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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有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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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叶风的孩子!”
“恩,你在电话里说过了。”晚晚泯一口茶,轻轻笑着,“这里的碧螺春泡的真好喝,来,你也尝尝。”她亲自倒一杯茶递给她,上好的白瓷茶杯里碧绿的茶汤溢着清香。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和叶风离婚?”她的长相细端详起来还真不错,起码比叶风以前交往的那几个好多了,可是脾气好象不怎么好。
晚晚依旧笑着,“那你就要去问叶风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她的声音柔柔的,显示出耐心和良好的教养。
“你……?”年轻女子霍然站起身,“叶风爱的是我!”说这句话时明显底气不足,太急于宣告自己的立场,看来还是有些心虚。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晚晚看多了这样的女子来宣战,只是觉得兴味索然,叶风爱谁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今天来这里只因为偏爱悄然泡的碧螺春,醇厚的口感,不是普通的香润。
“你们迟早会离婚,不信走着瞧!”丢下一句话,对方匆匆离去。
“信!”看着她的背影,晚晚喃喃的说:“对于离婚,我比你还有信心!”
她再为自己斟一杯茶,细细品着,脸上泛起凄楚的笑。
悄然坐到对面,看着刚才嚣张的女子渐渐走远,半眯起眼睛,盯着晚晚,然后皱紧眉头:“拜托,别笑的那么难看好不好?是不是嫌我泡的茶不好喝?”
“如果少操心点其他事,你泡的茶会更好喝!”她耸耸肩。
“好吧,我承认刚才偷听!”悄然嘟起稍嫌丰厚的唇,一副乖宝宝的表情,“还不是担心你被人欺负!”
晚晚终于抬起头,轻笑:“还不至于吧?好歹我还是名正言顺的叶太太!”
“叶太太?”悄然一脸的不屑。“……”
晚晚起身,“我还有事,茶钱下次给吧!”
“嘿,苏晚晚,我话还没说完!”悄然追出去老远,对着晚晚的背影喊。
* * *
深秋黄叶树,萧萧落木伴着片片枯黄,在风中打旋,仿佛枯萎的蝶在向秋天做最后的告别。一不小心,冷风就钻进身体,让每个毛孔都透着寒气,晚晚紧紧风衣,抱紧怀里那一大束百合。
山路崎岖,蜿蜒的伸向远方,路边爬山虎的叶子在秋霜的渲染下,红的刺目。在草木丛生的路边,终于找到那块石头,晚晚停下来,轻轻把百合花放下,轻的仿佛看不到动作。
乍然,风又起,吹干了脸上的温暖和湿润。
残阳如血,晚霞漫天,一切美的妖娆而诡异。没有相机,晚晚只用眼睛记录这灰暗世界里最后一抹颜色。
山顶上,风肆虐的撕扯着她的皮肤、头发。
冷,透彻心扉!
晚晚蹲下身,摘下无名指上那枚晶亮的钻戒,虔诚的的放在百合花上,高贵的百合衬着璀璨的钻石,在夕阳下却显得萧索寂寞!
“晚晚,你要替我好好活着!”风中传来谁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飘渺?
这秋天的瑟瑟的风,何不带走所有的哀怨和仇恨,也让往事都随它飘零?
“让一切都结束吧!”晚晚低喃。
* * *
冯晋看着晚晚狼狈的模样,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姐,你是自虐还是被虐啊?”
“都不是,意外。”她笑笑,“呵呵,真是意外,不小心从半山坡滑下来!”
冯晋观察一下她浑身的擦伤和淤青,还不时用手指碰碰,“真是万幸,只是皮外伤!”
“疼!”晚晚吸一口凉气,“你这个庸医,轻点!”
“忍着点吧,已经很轻了!”冯晋一边给她擦药一边吩咐助手倒杯热茶,因为他发现晚晚一直在发抖。
“哼,只有你敢叫我庸医,也不打听打听冯晋这两个字在医学界怎么叫的?”他自恋的说。
“冯——神——医!”晚晚故意拉长了声音,“还不是个江湖郎中?”
