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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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俄尔斯制止住勒斯里，观察四周的树木，估量到七叶红珠果的距离，选择一棵不粗却木质坚韧的近十米高的树木，说道。“都鲁瓦，你爬上去，尽量爬到你能到的最高处，将绳子缠在树干上，一头再系在你腰上。”
都鲁瓦应声走到树前，看到勒斯里光的脚，脱下了自己的鞋子递给勒斯里，“我在岸上，用不着，侍卫长你别嫌弃。”
勒斯里点了点头，接过鞋子穿上，都鲁瓦光着脚踩着粗糙的树干爬上去，俄尔斯解开自己和勒斯里腰间的绳子，再次用结实的藤蔓加长，扎在腰间，扣上一处活结。
做完这一切后，俄尔斯才让勒斯里出发，二人分别带着两卷长草席，勒斯里先铺上草席，然后走上去，试了试，果然感觉不到那股吸力了。俄尔斯随后，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用草席铺垫着前进，顺利的经过方才勒斯里陷入的地方，再往前尽力寻找草根厚实的铺草席，又顺利走了十几米，勒斯里再次铺上草席，踩上去，水渍浸出草席，深色泥浆泌出缝隙，勒斯里神色肃穆，俄尔斯低呼，“快趴下。”
勒斯里急忙趴下，双膝、双臂承担身体重量，草席不在感觉下陷，二人轻舒一口气，依照这个方法继续前进……
“勒斯里侍卫长，你有没有感觉草席下面有东西在滑动？”俄尔斯小心翼翼的问。
勒斯里沉重的点了点头，动作更为小心轻缓，看了看距离七叶红珠果的距离，低声吩咐道，“你把草席都给我。”
俄尔斯将三张草席都交给勒斯里，沾泥湿透的草席沉重许多，勒斯里扛起草席猛然站起，脚下淤泥快速溺出，草席下陷。勒斯里一手将草席奋力前扔，脚下奋力一跳，大吼一声“跑！”
俄尔斯紧随其后，最后一张草席扣在灌木丛旁一棵树旁，二人先后快速的跳到草席上，紧紧攀附住树干。
平静的沼泽异变突起，一颗黑乎乎的脑袋猛然从泥浆中窜起，顶翻二人刚刚跳过的草席。一个跳跃，长达两米的黑乎乎的粗壮身体砸沼泽中，溅起泥浆无数。
勒斯里、俄尔斯，连同岸边紧张警戒的都鲁瓦都苍白了脸色。
凯门鳄，全身如盔甲的鳞片，狭长裂吻，如匕首一样尖锐恐怖的獠牙……
勒斯里和俄尔斯紧张的屏住呼吸，这条凯门鳄眨了眨凶残无机质般的眼睛，似乎并没有发现二人，再次潜入泥浆中，俄尔斯并没有感觉轻松，相反，俄尔斯都能察觉勒斯身体更为紧绷，看不见的敌人才更可怕。
勒斯里低声急促说道，“不是黑凯门鳄，还可以对付，想办法，我拉住你，一定要采到药草。”
俄尔斯点了点头，看了看距离，勒斯里爬高一点，一手攀住树干，一手拉住俄尔斯，俄尔斯用腿缠住勒斯里接力，伸直胳膊，用尖矛勾到，快速将七叶红珠果连茎带叶摘下来……
“小心！”勒斯里一把拽过俄尔斯，一条凯门鳄从灌木丛旁跃起，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从俄尔斯脚边擦过。
岸边都鲁瓦焦急的盯住这边，勒斯里和俄尔斯快速的向树上爬。
二人靠在树干上，惊魂未定。勒斯里问俄尔斯，“摘了几棵？”
“四棵。”俄尔斯急促的喘气，将药草递给勒斯里，勒斯里接过药草将它放在腰间的一条布袋里，系在藤蔓绳子上。
勒斯里看着下方不时的甩动尾巴，打击着泥浆迸溅的凯门鳄，咒骂一声，“若在水滩浅岸，老子绝对宰了它！”
