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Chapter7（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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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跳跃的砂砾
温度就像冰火的风暴
空间流淌着凝固的液体
像星辰，又像是记忆
砂砾掉进空间的河中
迸溅出无数颜色的火花
声音变成带有信息的味道
告诉他那里有生命在诞生
身体在膨胀
倒计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然后他轻轻一握
砂砾，风暴，河流，色彩
都归于虚无
他在只有自己的维度之中飘荡
渐渐，虚无中再度出现了砂砾
他看着砂砾排列组合
便有了时间的概念
一毫秒，一伯度，一兆年
然后是
一道看不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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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信息涌现在脑海中，不断膨胀到极限后，怦然炸裂！
一双灰眸毫无预兆的睁开，他首先看到了满天星斗，然后才感受到呼吸的存在。人的体温，疝气灯微弱的光线、树影的抖动都渐渐变得真实起来。
身处环境是露营帐篷。时间凌晨三点。温度在二十五度左右。重力环境与气压环境均为正常值。
他的头脑，第一次在梦醒后还依然这么清明。
那些缠绕着他的意义模糊的梦，从刚刚那一刻起，像是宣告了终结。
拉塞尔坐了起来，用手摸了一下胸膛。肺部和肋骨已无大碍，看来是修复的差不多了。他观察着环境，看到外面有佣兵在守夜，便把帐篷的内壁调节成不透明模式。他又看向躺在身边的人，视线停留了两三秒后，取出微型耳麦，将赤焰唤醒。
“拉塞尔。”带有“沙沙”电流感的熟悉声音响起。
“和本体的连接率是多少？”拉塞尔问道。
“83%，并不影响正常通讯和数据传输。”
“打开公式。我知道最后的关键导式是什么了。”
“好。稍等。”
火红色的光甲在圣安瑞瑙边境的哨所安静的伫立着，从表面上看像是处于休眠状态，而它的驾驶舱已被激活。满载公式的屏幕一个个打开，通过拟化体投射到拉塞尔面前的帐篷壁上。
拉塞尔首先做的，却是将整个公式打散，然后重新组合。不但如此，又插入了些细碎的小步骤，不断整合。漫长的公式在不断缩小，最后，变为了一个屏幕的长度。
“厉害！所有的糟粕都被剃掉了！”赤焰一边协助着计算一边感慨道。
“这还不是最终。”拉塞尔冷静的说道。突然，他听到了孩子的含糊不清声音。
“赤焰叔叔，我要嘘嘘。”尼禄揉着眼睛从软垫上坐了起来，手边的玩具掉到了地上，发出钝响。洸明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赤焰的驾驶舱内伸出一只机械手，扶着小不点下到休息室的卫生间。
“他们怎么睡在驾驶舱？”拉塞尔皱眉问道。
“他俩说能在驾驶舱看到你们，一直不肯下去。我怕尼禄闹起来，就让他们呆在这里，播了点别的动画。温度我控制的很好，你放心吧。”
对于这段插曲，拉塞尔没有太过在意。他在屏幕上键入了最后的一个导式，等待着赤焰的整合。
两分钟后，尼禄光着脚走回了驾驶舱，刚上完厕所，没有系睡裤的带子，裤子直往下掉。赤焰的机械臂跟在他的旁边，生怕他摔倒。等尼禄站定打了个哈欠时，赤焰见缝插针的为他系上了裤子。
“咦？”尼禄注意到了头顶滚动着数据的屏幕。他眨了眨眼睛，问道：“赤焰叔叔，这是什么呀？”
“是我自己的修复程序。”赤焰随便编了个借口敷衍过去，继续进行着推演。小不点好奇的嘬着手指，将全部的演算过程看在眼中。屏幕上的公式越来越短，拉塞尔微微坐直了身体，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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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下的精灵之都寂静无比，虫鸣细碎，夜光菇的孢子飘散在空气中，就像星之尘埃。高耸的城堡爬满了长青藤蔓，视线沿着错综的藤蔓向上而去，就能看到在最高处的岗楼边缘，坐着一名女性精灵。临顶危风吹着她及腰的银色长发，一双玉腿在高墙外晃搭着，完全不怕下面就是千米绝壁。
