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长歌》陌上黑

9、回忆·梦破

　　云烬当着野鸭的面扯下一只鸭翅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嚼肉，然后咽下。
　　明看着这一人一鸭哭笑不得。
　　“明，想飞吗？”云烬看着夜空，皓月高悬，星辰闪烁。
　　明摇摇头：“我没翅膀。”
　　云烬洗去手上的油渍拉着明到小院，汇聚精神力凝翼，抱住明的腰，双翼用力挥舞冲上九霄。
　　明睁大了眼睛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转头便是无暇的星空，月亮就在头顶，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
　　“我会飞哦，可别告诉别人。”
　　明思考一会：“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云烬猛向上飞，翻转，将明的脸对着自己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有向下滑翔回到原来的姿势，“我想陪你过一辈子。”
　　明感觉脸很烫，耳朵也很烫，真希望现在来一场大风吹去这股热气。
　　风说来就来，削着脸带走热度，明定神一看湖面近在眼前，她大叫起来：“要掉进水里了！”
　　发梢贴着湖面，看着水中的倒影，身后的人紧紧抱着自己，白色羽翼缓缓挥动，漫天星光照亮漆黑的湖面，萤火虫成群向湖的对岸飞去，它们会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落入湖中葬身鱼腹，却从未放弃，身体陡然上升又落下，在低空滑翔一段距离后终于落地。
　　明的脸上终于恢复些热度，心脏仍像要爆炸般狂跳。
　　虫鸣起伏，夜下凉意袭来，明打了个哆嗦。
　　云烬打破寂静：“我叫云烬，陌凰是我瞎编的，我一直在找你，三年前林家被灭门，我去察看的时候发现没有你的尸体，所以你一定还活着……”
　　明勾起一抹冷笑：“所以你打算现在来除掉我喽？”
　　“不。”云烬摇摇头，“要下手早就下手了，让我陪你一辈子可好？”
　　明收起缠绕指尖的精神力噘嘴皱眉想了一会儿：“不准吃太油的，不准太晚回家，不准乱花钱，衣服不准堆了很久再洗，不准……”
　　“好咧！”云烬捏着明的小鼻子左右晃了晃。
　　明瞪大眼睛看着她，最后在她唇上碰了碰小跑回房睡觉。
　　这晚云烬失眠了……
　　三个月后，墨辰的兄弟们各个穿得人模狗样，八抬大轿把明抬回了云烬的家，这一天，墨辰教上下红绸如火，教主乐得见不到眼睛，师兄们嫉妒云烬怎么能找到这么可爱的新娘，只有一个师妹退出宴席，独看那蓝天上云聚云散。
　　“景陌柳啊景陌柳，你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丫头？不过是衰败家族的孤儿，为什么她会看上她！”景陌柳用手挡住太阳，“人不过血肉之躯，百年后就是一滩烂泥，墨凰啊墨凰我会陪你直到你站在我这一边。”
　　——
　　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几十年过去，她的头发终于和云烬一样了。
　　“阿云，可以再带我飞一次吗？”
　　云烬仍如初见是那般年轻，那般精力充沛，她的容貌几乎定格在哪里，不曾被改变。云烬轻轻抱起明，凝翼轻挥飞上天空。
　　初遇时的画面从明的脑海闪过，她笑了，抬头看着云烬：“阿云，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只吃肉，菜啊水果啊也要吃，还有，别老跑外面吃，太费钱，虽然你赚了很多钱。对了衣服要学会自己洗，别堆在角落里，会臭……如果……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白桦树下……”明趴在肩头，枯瘦的身体因哭泣而颤抖，“如果，你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把那个人追到手，知道吗……”
　　明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云烬让墨辰的兄弟们种上一片又一片的白桦林，几个月后，明走了。
　　云烬将她埋在树林深处，月月回来和她说话。
　　“最近遇到一个男人，向我求婚呢！我拒绝了。”
　　“我要出一个任务，可能会晚些回来，等我哦。”
　　“明，你看到没有，现在变化太快了，以前都是骑马，坐马车就算是有钱人了，现在呢开着加长型豪车有自己家是司机……其实也差不多啦，司机不就是以前的马夫吗？”
　　“我种的树林居然被当成旅游景区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把他们都解决掉。”
　　……
　　“明，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她长得和你很像，对了，她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记得姓秦，秦什么……”
　　“明，我想你了……快回来啊。”
　　夜风散开的涟漪带去生者的思念，银月当空，因是凤舞之时，却因儿女私情断送时机，墨凰啊墨凰，何时归来？
　　皓月下，树冠上，墨辰教主一声轻叹：“那么多年，你还放不下，就只有我来帮你了。”
　　“教主，何事？”一人只露出双眼，声音也被改变。
　　“归于本心。”教主看着远去的背影，誓将其变回原来的云烬，“七情六欲会让杀手丧失水准，用什么办法都无妨，只要让她心如玄冰无泪流。”
　　“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