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千石]预告犯罪》佑纪

30、第三十章

　　笼岛千绘子的回忆逐渐清晰。

　　前一天晚上，笼岛千绘子通宵帮高中社团兼大学同系的后辈修改漫画，把自己的修改意见通过传真发过去的时候，对方还没有睡觉，于是两个人从过去到未来胡扯了一通，她抬眼看见墙壁上的挂钟显示临近上班时间，于是匆匆忙忙提着包赶去上班。
　　等到了办公室，没有其他人。笼岛千绘子才想起来自己担心迟到，把家里的闹钟拨快了半小时。她索性去泡咖啡，看到鹤田阳太拿着一叠稿纸从外面进来。

　　“千绘子前辈，你今天来得好早啊。”
　　“哪有，怎么也早不过你。”

　　鹤田阳太腼腆地笑了笑，他把手里的稿纸全部塞到笼岛千绘子的手里，接过她的杯子：“收到一份稿件，前辈。没有写名字，你看看吗？我去帮前辈泡咖啡。”

　　他把手里的东西全部塞给了我。
　　笼岛千绘子反复确认。
　　他的手里没有别的东西。
　　第一份稿件没有信封。

　　笼岛千绘子立刻回头检查信封，确认这个事实无误。
　　千石清纯在一旁看着，明白了她的意思，问：“有吗？”
　　她摇摇头。

　　千石清纯想了想，问：“你之前说有人根据这个地址去检查过？”
　　“啊，对。是一个叫岛田的家伙，他一直对这种……有可能被叫做都市怪谈的事情上心，毕竟好好的谁会匿名投稿，不要钱也不要名。”笼岛千绘子说着，拿出手机，拨去一个电话。电话很快通了，她示意千石清纯保持沉默，对电话那一段的人说，“喂喂，岛田吗？我是笼岛。”
　　“噢，笼岛啊。你这个电话来得正巧，我刚刚要到深泽老师的原稿。好，什么事？不管是要哭诉还是要告白，我都有充足的精力听你说哦？”

　　笼岛千绘子苦笑起来：“我有事情问你。关于T老师……”
　　“那个啊，我觉得你别在意，”岛田听起来大大咧咧的，语气还是带了一些担心，“只是漫画家的恶趣味吧？你前不久不是才上电视吗？所以那家伙跟自己的编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是很恶劣啦！所以我们都一致决定不予录用！怎么样，够意思吧？”
　　“够意思。”笼岛千绘子说，“能不能别再打断我了？”
　　“唔唔。”
　　“你之前按着信封上的地址去看过是吧？能不能给我具体讲讲？”
　　“你要过去和他当面对峙吗？”岛田来了兴致，“我和你一起去。”
　　“我没这个打算。你跟我讲讲你去那个地址是什么情况就好了。”
　　岛田支吾了一会儿，坦白道：“其实我没去。”
　　“哈——？”

　　这可真的意想不到。
　　笼岛千绘子和千石清纯面面相觑。

　　岛田解释着：“那天我不是说要去吗？哎呀，阳太那小子也说想去，我就让他和我一起过去。走到一半呢，我看到有家柏青哥开着，那天我的手气又特别好，就想去玩两把再走，反正天也不晚。阳太说他不会玩这个，就自己先过去了。结果我就赢了开始的两把，等到后来阳太回来告诉我那个地址是空的，我烦透了，想着也没必要再跑一趟。而且真纪一直觉得我找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嘛！我就求阳太别把我中途跑开的事情说出去。”
　　笼岛千绘子：“……”
　　岛田：“不过这也没什么吧。你不是也觉得无所谓嘛，笼岛。”
　　“嗯，无所谓。”笼岛千绘子说，“就赢两把也觉得手气好啊？”
　　“还不是阳太那家伙！”岛田闷闷不乐地说，“非说两个男的出去约会怪怪的，要跟我玩抓阄的游戏，看谁能抓到写着字的纸条。”

　　千石清纯说：“真恐怖啊。”
　　他做作地抱住肩膀。

　　笼岛千绘子受不了地看了他一眼。她对鹤田阳太足够怀疑，却还不能完全确定。“只能说确实很可疑，他和T老师之间有某种关联……但还不能说一定是同一个人。对了，我们是不是先告诉弦一郎？”
　　“是要告诉他。还要问问他和那家伙一起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真田弦一郎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和鹤田阳太分手。
　　“那件案子有新的进展了吗？”他严肃地问，“好，我会尽快回去。麻烦你也做好汇总，等下把资料直接提交给我。……不好意思，鹤田。我工作上有些事情，就送你到这里。”
　　鹤田阳太哑然失笑：“原来你是要送我吗？别这么小心，警官。我是男生，可不符合那个人的审美取向。”

