。

　　“俄尔斯。”

　　低沉磁性的声音似乎隐隐带笑，只是却不是现在状态下的俄尔斯察觉出的。

　　俄尔斯急忙回身想要跪拜，却被一双大手有力的撑住肩膀，俄尔斯只得站直身体。

　　“王……阿赫卡。”得到那双金色眼睛中的不认可俄尔斯急忙改口，得到那张涂着蓝色颜料的俊脸上满意的神情。

　　虽然你换了件衣服脸上涂着颜料，也能会很明显的认出好不好，金色眼睛太显著的标示了。这里有没有苏寻那个时代的什么隐形眼镜。

　　“那是……努哈努鲁家的细薇朵吧。”金色的眼睛微眯，注视着同都鲁瓦火辣对舞的女孩儿。

　　蒙着脸竟然也认得出来！那细美亚可是他的亲妹妹……俄尔斯心下一惊，只是不知道王的态度。

　　阿赫卡收回视线，说道，“那都鲁瓦可要努力了，努哈努鲁可是很宝贝他家这朵细亚花的。”

　　这是不反对都鲁瓦和细薇朵在一起了。俄尔斯悄悄松了口气，不过心仍然没有放下，果然，阿赫卡继续说道。

　　“俄尔斯，刚才我看到你身边似乎有一个女孩儿，也没看清，可是你……心仪的姑娘。”

　　阿赫卡金色的眼睛直直凝视俄尔斯，不错过俄尔斯神情一丝变动。垂下的手无意识握紧，阿赫卡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想要什么答案。

　　“是……只是跳舞的时候碰到的。”俄尔斯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眸，露出一丝笑意。

　　“噢，也是，我的王侍卫从来都很有吸引女孩的魅力。”

　　阿赫卡抬手拍了拍俄尔斯的肩膀。“走，我们继续跳舞。”

　　阿赫卡拉住俄尔斯重新加入舞动的人群中，俄尔斯不得不说，阿赫卡，拥有这具健硕完美的身材的男人，随着舞蹈每一个动作，每一处肢体的舞动，每一块肌肉蕴含着爆发的力量优美的律动，原始力量的美感。

　　这个男人的舞蹈有种力量，迫使俄尔斯舒展自己修长的身身区，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渐渐的，两人舞蹈动作相配相合，明明都是男人的强劲有力的舞步动作，却偏生出和谐天成的韵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