“苏晚晚,你……”冯晋揉着她擦伤的肩膀,稍微加重了力气。
“轻点啊,冯晋!”
“叫冯神医!”
“哎呦!疼……”
“苏晚晚,你慢点吃行不行?又没人跟你抢。”冯晋自始至终没吃任何东西,一直看着她,今天的晚晚似乎很反常,傍晚十分象个受伤的精灵一样,无声的闯入他的诊所,带着满身伤痕和一脸的戒备和决绝。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苏晚晚。
他故意逗她笑,想让她放松下来。
吃完最后一碗粥,晚晚才抬起头,“太饿了,东西又好吃!”
“晕,真想去撞墙!苏晚晚,面对我这么秀色可餐的帅哥你居然只顾着吃东西?”冯晋不平的喊。
“是衰哥吧?人只有倒霉的时候才去看医生啊!”晚晚已吃饱喝足,稍微恢复了元气。
“还真会泼冷水!”冯晋喝口茶。
“你难道没有听过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有唐僧!”晚晚问。
“咳!”冯晋差点被水噎着,“苏晚晚,你骂人从来都这么文明吗?”
晚晚笑笑,“我有说你吗?”
* * *
叶风随意扫了一眼大厅,就看到了苏晚晚。她正对另一个男人笑的灿烂。
而苏晚晚并没看到叶风,直到他搂着一个时尚女子的纤腰从她面前翩然而过时,她偶一抬头,才注意到刚才经过的身影有几分熟悉。
眸光一闪,追随着他的背影,或许他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吧?毕竟这家餐厅的光线不是很好,她暗自祈祷。
而他走了几步,却蓦然回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发出凛冽的光,轻轻蠕动着双唇,好象在说:“你逃不掉!”
无端的,一阵冷风吹过,苏晚晚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就不知道多穿点?”冯晋拿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感冒了,找我看病要收费的!”
“真世俗!”苏晚晚瞥一眼远去的背影,回头笑看着冯晋。
“当然了,我本俗人啊!”冯晋冲她挤挤眼睛。
冯晋的新车招摇的驶过枫林,崭新的法拉力612,内设豪华,音响更是一流,晚晚半窝在车后坐,静静的听着车内流泻的音乐,遥远的声音仿佛天籁: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词:林夕)
“睡着了?”冯晋问。
晚晚睁开眼,“没有!只是在听音乐。”这样的时刻,她觉得安逸。
车子停在雅园外,“到了?”晚晚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轻声问。
冯晋替她开了车门。
“晚安!”她道一声。
“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冯晋靠在车门边微笑着看着她。
“如果你真想来?”晚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晚了!”他摇头,“改天吧!”
“恩!”
雅园周围是一片无际的银杏林,偶尔有片片银杏叶随风飘落,跃过橘黄色的路灯,在身边飞舞。一不小心就有叶子粘在头发上,象戴了一只别样的发卡。
冯晋依旧倚靠在车上,看着晚晚削弱的身影慢慢走进雅园的大门。
“苏晚晚!”他喊。
她停住,回头一笑,“怎么?”
他走到她面前,嬉笑着,“头上有片叶子!”他小心的帮她取下来。
“我进去了!”她继续往里走。
“晚晚,……”他再叫一声,却欲言又止。
“什么?”她还是听到了。
“晚安!”他挥挥手,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 * *
晚晚没想到叶风会在家,她明明看到他带了女友一起到餐厅用餐,根据经验判断,他应该一整晚都不会回来,至少不会这么快回来。
书房一直都是晚晚在用,叶风很少进入。
她象往常一样,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刺激着她的呼吸,叶风正坐在书桌前,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盛满了烟蒂。满室烟雾缭绕,使他看起来并不真切。
晚晚向来讨厌吸烟的男人。她皱皱眉,因为不想见他,所以立即转身离开。
“站住!”叶风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晚晚停住脚步,他一直有这样的威慑力。
晚晚笑自己懦弱,为什么要听他喝令?她继续走。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叶风淡定的声音里酝酿着暴风雨。
“呵呵!”晚晚不知道自己如何笑出来的,她只是自嘲。
“真意外!”她看着叶风,“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特意在这里等我?”