一条凯门鳄对勒斯里来说并不可怕，更可怕的猎物他都遇见过，可是一条在吐蒙沼泽里的凯门鳄就是非常的危险了。
“还有一条。”
俄尔斯示意勒斯里，勒斯里朝俄尔斯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根如沾满泥浆的枯木一样的东西快速游过来，身形比在下面翻腾的这只稍微短点。
勒斯里握了握腰间的布袋，嘴角列出一道弧度，笑道，“看来阿·普切大人真想请你我去侍奉他老人家了。”
“是吗？”俄尔斯睨了勒斯里一眼，“可是侍卫长大人，我对阿·普切大人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情愿瞻仰伊希塔布女神美丽的容颜。”
俄尔斯握紧手中的尖矛，“当然在此之前，我要先膜拜战神艾克·曲瓦！”
勒斯里握住手中尖矛，笑了，“不错，年青人。”
凯门鳄发现二人，旋转着裹着飞溅的泥浆一跃而起，裂吻血口大开，腥臭扑鼻，无法辨别刺向凯门鳄柔软的腹部、心脏之处。俄尔斯和勒斯里同时刺向吻部，凯门鳄咬肌不发达，这里是凯门鳄薄弱的地方。
尖锐的石矛划开凯门鳄的大口，鲜血飞溅，血腥味浓重。凯门鳄跌落下去，痛苦的翻滚，粗壮的尾巴砸平灌木丛，扫过俄尔斯二人所在的大树，树干发出不能承受的咔嚓声，这棵树本就并不粗壮，承担两个大男人的体重已经是勉强，再受到鳄尾有力的一击。勒斯里和俄尔斯快速调整位置，力求树干平衡。
血腥味刺激起凯门鳄残忍食欲，后来的短凯门鳄张开大口，一口咬在受伤的凯门鳄腹部，然后开始死亡翻滚，泥浆飞溅，沼泽震动，树干剧烈的摇晃……
鲜血喷溅，受伤凯门鳄身体截断两半，整段腹部被咬下，短凯门鳄一口吞下整块血肉，血浆顺着吻部溅出，腥气浓重。
有水渍在脸颊滑过，俄尔斯抬手擦过，不是水，是刚刚喷溅的血……
俄尔斯和勒斯里对视一眼，便屏息紧紧注视着底下这条凯门鳄。凯门鳄吞下同伴的血肉后似乎还不满足，发现了树上的人，便围绕着树游动，一尾巴拍在刚才那条凯门鳄的尸块上，尸块渐渐沉在泥浆里。这片沼泽已经被这两天凯门鳄折腾的成了稀释的泥浆地，纵使能解决这条凯门鳄，能重新编草席，也是无法通过这段百米的距离。
都鲁瓦死死扣住树干，紧紧盯住陷入险境的两人，喉头发颤，却无法发出声音，“勒斯里、俄尔斯、俄尔斯、俄尔斯……”
勒斯里握紧尖矛，对俄尔斯说道，“你再往上爬点。”
俄尔斯刚一动作，树干发出更严重的咔嚓声，树干开始倾斜，俄尔斯摇了摇头，“不行，承受不住！”
“握紧你的长矛！”
勒斯里急促叮嘱一句，滑下树干，一脚踩在树干下已有半面浸在泥浆里的草席上。凯门鳄张着血盆大口扑将过来，勒斯里依靠树干，双手紧握尖矛，使出全身力气捅进凯门鳄口中，另一只脚奋力下劈，踩合鳄吻……
“小心！”俄尔斯一声惊呼，泥浆中窜出一头怪物，张开大口，凯门鳄整条身体瞬间被吞入怪物的口中。“囫囵兽！”
“森蚺！”俄尔斯低呼，这是森蚺吗？眼前这个怪物，咧开恐怖的大口，四排锋利森白牙齿，水桶般粗壮的身体，凯门鳄三分之二的身体已经被吞入口中，尖锐的倒勾獠牙咬合住猎物，喉部剧烈的蠕动，凯门鳄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绝对强劲的力量吞没口中，颈部显露出凯门鳄的身体轮廓。
怪物的其余身体埋入泥浆中，不知道有多粗，不知道有多长……
勒斯里此刻已不作他想，一手用力顶住尖矛，连同凯门鳄的尸体一同向囫囵兽嘴里捅。怪物有些难受，再次张大吻部弧度，上下吻张开成为一个平面，拔出上颚尖锐獠牙，獠牙上下游动，锋利的牙尖滴出浑浊的粘液……
