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下》麦片儿捞

60、使出手段

　　周六的早晨，我刚起床没多久，小丽妈家的门就砰砰的被人从外面敲响，还颇有些气势汹汹的。

　　我走过去开门，果然是曹陆，他穿着睡衣和拖鞋就站在门口，眼底青黑，脸色也说不上好，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烟味，旗杆似的立在门口。其实在昨晚凌晨那一通电话后，我就猜到曹陆今天应该会过来了，没想到他还来得这么早。

　　“走了，回家。”

　　曹陆声音喑哑，感觉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我看他那么憔悴似的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高兴，也没打算跟他僵持什么了。

　　“哦，我收拾东西。”

　　我转身拿着书包，还有一些洗漱用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因为小丽妈一周是单休，周六也早早去上班了，我还在桌上给她留了纸条，一切都打点好，才转过身走到依然站在门口没动的曹陆身边。

　　曹陆看着我，啧了一声，一手拿过我的书包单手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的朝着十五号房的方向走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左手上原本笨重的书包被他拿去后，嘴角顿时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转身关好小丽妈家的门，快步的跟上曹陆的身影。

　　其实小丽妈家和曹陆家因为都在一个地下室里，总共步行也不超过三分钟，在路过洗手池后，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曹陆开门走进去，自然而然的把书包放在桌上，他什么也没说的，又转身奔向了床，迅速的钻进了被窝里，一道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传出：“挂面放点香菜再加一个鸡蛋，老子先睡会，面好了叫我。”

　　我呆愣的嗯了一下，看着曹陆蒙着被子转眼就呼呼大睡。

　　说真的……这个情况让我有点没想到，我们俩非常默契的没有提起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也没有说那些不愉快的话题，就好像还跟以前一样似的，看着床上鼓起一坨的身影，我默默的转身打开炉子去给曹陆做面。

　　面条做的很快，大概十分钟就好了，我把面盛碗里放桌上，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曹陆的被子，跟他说道：“小鹿叔，你吃完再睡吧。”

　　曹陆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然后从被窝里探出身来，两三下就下了床，他明显刚刚并没有睡着的样子说道：“你也过来，咱爷俩得聊聊。”

　　听了他的话，我略微有些小忐忑的走过去，表面还是佯装镇定的表情，坐在了曹陆对面。

　　而曹陆已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他一边吃还一边骂骂咧咧道：“操，终于吃了顿像样的，老子这两天都特么快成纸糊的了。”

　　一分钟不到，大半碗面就下去了，他还大爷似的把碗放到我面前，让我再给他盛满。

　　“你小子这两天晚上都去哪了？”

　　盛面的动作一顿，我低头看着锅如实说道：“哪也没去。”

　　“妈的，老子就知道。”曹陆骂了一句，又问我：“合着你是跟那老太婆一块整老子呢是不？”

　　我转身把盛满面的碗放到曹陆面前，重新坐回他对面说道：“没想整你，是你先赶我出来的。”

　　曹陆面吃了一半，突然就呛着了，憋的脸青紫，我又拿过水杯递到他面前，他抢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才顺过气来。

　　“——你岁数不大记仇倒挺厉害啊！老子那特么气糊涂了干的事你也跟我算账？！妈的，老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担心你在外头出事，你可倒是好啊，躲的清净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老子找你还特么得三顾茅庐，末了还把老子坑了一顿，回来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跟我算起来了！”

　　曹陆筷子一撂，气得头顶冒烟的跟我说话，表情也是又惊又怒，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我莫名的有些想笑，尤其是听他说道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担心我，我就感觉之前再大的委屈和生气都没有了。

　　“不在家里这几天，虽然小丽妈对我很照顾，但我也是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你不来找我，还担心你不想要我了。”

　　我看着曹陆，心平气和的把心里话跟他说了出来，我希望他能理解我最真实的想法，和他对我来说的重要性。

　　听了我的话，曹陆果然表情逐渐淡定下来，他眉头微皱，眼底熬夜的青黑色尤其明显，他抬手抹了把脸，呼出一口气：“老子真是服了你，啧，我特么是多缺德才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不要你了？你这脑袋瓜子这么多年怎么还没点长进，成天到晚想什么呢，要不是老子担心你一个人在外边才让袁丽出去找的你，她能知道你在哪吗？妈的提起这个就生气，老子告儿她叫她把你领回来，谁想到她特么把你领她家去了。”

　　我傻愣愣的看着曹陆，脑袋都有点懵……

　　原来小丽妈之前之所以会去找我，是曹陆告诉的她，也就是说，在他把我赶出来的没十几分钟后，曹陆就已经开始担心我了吗？我有点感到惊讶，而曹陆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边。