“你更让人意外!”他走到门口,正好挡住她,巨大的身姿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噢?”晚晚清冷的一笑。
“我警告过你,别这么看着我笑!”叶风冷冷的说。
晚晚并没停下来,仍旧哀怨的笑着。
他挥手,“啪!”清脆的一声,她脸上顿时映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他阴沉着脸,缓缓收回手,用冰冷的让人战栗的眼神盯着手掌上激起的通红,浑身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在你还姓叶的时候,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你会后悔!”他眼里有嗜血的野性。
晚晚的嘴角渗着刺目的鲜红,她用手背轻轻一抹,血迹在下颌划了一道痕,触目惊心。
可她依旧没有改变面部微笑的表情,只是笑容里多了情绪,那是一种陌生的决绝。
“苏晚晚,我恨你!”叶风使劲掀起书桌上摆放的摄影作品,一幅玻璃画框碰撞着掉在地上,玻璃被震的粉碎。画框里那幅惟美的摄影作品孤单的展示着它零落的残缺。
“我更恨我自己!”晚晚的声音里有种悲凉的绝望。
* * *
夜,深沉。
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风依然不知疲倦,偶尔路过人间。
好梦的人们都在沉睡,除了她与他。
她从噩梦中惊醒,呆呆的看着窗外,这凋零的晚秋,一切都如此萧瑟。
不敢再闭眼,怕又看到梦中的画面,太过清晰记忆,使她怀疑那原本就是事实。犹记得梦中苍凉的草木,狂列的摇摆着,仿佛无数只手永不停息的召唤着死亡,满目的血色缓缓流淌着,淹没了整个世界,她在血泊中漂浮、挣扎,几乎沉没在其中。
是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为什么要救她?
雅雅呢?为什么雅雅不见了?
她喊雅雅,为什么没有人救雅雅?
梦中,她不断的游弋、挣扎、叫喊。
“雅雅!……雅雅!”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惊得一身冷汗。
已经不是第一次失眠,幸好冯晋给她备了安眠药。很早以前,就跟冯晋说过自己做噩梦,每每醒来虽然忘记了梦的内容,但永远不会忘记梦中那惊心动魄的呼叫,梦醒后就再难入睡,只能眼睁睁到天亮。冯晋说她想太多,累的,建议她多锻炼,如果实在不行,可以辅以药物。所以他给她备了安眠药,偶尔用过几次,效果不甚明显,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但有安慰总比没有强吧?
晚晚想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拉开门,吓了一跳。
叶风正僵直的站在门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烟酒味。
她以为他早就出门了,她以为他会彻夜不归。或者就算他在家,也只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晚晚想绕过他,径自去厨房,可是他就挡在面前,而且无意移开,所以她无法行动。
“你在喊雅雅!”他阴鸷的面容泛着铁青,语气是暴躁的。
晚晚已没有力气跟他说什么,只是点头。
“苏晚晚,你真是残忍!”叶风使劲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
晚晚闭上眼,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袍滑落了一半,露出她白皙的肩膀,因为白天被擦伤,冯晋帮她涂了红药水消毒,所以看起来象被噬咬的爱痕。
叶风盯着她胸前的旖旎,冷笑,然后狂野的吻上她的唇,疯狂的辗转吮吸。
他毫不怜惜的强吻和掠夺终于激起晚晚的反抗,她用尽全力挣扎,想逃开他的包围和进攻。无奈,她太弱小,而他又太强大,在势力悬殊的情况下,她只能沦陷在他的怀抱。
他象只受伤的困兽,借摧残周围的一切来证明自己的野性。
晚晚要窒息了,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或许,是她噩梦一直未醒吧?可先前的噩梦中并没有叶风啊!
她想起来了,她要找雅雅,雅雅不见了,“雅雅!”她呢喃着。
叶风陡然停下来,粗重的喘息着。
他的手仍停在晚晚的脸上,轻轻抚摩着她肿起的半边脸,然后加重力气,直到晚晚深吸一口凉气。
他用低沉的嗓音,冷冷的说:“苏晚晚,你是个妖精!”