一人一兽对峙的力道让大树倾泻的更甚，俄尔斯迅速攀爬上树，用力将树压向一个方向，草甸厚实的地方能尽量减缓树木陷入泥浆的时间。
勒斯里拔出匕首，高呼一声“都鲁瓦，拉！”
在岸边的都鲁瓦猛然受力，快速的拉扯勒斯里这条绳子。
勒斯里感受到传过来的力道，立刻用匕首隔断藤绳，装着药草的袋子顺着力道，快速穿过沼泽地，被都鲁瓦拉在手中！
“勒斯里！俄尔斯！”
都鲁瓦悲怆的大喊。这还能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是要死！
都鲁瓦将布袋系紧腰间，心急如焚，却不能跳下去帮忙，拿起背上的弓箭。
俄尔斯见到急忙喝止，“都鲁瓦不要动！”
都鲁瓦只能瞪着已经陷入死亡之口的二人，目眶挣裂，十指生生的在树干上扣出血……
勒斯里挑起尖矛，锋利的矛尖穿透凯门鳄的下颚划破囫囵兽猩红狭长的舌头，扬起匕首跳起，将匕首狠狠刺向一只森冷兽瞳。
另一边一根尖矛同时自上刺进怪物另一只眼睛中。
怪物吃疼，奋力甩头，勒斯里险些顺着力道冲出去，被俄尔斯从后拉住。
沼泽扬起泥浆形成的浪潮，是怪物的身体，长达7米的粗壮身体扬起，狠狠砸下，横扫一大片，粗壮的树干倒折，矮小的灌木草丛瞬间被泥浆裹了进去，仅一个动作，一半沼泽地就被怪物翻了底……
怪物吞进凯门鳄的尸体，连同勒斯里的尖矛，而后身体一卷向勒斯里攻击，勒斯里一把推开俄尔斯，让他攀附住折倒的树干，手持匕首回击。
在怪物面前，人的力量是如此脆弱。
勒斯里被怪物卷住身体，瞬间胸腔遭受绝对挤压，窒息，骨骼作响，内脏要从嘴里挤出来……生死之际，勒斯里已经气力枯竭的身体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力气，奋力将匕首刺进腹部，穿透坚硬的鳞甲，仅刺入一寸刀尖。让勒斯里上半身脱离怪物的控制，下半身却被紧紧禁锢住。伤痛更激起怪物的凶残，怪物身体扭曲，勒斯里明显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痛蔓延全身，让勒斯里神智将近麻木……
怪物卷着勒斯里在泥浆里扑腾，勒斯里只吼出半句，“你快走……”就被埋入泥浆中，口鼻耳全是粘稠的泥浆，脑袋发黑……
怎么可以走！俄尔斯握紧长矛，这怪物双眼已瞎，无法感应人体热量，舌头刺伤，难以探测空气中味道，俄尔斯尽量避开怪物鳞片，急声说道。“侍卫长，你别动！”
勒斯里僵直身体，不再动弹，任怪物卷着自己扑腾，脑袋一阵阵发晕，勒斯里紧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更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这双腿，是废了！
怪物感到猎物已经没有动静，将猎物卷向嘴边，蛇吻大开，就是这个时候，勒斯里一把将匕首刺向怪物下颚，头顶上方，离头颅仅仅一寸距离，停着怪物尖锐獠牙，是俄尔斯，跳起来用尖矛刺透怪物上颚，猩红的血淋了勒斯里、俄尔斯一头一脸。
怪物沉重的身体砸向沼泽，如果陷入泥浆中，勒斯里、俄尔斯将真正接受来自阿·普切死亡的亲吻。
“轰隆——”一道闪电撕裂天幕。
俄尔斯拽住勒斯里，冲都鲁瓦大吼，“跳！”
都鲁瓦猛然从树上跳下来，树枝弯折，强劲的力道瞬间将俄尔斯同勒斯里拉了出去，狠狠的甩到沼泽对面……
“轰隆——”
暴雨瓢泼而下，宣示雨季第一场雨来临。
都鲁瓦窜下树干，斩断绳索，向两人坠落的地方奔去。
“俄尔斯！勒斯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