　　“你说说你住她家也不给老子打个电话，三天不声不响的，老子给你打过去你特么还不接，操，现在想想真气死我了，就欠抽你一顿！”

　　我看着曹陆越说越气的模样，额头青筋都要凸起了，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却高兴的不行，也放开了缠在心底的心结，笑着跟他说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以后只要你不赶我出去，我都不会不接你电话。”

　　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样东西，站起身走到床边的小柜子处，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方盒子，正是当初过生日的时候，程杰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直压箱底没打开过。

　　我把它拿到桌上，然后跟曹陆说道：“我以后用它，这样就方便联系了。”

　　曹陆俩眼瞪着：“这哪来的？”

　　“去年程杰给我的生日礼物。”

　　“操，老子都没用过这么高级的货！”

　　“那…这个给你用？”

　　“得了，跟你小毛孩抢我成什么了，啧，老子自己能赚钱买。”

　　“……”

　　总之后来的话题就被手机拐跑了，我和曹陆之间也恢复了以往的正常生活，我们俩都没有再提起有关周妍的任何字眼，曹陆好像也发现了我对周妍的反感，只是除了有时候我发现他仍然有事没事就低头看手机外，其他都没什么了。

　　后来的几天，因为快到了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就一心一意的开始埋头学习，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家里，也没有再去面包店找过曹陆，曹陆依然每天下班回来的比较晚，原因是什么自然不用说，不过好在他当着我的面再也没有提起过周妍，更是没有带回家来企图让我接受对方了。

　　尽管如此，但其实我心里，依然是膈应着的。

　　期末考完放了寒假，我主动约了冯娇娇，还特意告诉她不要带着王磊，我们俩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里见了面。

　　我挑了个角落的位置，等冯娇娇进门后远远地冲她招招手，她风尘仆仆的走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她特高兴：“季季啊，你可终于主动约我一回了！你不知道咱俩自从不在一个班后联系少了多少。”

　　我点头看她：“你大忙人，王磊又看得紧。”

　　冯娇娇被一下说中重点，忙挥手说道：“快别提他了，我天天要被他烦死，就没见过这么粘人的！为了跟你单独见一面老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我笑着看她一脸甜蜜样，还嘴巴不饶人。

　　冯娇娇喝了口果汁继续说道：“季季，说吧，你找我肯定有事，是不是曹叔那边有什么情况？”

　　提到正事，我静下心来，确有其事的点头说道：“他和周妍，已经交往了。”

　　冯娇娇噗一口果汁喷了出来，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什么？这么快就交上了？曹叔也太没定力了吧，那女的照片你有吗，我来鉴定鉴定，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个的北京城里我还没见着哪个女的素颜能比你好看！”

　　我对冯娇娇的措辞有点无语，如实说道：“照片没有，但是长得挺可爱的，可能小鹿叔喜欢她性格吧。”

　　“纯属放屁！”冯娇娇立即义愤填膺的说道：“我就告诉你吧，没有一个男的找女朋友是不看脸的！要我看就是那女的有那么点姿色，要不就是曹叔真饥渴了，反正要说是什么真爱，我可不信。”

　　我见冯娇娇那么激动，自己反而说起来不觉得什么了。

　　“我现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分手。”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咖啡杯，琢磨了一下又说道：“可能我觉得我这么做挺不好的，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了。”

　　“——分啊！必须得分啊！”冯娇娇一拍桌子，毫不客气道：“季季你真是小看我，这么点事我说什么也是会站在你这边的啊，曹叔也真是，身边就有个死心塌地的，还跑出去打野食，一点也不开窍。而且这种事你还不能亲自出马，不能让曹叔以为是你做了什么他们俩才分的，季季你必须表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这件事给曹叔个教训才行。”

　　我愣愣的看着冯娇娇这么自说自话起来，没想到她那么看重这件事，让我都有点哭笑不得。

　　可关键是：“…用什么办法？”

　　冯娇娇想了一下，问道：“这个周妍是哪个学校的你知道吗？”

　　我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好像是人民大学。”

　　“哎呦，人大呀，还高材生呢。”冯娇娇撇了撇嘴，不屑道：“我表哥也那学校的，标准校草，那到时候就看看她定力够不够了，如果一个家境好又多金的年轻帅哥疯狂追求她，她还能忍得住心思和曹叔好到底，那我可都要佩服佩服她。反正这个事儿季季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等过了这个寒假开了学，周妍到底是真的喜欢曹叔还是只是玩玩就能见分晓了，但我猜八成，她会跟着帅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