* * *
“再吃点!”叶风端着燕窝粳米白粥,一勺一勺的喂向老妇人。
她只吃了几口就再也不肯张嘴,木然的双眼盯着叶风,突然有了几丝亮光,“雅雅,你是雅雅!”
叶风放下碗,站起身,秋日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不是!”
“我要雅雅,我要雅雅!”老妇人哭闹着,把青花瓷碗打翻在地,燕窝粳米白粥撒了一片,护士赶忙过来清理。
叶风转过头,毅然的说:“好,我带她来看你!”
“雅雅来看我?”老妇人突然不闹了,慈祥的看着叶风,微笑着,“雅雅来看我!雅雅来看我!”
“总经理,我们该走了!”助手提醒。
叶风抱抱老妇人,“我下次带她来看你!”
* * *
晚晚一直呆在书房,整理照片。
她曾经狂热的爱着摄影,拍了很多美丽的景和人,很多美好的瞬间和终生难忘的苍凉。
前段时间,她大学时代的一幅作品被某杂志的主编看到,甚是欣赏,通过多种渠道,那位主编联系到了她。他建议她将所有照片都整理出来,出一本个人摄影作品集,当时晚晚很坚决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有很长一段时间,晚晚都不再碰摄影,也不谈跟摄影有关的话题,因为她害怕。
可是,自从她在报纸上看到那则智障儿童的求助信息后,却开始动摇了。
小巧才7岁,因为天生脑发育不健全,不能象正常孩子那样上学,她父母都失业在家,根本没能力照顾孩子。看到照片上小巧瘦弱的样子,象一只被遗弃的小猫,晚晚内心就象堵了一大块石头,压的身体沉甸甸的疼。
她立刻打电话找到那位主编,详细询问了出版摄影作品集能拿到多少版权费?
“至少20万!”主编回复她。
她又打电话咨询了医院,这样的孩子每天的护理费要多少钱?
得到医院的回复后,晚晚开始整理自己的照片,如果出版这些摄影作品能换到钱给小巧治病,再苦再痛也值了!
书柜里边的箱子都完好的封着,当初搬过来的时候并没料想要在这里呆很久,所以一直未开封。她也象其他人一样不看好这桩婚姻。
叶风当初提出结婚,或许只是想报复她,让她也失去期待已久的幸福吧?
可是,他并不知道,就算没有他,她也难以幸福!
打开尘封已久的纸箱,翻开一张张旧日的剪影,往事历历在目。
还记得那幅《亲》的作品,曾经在全市举办的青少年摄影大赛上获特等奖。
普通的黑白照片,背景朦胧,灰白的灯光下,一个母亲正望着自己的小女儿微笑,虽然两个人都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但那笑却温暖至极,那是满足、是欢愉、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表情,小女孩专注的看着母亲,目光中有依赖、崇拜和无限的爱恋。就是那么一幅普通作品,却散发着伟大母爱的光芒。
作品拍好了,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
还记得舒姨看到照片时感动落泪的模样,“晚晚,你怎么能拍的这么好呢!”她亲着晚晚软软的脸蛋,“真是个敏感的孩子!”
晚晚摸着被舒姨亲过的小脸,和落在自己颈窝的湿润,心里暖融融的,就叫《亲》吧,那是母亲对孩子的爱啊!那是她一生都感动和回味的瞬间。
犹记得,午后微风,杨柳轻拂,舒姨牵着她和雅雅的手在湖畔散步,湖里莲花正开得灿烂,舒姨指着盛开的莲花,跟她们说:“你们看,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谓花中之君子!”
年少的她们并不理解舒姨是在有意教导她们该怎样做人,而只依稀知道她喜欢莲花。
所以长大了,晚晚也偏爱莲花,她的摄影作品里,有很多立意是关于莲的。
晚晚仔细端详着舒姨采莲的照片,那时,正是溽热的八月,舒姨一身简洁的长裙,戴一顶荷叶帽,哼着柔和的曲子,乘一叶小舟于湖中心伶俐的摘下成熟的莲蓬,她和雅雅则在湖边翘首以盼,等着吃新鲜清香的莲子。不可否认,那时候的舒姨是美丽的!