“啦啦~~~噜啦啦~~~”
她哼唱着自己编的歌，摘着手中的药草。今天是她负责巡逻，说是巡逻，也没必要到处走动，反正到处都有专门的巡逻组。她其实是不小心踩伤了树人的幼苗（幼儿），被执令长老处罚，不让她睡觉而已。
她并不是这颗星球上的精灵，而是名“外来者”。她的星球被人类开发，黑市将还是婴儿的她高价拍卖给了一个收藏家。这名收藏家与黑市之间的不法交易在这颗星球上人尽皆知，但惧于权势，不敢揭发。收藏家又是个恋童癖，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打算猥亵她，可惜被夫人发现。夫人认为她早晚是个祸害，便联系了黑市想要把她卖回去，没想到第二天这颗星球就被军队征用。是军队的最高指挥——卢思尔上校逮捕了收藏家，同时解救了她。
卢思尔上校收留了她，她伪装成人类在军队中长大，随着上校辗转沙场十四年。上校战死后，她来到了圣安瑞瑙，回到族人身边，完成上校唯一的遗愿。
她讨厌人类，对精灵族也没什么归属感，却唯独对军人却有着特别的情感。在圣安瑞瑙，她就是异端，尽管大家都对她很好，但她总觉自己仍不属于这里。几番想要离开，却都被族人发现，劝了回来。为了让她留下，还把她安排成女王陛下近卫队的小队长——这么重要的职位都给她了，再跑，就是她的不对了。
“噜啦啦~~~飞啊飞~~~向着天际~~~让我看看~~谁还没有睡觉~~~”
她将手中的药草根随风一丢，又把手探向前方，眼睛透过食指和拇指圈成的环形，依次扫视着下方的树屋，打发着漫漫长夜。一抹黑光在视野晃过，她有些疑惑的将手对准了回去，发现那里正是祭坛的方向。
“祭坛……在发着黑光？”她放下手，有些呆滞的自言自语道。突然反应过来，单手一撑，灵活的从城墙边沿跃回岗楼之中，向长老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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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整合完毕，最终变成一行公式，孤零零的停留在屏幕上。
沉默。
拉塞尔和赤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明白这个公式最终的意义是什么了。
小不点看到赤焰的屏幕再没有发生变化，觉得无趣，便躺回软垫，拽过洸明身上的小毯子，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赤焰没有注意到，小不点在看完公式的瞬间，身上散发出了浅黑色的光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拉塞尔，这个公式不应该存在。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尽管拟化体的声音充满了电流感，但也能听出赤焰此时的沉重，“从核武器的出现开始，人类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始终没触及宇宙的底线。现在我们所有的武器，除了重力枪外，都仅仅停留在单维度破坏上——但这个公式不同，拉塞尔，按照它制成的武器，是跨维打击啊！！”
“我知道。”
拉塞尔将手放在鼻下，他的呼吸没有一丝紊乱，却放慢了些许。
毁灭所有的维度，让时间空间都归于虚无。话句话说，这个公式，就是宇宙大爆炸的本质。有了这个公式，他甚至可以威胁全部宇宙国度。
他将再也不用惧怕什么天目众了。
但是……
他看了看昏迷中的梅佐蓝登，又透过屏幕看着熟睡的尼禄和洸明，沉吟了一下，随后果断的说道：
“销毁所有数据。”
“好。”赤焰的声音里透着稍许欣慰，他非常赞同拉塞尔的做法，这个公式太过可怕，人类还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格去掌控，更何况是他们。
对于销毁公式的这个决定，拉塞尔没有任何后悔。和天目众的恩怨是他个人的事情，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当赌注，但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这场较量的牺牲品。他的终结，并不需要依靠这个公式去达成。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公式会出现在他的梦境、或者说是记忆中？每当他的情感有稍许增长时，这个公式就会向前推进。这个公式在今日展示了它的全貌，又意味着什么？
