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神之坠》人称四九

167、Chapter 62

　　“我知道你们两个有着不小的渊源。身为父亲，他有资格知道这些。”绯莱恩站在梅佐蓝登的身后，细细嗅着alpha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味道，挑衅的对着拉塞尔说道：“但他毕竟是我的狗。实话跟你说了吧，他就是一个人造人，只听从我的指令。所以你要真的关心自己的小孩，不要妄想用暴力解决——走合法程序，这样对谁都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他将手插进兜里，挑眉一笑：“哦，你也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当初我命令他强////暴你，你的小孩可就不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听到这里，拉塞尔低下了头，没有去看梅佐蓝登。
　　他的心情很平静，或者说，是在抑制自己的冲动。他很清楚自己被激怒了，同时，他也感受到灵魂深处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份愤怒。正是这份愤怒，让他做出了决定。
　　他将针管握在手中，对准自己的静脉注射了下去。

　　“很好——嘶！”绯莱恩满意的看着他，正要继续他们的谈话，却和女性鲛人一同发出了闷哼。两人捂着肩膀，鲜血渗透臂膀处的布料，沿着手臂滴落。
　　只见拉塞尔一只手流着血，一只手举着匕首，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
　　“你这个疯子！快住手！”绯莱恩大惊失色的吼道。梅佐蓝登踏前一步，紧张的盯着他。
　　“不要这么做，求你住手！”鲛人族前族长同样央求着。
　　拉塞尔没有放下匕首，而是越过梅佐蓝登，紧盯着绯莱恩。
　　“疯子！真是个疯子！”绯莱恩连忙躲到梅佐蓝登身后，拿出止血喷雾，对着肩膀快速地喷了几下。
　　“你的交易和我有什么关联？”拉塞尔受够了他絮絮叨叨的铺垫。
　　绯莱恩用力擦着衣袖，没好气的说道：“钥匙。”他甚至不想再多看拉塞尔一眼，甩手将喷雾之摔在地上，“他们将我做成了通向低维度的钥匙，在我回来的时候，也有几个上级意识跟我一同下来了。据说是要通过我的人脉找到和你有关的一个公式，仅此而已。”
　　“什么公式？”拉塞尔追问道。
　　“呵，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公式的地位相当于原始星球的核武器什么的。”绯莱恩嗤笑一声，走到捂着肩膀发抖的前鲛人族长身边，用手温柔的捋着她的长发，抬眼对着拉塞尔说道：“你可以选择与我合作，和我一起驱逐那些外来者。我还能让自由区的存在合法——”
　　话说到这里，拉塞尔突然丢下匕首，转身就冲出了大殿。
　　绯莱恩停下动作，他睁大了眼，将剩下的话挂在嘴边，匪夷所思的看向殿门。混合型闪光弹在殿门□□炸，音波和□□从爆炸的中心散出，被华座周围事先设定好的屏障隔绝在外。
　　“……他跑了？”绯莱恩用手遮住眼睛，大脑有些缺氧——没有人会在谈判的关键时刻离席，没有人会这么做！
　　“他就这么跑了？？？”
　　“请大人保护好自己。”高光散去，梅佐蓝登拔出枪，作势就要追上去。
　　绯莱恩一把拉住他，似乎不放心他离开：“不用，你不用走。我本来也没打算留他活口。”他在腕表上点了几下，向梅佐蓝登展示了界面。
　　“他都不知道自己注射的是什么。”绯莱恩轻哼了一声，狠狠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突然，前鲛人族长栽下华椅，浑身痉挛起来。她的皮肤表面浮起青色的瘀纹，像枯藤般伸张开来。紧接着，她喷出了一口黑色的血，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着倒在地上的鲛人，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三相体此刻也是同样难看的蜷缩在脏兮兮的泥土地上，绯莱恩的面色总算好转起来。他拍了拍梅佐蓝登的肩膀，并在他耳边说道：“你可以回亚斯拉斯了。十分钟后我会炸掉这颗星球，不要久留，你很重要。”
　　他用手攥着胸口的狮头空间钮，直接在大殿内召唤出了他的座驾。橙红色的庞然大物将宫殿撑破，巴洛克式的彩窗碎片四下飞溅，梅佐蓝登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玻璃划破他的皮肤。绯莱恩快速的登入驾驶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个晦气的地方。

