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血茶香

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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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我这预感是多么的正确，这个十七岁的小鬼没有一天是不刁难我的，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我知道他是想把我气走，然后坐享这个房子。自己的哥哥平白无故的将财产分给我这么关系牵强，甚至可以说毫无关系的外人，换成谁心里都会不平衡，这个可以理解。
　　对于这笔莫名其妙的财产我并不在意，本来它就不是属于我的，对我来说这个房子可有可无，没有它我一样可以生活。但是，我就是看不惯魏颜这小子盛气凌人的态度。所以，我下定决心跟他耗着。
　　虽说是三层楼，实际上是两层。
　　三楼是个阁楼，放着一些陈旧的家具和书籍，以及一些乱七八糟零零碎碎的东西，魏颜说是他哥哥生前用的东西。所以，基本上三楼我们不上去。
　　二楼一共有4个房间，魏颜和我各一间，有一间是魏翔生前居住的房间。出于对故去的人的尊重，我们也不去打扰，除了定期的进去打扫一下，很多时候那扇房门是处于紧琐状态的。还有一间是空出来的书房，这个书房采光非常好，里面有个大大的书架，里面陈列着非常多的中外著作。
　　这个书架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小时侯我很喜欢读书，喜欢看书中描绘的那个色彩缤纷的世界。但自从离开外婆家，我就没有再上学，我要为奶奶和我的生活而奔波劳碌。
　　不过很不幸，那个书房也是魏颜经常出没的地方，所以，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窝在里面看书。当然是在没有魏颜的情况下。
　　我们就象身上各自带着正负电荷，永远是相互排斥的。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老是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以我几年来的积蓄，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水果店，干起了老本行。我又雇了两个店员，自己则当起了小老板。两个月来，生意非常好。
　　那天魏颜很晚都没有回来。正当我奇怪之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乐晨么？”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话筒一端传来。
　　“是。”
　　“是这样的，我是中心医院急诊外科的医生，我们有位昏迷的患者，男性，穿着一件白色T恤，牛仔裤，我们在他的口袋里找到手机，上面有你的号码。麻烦你来医院一趟，确认伤者身份，以便通知他的家人及时治疗。”
　　我脑袋里回忆着魏颜早上临走时的模样，正是刚才电话里叙述的那样。我匆忙的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在车上我的心一直揪着。另我意外的是，没想到魏颜那小子居然会有我的电话号码，不由的感到愧疚。想起刚才医生说他现在昏迷，我不停的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下车扔给司机车钱，没等他找钱给我，我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万分惊讶的看着躺在急诊室的魏颜。
　　他的脸上、胳膊上有干涸不久的血痂，而且衣衫褴褛。
　　“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认识他？”医生抱着胳膊站在床边。
　　“是啊，他怎么样？有没有生病危险？”我焦急的问。结果那医生慢悠悠的说。
　　“他是被一个过路的送来的。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部受撞击产生轻度昏迷，左侧肋骨有一根断裂。既然你认识他你就去帮他把挂号费补交了，然后通知他家人，做手术也需要家属签字。”
　　一股莫名大火直冲我的头顶。
　　这都是什么医生？！这都是什么医院？！他们关系的不是病人的安危，而是金钱！如果说我不来的话，或者没有人给魏颜交钱的话，他们是不是要将魏颜扔出医院门口？
　　我很想揪着那医生的领子，质问他：你的职业道德在哪里？！你到底有长良心没有？！救死扶伤是说给谁听的？！但考虑到这样做对仍然躺在病床上的魏颜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强忍着，压下火来。要着牙问那个医生。
　　“在哪里交钱？”
　　那个医生笑呵呵的用下巴指了指对面。
　　我来不及去管那可恶的医生，跑着去给魏颜办理了一切手续。魏颜骨折需要尽快动手术。手术前十五分钟的时候，魏颜醒了。
　　“乐……晨？……”他眯着眼睛。
　　“是我，你别动！你受伤了，现在医院里。你的肋骨折了一根，等会就要做手术，你放心，你没事的。”我拉着魏颜的手安慰他。
　　“玉呢？……玉……”虚弱的魏颜焦急的说。
　　“什么玉？”我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在他脖子上发现了一个链子。我将他拉出来一看。
　　这不是我的玉吗？！我的那块玉如意。看到它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脖子上是空的。
　　“这……这个是你的……”
　　“哦。”
　　我快速的回想了一下，可能是我前几天洗澡的时候，将它摘了下来放在台子上，洗完澡忘记拿了，然后被魏颜拣到了。我真为我感到悲哀！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我却毫无察觉……
　　魏颜想伸手摘下它，让我马上按住。
　　“你别乱动。”万一骨折的肋骨刺伤内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先带着吧，它能保佑你手术顺利，平平安安的。”
　　“对不起，我……”
　　“如果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那就等你手术完的吧。”我笑着摸摸他的头
　　“快到时间了，怕疼哭的话可不是男人哦！”
　　魏颜哼的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去了。我呵呵的笑他。但是我发现他紧攥着拳头，浑身发抖。我知道他有些害怕，有些紧张。
　　我握了握他紧攥的手。
　　这时，给魏颜主刀的大夫和两个护士走进来，拿着单子确认了一下。
　　“魏颜。第三手术室。”
　　他们说完，但迟迟不动。我很是奇怪，一抬头正对上那个大夫的眼睛。我一下子读懂了眼睛里面的所有信息。虽然气愤，但还是把医生拉到走廊隐蔽的角落，塞给那他五百块钱，还得满脸陪笑的说。
　　“麻烦您了，麻烦您了。”
　　那医生立刻笑着拍胸脯。
　　“放心！没事！包在我身上。”然后迈着八字步走回病房，把魏颜抬到手术用的带轮子的床上。
　　我日！！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世道？！
　　眼看着魏颜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灯点起。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外面乱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