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伤口【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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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伤口
不安和恐惧一向是人体最有效的自我保护机制，即使□□再如何强大，唯有它们绝对不可以舍弃。
不安方知恐惧，恐惧方知撤退，撤退得以保全。
揍敌客从来不提倡硬碰硬的解决方式，对于杀手而言，最稳妥的方式自然是处于暗处，敌明我暗方可掌控全局。
现在处于陌生的森林中的是两只揍敌客的幼崽，这里的确并不是属于杀手的战场，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个已经是合格杀手的少年少女用属于杀手的逻辑思考脱身的方法。
首先要明白自己的实力——明白自己的处境。
奇犽·揍敌客在之前长达数个小时的追击战中，将如何逃离放在了首要的考虑因素，在这样的前提下迂回行进时最有效的方式，于是造成的结果就是高速的移动和复杂而迂回的线路在经过数个小时的积累以后变得难以回想。
而拉斯蒂亚·揍敌客同样将追击放在第一位，在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下同样没有办法记住来时的路线。
总而言之就是，他们迷路了。
但是这并不是令他们紧张的症结所在，只要确定方向，加上身体原本就拥有的抗毒性，对于两只常年在枯枯戮山的原始丛林里玩耍的幼崽来说无论是野外生存还是长时间的跋涉都不是问题。
大体上哪怕方向并不是很正确，对他们而言也只是耗费的时间精力稍微多了一些而已——而这些对于离家出走中的奇犽·揍敌客和刚刚进入休假的拉斯蒂亚·揍敌客来说恰恰是比以往要更舍得付出的东西。
换句话说，毕竟实力在，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真正的症结，是他们此时所处的环境。
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地方，植物们却是郁郁葱葱的样子。
这绝对不正常。
事有反常必有妖，而在这个“妖”本体尚未明确的前提下两只幼崽都不敢轻易的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贸贸然”向来与揍敌客无缘。
“树有问题，或者——”
“地点有问题。”
拉斯蒂亚接着奇犽的话说道。
首先被列入考虑范围的，是可以考察的树。
可以想到的是，如果树是比较特殊的树，例如会分泌特殊物质来阻止其他所有生命在自己的地界生存。这样的树当然是有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光是已知的能够达到类似效果的树就有几十种之多。
“这个森林我来过几次，树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普通的树，我叫不上名字，不过可以肯定不会是那种毒的连虫子都销声匿迹的树，况且我记得刚进入树林的时候还是有生命气息的……虽然无法准确分辨那些气息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殆尽的，不过可以肯定，这里所有的大树基本都是同一个类别。”
拉斯蒂亚的话没有任何被怀疑的理由，奇犽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只是他似乎发现了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
“来过几次？来这里做什么？”
“诶？”
拉斯蒂亚没想到对方会追问，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就……一些私事。”
她冲奇犽眨了眨眼睛。
“哦……那就是地点有问题了。”
看到对方没打算说，奇犽便不再追问，继续沿着之前的思路分析。
“地点……地点……地点的话能够想到的……”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森林之都……呼洛。”
如果是那座城市城市的话周围一片死地，完全不奇怪……而且这样的话拉斯蒂亚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事情也说得通了。
呼洛……听说是拉斯蒂亚的父亲逝世的地方，而她的母亲，揍敌客家的养女，奇犽的姑姑之所以会离世也是因为这座城市。
关于拉斯蒂亚的父母，奇犽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毕竟拉斯蒂亚的父亲是在奇犽出生前就离世了，而姑姑芭提雅·揍敌客离世的时候他也才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
“恩，我也觉得跟呼洛有关。”
拉斯蒂亚说。
“看着周围的情况恐怕离那座城市的遗迹不远了。”
很好，看样子问题的核心已经被锁定了。
但是奇犽却并没有因此稍微放松一丝一毫，他皱起眉头。
他被警告过绝对不可以接近那座城市，理由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不过即使这样也并不代表他对那座城市没有想法，那里，恐怕有他现在完全对付不了的东西。
“要回避。”
拉斯蒂亚说出了奇犽的想法。
“我们得想办法回避掉那座城市。”
“没错。”
这，才是他们不敢随便选定一个方向乱走的原因。