　　“……救……救救我……”
　　鲛人伸出纤细的手臂，气若游丝的拉住梅佐蓝登的裤脚。
　　梅佐蓝登并没有什么反应。
　　细微的颤抖感沿着手腕传来，鲛人感受到，面前的人像是要散掉般的、无可抑制的发着抖。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用最后的力气取出空间戒中的项坠，将之高举起来，触碰着梅佐蓝登的指尖。
　　“你还有……希望……也恳求你……带走……我的……”
　　坚硬的钝感传来，梅佐蓝登下意识的抓住她手中之物——鲛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扣住了他的手指，传达她最后的声音。
　　“别……放弃……”
　　尖锐的指甲陷入皮肤，刺痛感将梅佐蓝登拉回现实，随后，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潮水般袭来。他低下头，发现鲛人已是没有了生机。鲜血将破碎的水晶石砖染得通红，激活了梅佐蓝登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掐算好了每分每秒、想好了一切步骤，却在按钮按下的那个瞬间变得空白！
　　他浑身打着哆嗦，双手有些不听使唤的掏出了空间项链，召唤出Holz。他狼狈的爬进驾驶舱，操控光甲冲出殿顶，发了疯似的搜查着拉塞尔的行踪。Holz很快便扫描到数千米外的雨林中有大型机械活动的痕迹，并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原本葱郁的雨林深处不知被什么东西轰出了一个深坑，草皮翻溅，溪流混着泥浆，到处都是破碎的树干。一架骨白色的光甲正嵌在巨大深坑的中心，少量的黑烟从破碎的关节处溢出，骨翼四散，宛如坠天的神祇。
　　梅佐蓝登看了眼时间，没有给他更多选择的余地。他红着眼睛，操控着Holz将光甲硬生生地拽起，水蓝色的能量膜牢牢包裹住驾驶舱的部位，头也不回的冲向天际。
　　“撑住，拉塞尔，一定要撑住！”
　　梅佐蓝登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拉塞尔很显然已经和这台光甲失去了同步。但他只敢往好了想。
　　他的体质异于常人，或许只是昏迷，不会有事的……
　　“不好！”Holz突然发出警告！
　　“这里要炸了！”由于带着生死未卜的拉塞尔，Holz并不敢将速度提得过快。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将无法在爆炸前逃离天水星！
　　但是梅佐蓝登并没有放手！
　　星球内部被引爆，海水沸腾，陆地龟裂，岩浆喷涌，千万生灵在这片人间地狱中化为灰烬。刺目的光芒照进驾驶舱，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将额头紧贴在屏幕前。好让自己离拉塞尔更近一些。
　　突然，Holz像是受到了冲击。猛烈的撞击感传来，使梅佐蓝登的后背紧贴在了驾驶座上。他睁开眼，看到满屏的红。
　　“他和你在一起，就从来没遇到过好事！！”愤怒到极致的声音传来，赤焰淡金色的羽衣同样包裹住了破碎的阿缠，同时，他的身体散发着银色的光晕，笼罩住了所有光甲，不断中和着星球爆炸的高能。
　　“这是——”Holz认得这个光晕——当初从它体内挖出来供在精灵族圣地的以西结石，兜兜转转又变回了光甲的绝对守护。只不过这次守护的，却是拉塞尔。
　　梅佐蓝登同样认得那道光晕代表着什么。比起感叹命运多舛，他更像是得到了希望与救赎。至少他知道拉塞尔还没有死，仍与赤焰有着联系。
　　终于，他们在一颗小行星上停了下来。Holz和赤焰展开气压罩，小心的拆解着阿缠的驾驶舱。依然有一些高温陨石向他们袭来，但都被双光甲的羽衣挡下。
　　舱门卸掉的瞬间，大量的鲜血凝成珠状，飘散出来。
　　“神经毒素还没有渗透到心脏！”Holz一边扫描着拉塞尔的身体，一边用副机械手将他从驾驶舱内抬出。赤焰默契的推出治疗仓，将拉塞尔收入。
　　梅佐蓝登率先为自己打了一针带有镇定效果的药剂，延缓了骨骼肌的收缩。他的双手不再颤抖，三下五除二解开了拉塞尔的驾驶服及装备。
　　黑色的鲜血不断地从拉塞尔的口鼻中涌出，纵使他身体的防御系统优于常人，也抵抗不住神经毒素的侵袭。他的防线正在急速崩溃，体温开始骤降，到达了垂危之际。
　　梅佐蓝登解开拉塞尔的上衣，使他露出胸膛。
　　“Holz，”他毫不犹豫地唤了一声，正要施发命令，却发现Holz的医疗臂已经搭在了治疗仓的上方。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Holz虽然无奈，却没有任何不舍和犹豫。几根细长的输液管垂下，分别刺入拉塞尔的心脏和四肢。淡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从Holz内部流出，注入他的体内。梅佐蓝登同时启动了治疗仓的排液管，为拉塞尔完成循环。
　　“这是什么？”赤焰担忧的问道。它知道梅佐蓝登打算为拉塞尔做些什么，但它检测不出这些液体的成分，不知是否有效。
　　“髓液。他的身体机能近乎全毁，我们正用髓液清洗他的全身，重新构筑细胞。”Holz替梅佐蓝登答道，“只有这一种办法能救拉塞尔。”
　　“清洗全身？你们疯了吗？他可是三相体！你们的髓液对他来说可能是毒药，除非——”赤焰猛然顿住！
　　Holz身上的羽衣散发出微光，它伸出手臂，用指尖抵住赤焰动力核的位置。
　　“答案早就在你的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