　　真田弦一郎干脆地皱起眉：“审美取向？”
　　“啊，不好意思。”鹤田阳太道歉，“我以前在千绘子前辈的杂志社实习，经常会收到犯罪漫画的投稿，所以一不小心混淆了现实和漫画。我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真田警官。”
　　真田弦一郎仍旧有些不满意：“现实是现实，下次注意。”

　　三个人在警局碰头。笼岛千绘子跟着千石清纯进入警局的时候，碰到之前帮助过她很多次的朋友。朋友姓藤川，看到笼岛千绘子进来，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来找自己帮忙，他中午的面包还没吃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最近又遇到什么事了吗？我听泷泽老师说了你以前的事，笼岛，你怎么总是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啊？”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笼岛千绘子想。
　　“你的这位从东京借调来的新同事找我询问情况。泷泽老师最近还好吗？”
　　“新同事？噢，千石是吧？真田和我说起过，他说你还要等几天才能来，提前来帮忙啊？谢谢你。”藤川高兴地说，“虽然并案处理了，但是线索并没有多出来多少。头儿昨天还在骂我们一群废物，呃——”
　　千石清纯说：“没关系，我来了。”
　　藤川说：“你有线索？”
　　“不，只是我有好运气。”
　　藤川：“……”

　　藤川转头和笼岛千绘子说话：“泷泽老师挺好的，不过我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可能是退休以后闲得慌，他还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要去东京，顺路去找他一趟。是不是想碰上什么案子自己当回侦探啊？”
　　他开玩笑地说。

　　笼岛千绘子说：“真不凑巧，我才从东京回来。”
　　藤川：“哎哟。”
　　“你们怎么说起我啦？”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嘛，我这不问问泷泽老师有什么头绪——好吧，其实是他主动问我进展如何，然后就说起你了。”藤川说，“你也真够倒霉的，一生遇到变态的频率也太高了。”
　　笼岛千绘子问：“那是你的失职啊，警官大人。”
　　藤川：“我是文职，不要问我。”

　　真田弦一郎回来得很快，他反锁上门，坐在笼岛千绘子和千石清纯的对面，认真地听完两个人的发现。他毫不犹豫地肯定：“他确实可疑。我们在分开的时候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证据还不足，是吗？”
　　真田弦一郎抱歉地看着她。

　　“你有他的照片吗？”真田弦一郎说，“这几天我会带着照片再去询问一下受害者，按我们之前的分析，他在对受害者出手之前，暗中跟踪观察过一段时间。柊原时花受害是在深夜，但白天的时候她也许注意到过他。”
　　笼岛千绘子点点头：“我们团建出去玩的时候拍过合照。我发到你邮件里。”

　　鹤田阳太挤在合照的边缘，他的脸在屏幕上显得很小。

　　千石清纯问：“没有你们两人的合照吗？”
　　“没有。我拍那个做什么？”
　　千石清纯示意真田弦一郎回答。真田弦一郎不解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先前在你公寓下，他向我们证明和你认识的时候，手机里有很多你们两个人的合照。”
　　“呃，是吗？”笼岛千绘子有点艰难地说，“我以前以为他可能喜欢我。”

　　真田弦一郎问：“可能想杀你的那种喜欢？”
　　笼岛千绘子：“……”
　　真田弦一郎：“哦，我看过这个。我知道，叫那个，冰饺。”
　　笼岛千绘子：“病娇？”
　　真田弦一郎：“是的。”
　　笼岛千绘子：“你好时髦啊。”

　　千石清纯没忍住，扭过头笑了。
　　真田弦一郎立刻谴责地看向千石清纯，认为在眼下严肃的氛围里，千石清纯也应该保持一个严肃的态度。
　　千石清纯说：“好吧，我很严肃。我只是觉得你想太多了，真田。如果他能作为左撇子伪装成右利手或者反过来，那也可以把喜欢当成另一个想法的伪装。”
　　真田弦一郎同意：“你说得对。而且这不影响事情的本质。”

　　千石清纯顺便去办理入队手续，真田弦一郎带上鹤田阳太的照片去医院里找柊原时花。他不放心笼岛千绘子的安全，正好后者也想去看看柊原时花的恢复情况，于是两个人结伴往医院去。
　　“这几天回家住吧。”真田弦一郎说，“我是说，神奈川。”
　　笼岛千绘子柔和地说：“谢谢你，弦一郎。但你知道，我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的。不是自己的事情我都会自己寻求解决，更何况……让我看着别人为自己的事情奔波，这我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