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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四块小甜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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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我没事。”
邬童擦去她的眼泪,认真的说。
杜书雨看着他,心中是抑制不住的难过。她多希望少年一如既往,可事实总是与愿违。
她心里难过,无法自抑。
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心中总有一个缺口,总有一份不安。因为没有坚固的家庭,没有稳定的爱意,我们格外忐忑。
小心翼翼看着世界,获得一点点爱,内心就会欣喜。时常会退让,委屈不曾开过口。
私心里,杜书雨不想让邬童为难自己,可她知道尽管自己说了这么多,邬童还是会考虑陶西的话,考虑他人的难处,考虑自己的选择。他是个好孩子,无疑不会自私。
她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想要挣扎。
杜书雨不要所有人看不到邬童的退让。
她靠在邬童的身上,闭上眼睛。杜书雨紧紧抱住邬童的腰,脸埋在他胸膛。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
杜书雨声音闷闷的。
邬童听到她这样说,倒是觉得有点可爱。刚刚她就像一个护崽的母狮子,站着自己身前,怒吼敌人。如今趴在自己怀里,又脆弱的像一只小鸟。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认真看着她。
女孩的眼睛因为哭过有点肿肿的,眼角还有点微红。她长得不算是精致美丽,五官都很平和,脸圆圆的,笑起来眼睛弯弯,很可爱。
邬童看见她心里说不出像是被熨平的舒服。他见过许许多多美丽又可爱的女孩子,可是眼前的这个却是其中唯一一个为自己抱不平的。
他们像是两个有缺口的圆,在平凡的青春里遇见,结伴同行。
“你是哭傻了吗?”
邬童戳了戳她的额头,语气中带着让人察觉的笑意。
“喂!”
杜书雨立马推开了邬童,眼睛瞪的大大的。
邬童看着她笑出了声。
这几天他没有笑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敞露笑意。
杜书雨看着他笑,也笑了出来。
一时间,气氛融洽自得。
突然,一阵细碎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他们扭头向门那边看过去。
邬童的爸爸回来了。
“叔叔好。”
杜书雨看了看邬童里面阴沉下去的脸,率先开口问好。
大概有什么文件要拿,他匆匆朝杜书雨点点头,快步往书房走。
走过邬童身旁时,邬童突然开口了。
“妈妈的墓地在哪里?”
男人的步伐停住,他看着眼前自己的小孩。明明还是少年,却已经成熟很多。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瞒着他是否是对的?可他也是不忍心,他不想孩子直面这一噩耗。他总是想着,晚一点吧,再晚一点吧。这一晚,错过了那么多时光。
他站住,看着自己的儿子。
原来他已经这么高了。
男人突然觉得有些心酸难受,他匆匆说出一个地址,像是逃离一样,走进书房。
邬童又何曾不难受。
他不是真的憎恨他。他只是,只是想让他,想让他多陪陪自己。今天看见他,鬓角似乎又多了些白发。这在商场里叱咤风云的男人,正在已不知不觉的速度慢慢老去。邬童不是没有听进去陶西的话,他甚至明白这些道理。他明白,可他也难受着。
这两个人像是别扭的两个壳,明明内里爱着彼此,可是却别扭不表露。在时间里互相误解着,用误解伤人伤己。
杜书雨走到邬童身边,握住他的手。
“走吧。”
她知道邬童想要去看看妈妈。也知道他此刻内心纠结摇摆,愧疚和责怪轮番上阵。
“嗯。”
邬童乖乖被杜书雨牵出门。
他们一起去了花店,买了鲜花走向墓园。
班小松其实非常后悔冲动地打了邬童,他一直担心邬童会不谅解自己,于是拉上尹柯来向他道歉,尾随着邬童和杜书雨来到墓园。
“尹柯,你说邬童不会不原谅我吧!”
班小松紧张的捏住尹柯的衣服。
“小松,你再扯下去,我衣服就坏了。”
尹柯拨班小松的手,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人,笑着安慰道。
“你放心,邬童不是那样的人。”
邬童来到墓园,看着墓碑上母亲和蔼的面容,他小声跟母亲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他想告诉母亲自己一切都好,希望在天堂的母亲不用为自己担心。终于他控制不住心底的悲痛,思念在这一刻化为了伤心的眼泪尽情倾泄,他多希望母亲能给一直陪着自己长大,雨无情地打在身上,邬童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杜书雨拉住早已被发现的班小松和尹柯,他们沉默的站在远处,看着邬童。
雨就这样哗啦哗啦的下着,似乎要努力冲洗着所有人心里的悲伤。
他们都没有去避雨,陪着邬童一起站在墓园。这场雨下了很久,等到天晴的那刻。邬童走到他们面前,抱住了他们。
“喂……邬童你,你没事吧?”
班小松被邬童搂着,整个人出现一种问号表情。
本来好好的气氛,瞬间被他打破。
杜书雨和尹柯忍不住笑出声。邬童放开他们,活动了活动了手腕,笑着说。
“我当然没事啊!就是想起那一拳,有点疼。”
班小松一听,花容失色啊!
“我…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邬童慢慢走进,猛地跳起勾住半小时的脖子。
“不用对不起,让我们揍你一顿就好了。”
“别愣着!上啊!”
邬童一边勾着班小松,一边叫旁边看戏的尹柯和杜书雨。
“什么!!!!!”
墓园里响起了一声不可思议的大叫。
生活就是这样啊,像是一个巨大的水车,循环往复,带走难过,也带走快乐。少年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带着爱,带着成长。
果不其然,墓园回来的四个人都幸运的感冒了。喝着同款的感冒药,披着毛巾,大家挤在杜书雨家狭小的客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都笑了。
真好啊,朋友在身边。
“邬童,我们现在可是一起感冒的朋友了。你可得好好请我们吃饭。”
班小松囊着鼻子说。
邬童看着裹着毛巾的班小松,尹柯,杜书雨,只觉得心中涨涨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