毕竟就几何概率来说，越靠近那座城市的残骸，随便选一个方向之后到达城市的概率就越大。两只揍敌客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明朗，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已经离城市的残骸很近——概率很大，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所以不敢赌。
时值黄昏，夕阳西下，日光西斜，树林昏暗下来。
两人还是一样一筹莫展。
或许，应该去高处看一看，或许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奇犽，你去树上看一眼，看看能不能看到方向。”
天快要黑了，要去的话自然要争分夺秒。
看了眼拉斯蒂亚交叠的双手，奇犽一跃，便消失在身边大树层层掩掩的枝叶之中。
拉斯蒂亚叹了一口气，将左手从右手背上挪开。
从刚才开始，她就就一直用左手捂着自己右手那被、那只莫名其妙的黑猫划伤的手背。
这划痕就像是蚊子叮的包一样，你越注意它，它越会肆无忌惮的发痒。
只不过，这里的“痒”换成了“刺痛”。
在奇犽提出来之前她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到手上的伤，现在却完全无法忽略——
念，从那里溢散出来。
细水长流的，一时威胁不到她的生命，却又无法制止。
念是生命的能量，即使拉斯蒂亚是天生念能力者拥有比平常人更为庞大的念量，恐怕也没有办法支撑这个伤口一直溢散下去。
正常的受伤会造成念的泄露吗？
不会吧？
从小到大不知道受过多少伤也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啊？
对于呼洛，拉斯蒂亚知道的比奇犽更多一些。
与奇犽不同，另拉斯蒂亚不安的并不是呼洛的残骸——那里她终有一天会亲自去的，不仅为了爸爸妈妈，还为了她自己。
那里是一切的开始，必须要去——但是，不能现在和奇犽一起去。
所以，现在要避免。
真正令拉斯蒂亚不安的，是手上的伤口。
【凝】发动，目光的焦点锁定在手背上的伤口。
果然，念在溢散，量比她感受到的还要多。
【凝】的视界里星星点点的念从伤口及周围渗出缓缓溢散——
——咦？
拉斯蒂亚·揍敌客发誓，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星星点点的念并没有在溢散之后缓缓融进空气里，反而……在距离手背十厘米的地方再次汇聚成股，如同细绳一般粗细，缓缓延伸——向着森林的深处。
在体外自动聚集的念？
闻所未闻！
那念……却像是在为她引路。
——黑猫！！
那只……没有被奇犽察觉到，也没有被她察觉到的黑猫？
她仿佛一瞬间悟到了什么。
那黑猫，是为了给她引路？
拉斯蒂亚当然不肯能就这么轻易的得出结果，她反复的将黑猫出现在她眼前的短短几个呼吸的画面回想，试图再找到一些线索。
为什么她会害怕？
为什么奇犽会感受不到猫咪的气息？
为什么它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又突然消失？
真的不是错觉吗？
还有……那个出现在猫咪脸上的诡异微笑？
得不出答案的问题有很多，但是同样也有能够得出答案的问题——
那只猫，恐怕真的是在为她引路，只是不知道是引她逃出生天，还是引她坠入地狱罢了。
“没办法。”
奇犽的声音伴随着他从树上一跃而下的声响再次回到少女的身边。
“这棵树并没有高出其他得多少，能够看到的范围十分有限，再远，就都是雾了。”
晨曦黄昏中的森林总是与浓雾相伴。
“果然啊……”拉斯蒂亚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天堂还是地狱，不过是二分之一的概率罢了。
——至少，现在有线索了不是吗。
……现在，真相是肯定不能暴露的，她需要一个说服奇犽的理由。
“奇犽，我有一个提议。”
拉斯蒂亚说。
“我们不能停在这里，这一点是肯定的，所以我们必须要选择一个方向走，虽然要尽力回避掉那座城市的残骸，但是我想即使碰到了也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棒棒糖，那大小一定可以塞满奇犽的嘴巴。
“所以我们现在周先要做的是开始走——既然终究要随意走，不如现在就走。”
她拆开一个舔了一下。
“那么，由我指定一个方向，你来选择是走这个方向还是走它的反方向——我么一起来选择一条道路怎么样？”
她举起另一个棒棒糖递给奇犽。
半晌，奇犽接了过去。
“好啊。”
“那么，这边！”
拉斯蒂亚用棒棒糖指向了森林的深处——那里，就是念汇聚的地方。
如果是天堂，那么反方向自然就是地狱；如果是地狱，那么反方向就是天堂了。
这样无论如何都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了。
拉斯蒂亚，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奇犽的直觉。
“唔……二选一吗。”
手里拆着棒棒糖的包装，奇犽依次顺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同样的景色——太阳已经下山，一直向森林深处延伸的空间变得幽暗而不可视。
“这边吧！”
他叼着糖扬起下巴。
“反正都是瞎选，就和你选一样的方向吧。”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竟然还有点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伤口【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