影集越往后翻,晚晚越迟疑。
什么时候,舒姨光洁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什么时候,舒姨头上开始泛起银丝?
什么时候,她与舒姨失去了联系?
“妈妈!”晚晚压抑着自己哽咽的声音,一直以来,她都想叫她一声妈妈!
可是,她还有机会吗?
叶风曾答应替她找到舒姨,可是,两年过去了,仍然杳无音信。或许他已经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了吧?也许,在适当的时候,她应该提醒他,他们的婚姻还附带了她的条件。
* * *
悄然熟练的泡着茶,听到晚晚的声音突然停下来,“什么?你要学打毛线?……“我说,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放着好好的大少奶奶不做,学什么打毛线?”
晚晚笑笑,“学学而已,就当打发时间吧!”
悄然摇头,“我说苏晚晚,自从认识你开始,我就觉得你没有一样行为是正常的!”
晚晚还是笑,握着透明的茶杯,看着杯子里一旗一枪的茶叶微微旋转,甚是享受,杯子里的水冒着热气,满室溢着茶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说“悄然,你泡的茶真是没的说!”
悄然撇撇嘴,“苏晚晚,别净说我好话,我莫悄然可没那个俄罗斯时间教你打毛线!”
“那好吧!我找别人学。”晚晚喝一口茶,依旧淡淡的笑着。
“你还是学学怎么挽回老公的心吧!”悄然心直口快的说,“昨天跟冯萧去中贸,看见叶风跟一个小明星在一起卿卿我我,估计今天那些八卦小报又该说闲话了!”
晚晚一幅置身事外的高深表情,“他与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会长久。”
悄然不可思意的看着她,“……苏晚晚,你真是好修养,啊!”
晚晚不说话,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慢慢品着难得的好茶。
* * *
买了一大堆毛线,试着把丝丝缕缕的头绪整理清楚,可是,好象越缠越乱。
女佣阿戒看到她安静的坐在客厅打毛线,而且完全不在行的模样,忍不住指点几下,于是阿戒便成了晚晚的老师。
“太太,反了,应该把线从上边绕过来。”
“太太啊,这个样式打给叶先生好象不合适?”
“太太,先生好象不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还是打一色的吧!”阿戒尽职尽责,一直在旁边悉心指导。
晚晚并不解释,只是专心的打着毛线,偶尔跟阿戒聊聊天,“不要叫我太太,叫我晚晚吧!”
“不行!”阿戒坚决不同意,“先生听到会不高兴!你们刚搬过来的时候,我当着先生的面叫您苏小姐,事后,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跟我们几个说以后要叫您太太,不能叫苏小姐。”
“他不在的时候叫我晚晚吧!”晚晚绕错了线,又拆开来重新打,看来叶风是想在佣人们面前维持他们婚姻的面子吧?何苦呢?一桩将要瓦解的婚姻,本来就没有基础,何必再要去假装他们举案齐眉。
叶风回家的时候,看到晚晚和阿戒一起坐在沙发上。
晚晚娴静的打着毛线,脸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婉,她两只手轻盈的翻绕,棒针下已经初见围巾的雏形,浅黄色的底色,浮着白色花纹,阿戒则在一旁仔细看着。
叶风没有打扰他们,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看着。
看到叶风回来,阿戒噌一下站起来,“先生,您回来了,……您要喝茶吗?”
晚晚也是一愣,叶风很少这么早回来,突然面对他,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还好,叶风并没多看他们,而是径直上楼。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对阿戒说:“你陪太太打毛线,我换个衣服就走,晚上还有应酬!”
阿戒连忙唯唯诺诺的点头,“是,知道了!”
晚晚只是一心打她的毛线,至于叶风说了什么,她并不是全然清楚,他有应酬,与她无关。
她明白,他们永远都走不进彼此的世界,尽管命运用红线将他们缠绕在一起,但这线终究要断,她与他早已没有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