是否意味着，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完整的“人”了？
他成长了吗？
为什么？
是尼禄吗？
还是……
“……是你吗？”
拉塞尔偏过头，看着梅佐蓝登，清冷的眸子里映照出些许温度，但很快又凉了下去，变回无波之水。
公式销毁，心里反倒有了一丝畅快。好像卸下了多年的包袱，无论包袱内的东西有着多么惊天的价值，都与他无关了。坐了一会，觉得帐篷里有些闷，打算出去呼吸呼吸空气。就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听到被子发出悉索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想将手撤到一边，却硬生生的没有动。手腕被拉住，沙哑的词句断断续续从梅佐蓝登口中说出：
“……别……走……”
男人的掌心很烫，就像握过炭般的烫。拉塞尔用手背量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和掌心一样烫。他揭开梅佐蓝登左肩的绷带，上面还残留着治疗喷剂，他在伤口四周又发现了两个针眼，看来是佣兵团的人给他打了止痛针和治疗血清。
按常理来说应该早都愈合了，但伤口还是发炎了。说明不是血清没有效果，就是他的体质比较特殊。
拉塞尔听说过一些特殊体质，除了三相体，还有什么阴阳体（男女同体）、白化体、或者祖上有亚人血统的，都不太好治愈。他想要站起去拿消炎药，手却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别再……离开……”
梅佐蓝登唇齿阖动，眼睛紧闭，面色痛苦。拉塞尔没有办法，只好一只手由他拽着，用双膝调整身体的方向，伸直另一只胳膊，用力去够帐篷对面的急救箱。
还差六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他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开始发酸——他可以一口气做近千次引体向上，他可以单手倒立二十四小时都不知疲累，这么多年来，倒是头一次觉得肌肉有些承受不住。
“……加油，你可以的。好歹你也练过橡实组的缠斗术，身体柔韧性比常人好上数倍呢。”报废的赤焰拟化体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在原地为他加油。
拉塞尔突然放下了胳膊，眼睛紧紧盯着梅佐蓝登握住他的手，像是在考虑是否要将之剁掉——当然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深吸口气，绷紧了被握住的手臂，以此为支点，将身体全部撑起，用力一拧肩膀，带动全身，最后用脚尖勾住了急救箱。
实在是太蠢了。
“嘭。”像是出气般，拉塞尔一拳打在梅佐蓝登的眼眶上，不轻不重，控制了力道。某个人的左眼眶登时肿了一圈，但手却依然没有松动丝毫。
拉塞尔单手打开急救箱，里面有几个小空间，他按照分类将消炎药取了出来——强效的已经所剩无几，看来是被佣兵用光了，剩下的都是口服液。
拉塞尔对着光源将口服液摇匀，用牙齿将封口咬开，放在梅佐蓝登的嘴边，眨了眨眼睛。
用一只手，没办法把药剂灌进去。
他想到在巨陶锹下面梅佐蓝登对他做出的举动，来了灵感。仰头把药剂往嘴里一倒，将空瓶一丢，然后掐住梅佐蓝登的下颚，强行打开了他的嘴。
拉塞尔含药俯下身子，口对口的将药送了进去。液体流入喉中，梅佐蓝登的身体无意识的做出吞咽反应，舌尖划过拉塞尔的舌心，酥/痒的感觉直达五脏六腑，包括大脑也产生了阵阵的麻痹。
这种感觉有点让人上瘾。
关于性，拉塞尔从不排斥。食与色本身就是人类的天性，发情的时候就要进行交酋己，就像饿了就要进食是一个道理。只要能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然而在解决问题后，他绝对不会想着再进行交酋己——那是在浪费时间。
但是他现在，突然很想和梅佐蓝登做/ai。
口中的药已经送完，但他没有动，而是继续感受着唇齿之间的纠缠。
——浪费时间。
——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
……药真的很苦。
拉塞尔闭上眼睛，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Chapter7（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