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早知道该有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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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三落四的？”应晓珏一边不耐烦问话，一边来开门，短袖短裤的睡衣打扮,还一头的短发。
彭中誉气急败坏的冲进去，而后狠狠的把房门关上，脚踢似的粗野。
“你？”应晓珏惊讶万分。
彭中誉一个转身，强行将她逼到门角落。他沉沉的呼气吐气，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按在应晓珏身上，死死按着，目光才开始慢慢褪去凶残。
好不容易平息又起波澜。应晓珏觉着脑袋又开始了疼。
“你……什么时候剪短的？”短发，让他想起拍婚纱照的允诺，还有应晓珏喜形于色的夸张。
应晓珏又不能说剪短是为了涂药，涂药是因为在他家摔的很惨。“天热了。”所以是图方便。应晓珏推开他，塞还给他外套，有点不耐烦，“你今天来又有什么事？”她希望彭中誉可以好好说话，她的身体禁不起风雨摧残，小毛病会恶化，随时随地。
“你发烧了……我来看看。”
应晓珏抿抿嘴，“退烧了。有什么想知道的你打电话就可以了。不过，是不是还在发烧，你不需要知道的。”没有恶意。只是要用镇静明确现状，不可撼动。
“唐义成会照顾你，我知道。”彭中誉黯淡下去的眼神。
应晓珏觉得好笑。那日急诊，彭中誉把唐义成从常熟招到了苏州，急不可待的把自己交出去。还有，他厚着脸皮让唐义成不要去支医，外人而已，居然也想主张她的一切。“嗯，他会。”应晓珏还是没恶意。你想抽身而出，那满足你。
彭中誉忽然就使着蛮力上前拥抱亲吻。冰凉的嘴唇吻过，应晓珏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等，你等，彭中誉，你干嘛……”应晓珏使劲推开避让，却被彭中誉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你干嘛？”她甩动着腿脚，拖鞋只只掉落。
彭中誉把她放到床上。柔色的月光洒下，他迅速褪去T恤，露出笔挺的身躯。
“彭中誉，你冷静点！”应晓珏大叫，顺势推倒了床边的藤椅，企图唤醒他。
“应晓珏。”彭中誉停下，一脸迷途知返的可怜。
房门口居然有敲门声，应晓珏惊魂未定的起身，着急抓来薄毯披着就去开门。她怕自己的手臂脖子全是彭中誉用力过猛后的痕迹。
“应老师，没事吧？”亮亮妈妈被吓到，旧房子楼板单薄，她真怕房子塌了。
“没事，不好意思，刚刚椅子翻倒了。”尽可能的平静。
“哦，那就好。”凌乱笨重的脚步声，接二连三的掉落声，最近，这个二楼一直发出扰人的噪声，很是缺德。亮亮妈妈试图往里张望，却什么都瞅不到。“那，那早点休息。”她还是看出了应晓珏的不同寻常，体谅的没敢动气。
应晓珏关门，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只见赤裸着上身的彭中誉站在靠窗户角落的书架前，聚精会神的摸着那个蓝色的鞋盒。
应晓珏心里一阵委屈。她才是那个被伤了心的人，为什么非但没人安慰，还要反过来安慰这个罪魁祸首。“哎……”
彭中誉木讷的转过头来，应晓珏不舍得把毯子披上了他身。
“应晓珏。”他又一次喊她，极致的温柔。
应晓珏看到他眼里的苦痛，也闻到了他头发里浓烈的烟草味。“抽烟不好。”她轻抚着他的眼角，下颚，心如刀割。
彭中誉什么都不说，只是张开了手臂，求她的原谅和拥抱。
应晓珏温柔的送上自己，彭中誉轻轻的将她圈着。“对不起。”没管的好冲动。
“不要这样了。”应晓珏只是维持着礼貌性的拥抱。她双手放在胸前，没有粘上他，她也怕粘太牢。
“烧退了吧？”彭中誉把身上的毯子也给她披了些，拉近了距离。
应晓珏有些局促，彭中誉说话的热气都喷在了自己脸上，“退了。”她往后挪了挪。
“剪短发……舍不得吧？”他的心思。
“挺好的，方便涂药……呃。”
“什么涂药？”彭中誉退开来。
“后脑勺，有些肿，涂了可以好的快些。”应晓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不自在。
“我看看。”彭中誉把她转了过去，“这里吗？……这里也肿……疼吗？”
应晓珏努力控制情绪，“过几天就会好的。”
“药呢？我帮你涂。”
应晓珏递来药膏，难闻的臭味。
彭中誉要帮她涂，她就给。接连第三次用药，毫无章法。
“疼的话告诉我。”极轻的力度，只是涂在了头发。
“嗯。”
“对不起啊……”
“我自己摔的，和你没关系。”
“孩子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毕竟是我……”
“我知道。”
“和沈丹联系仅仅是因为孩子，我们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嗯。”
“我是很想把事情解决好了，再和你说，可是，无论是孩子的回来，还是后续的抚养，都需要时间……”
“我说过等你的，是我出尔反尔。”
应晓珏心里酸酸的，她怎么就是对彭中誉狠不起来呢。
“你不能当后妈，我不能那么自私。”
“是这样的。”
彭中誉说不下去了，抹药膏的手却没停。应晓珏的头发几乎都黏在了一起。
“真的对不起。”彭中誉默默站在背后道歉，连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
“收到。”应晓珏只想好好享受彭中誉站在跟前的照顾，该是最后一次了。
彭中誉慢慢走到她面前，“短发很适合你。”
“我也觉得。”应晓珏点点头。
彭中誉顺着她的脸，摸摸她的颈项，修长的手指留恋的划过她裸露的肌肤。
“明天走吧。”应晓珏突然留他。
彭中誉的眼里闪出一丝光亮，“我……可以吗？”
“嗯。”应晓珏笑笑，嘴角的法令纹居然深了。
彭中誉心烦意乱。“你……可以吗？”
“嗯。”
直到感觉到应晓珏身体又开始发烫，彭中誉才停下。
“又发烧了？”他将被褥拉过去，很好的裹住应晓珏。
“好像是的。”摸摸自己的额头，应该又升了。
“我……”
“发烧是抵抗力养成的过程。”
彭中誉紧紧的怀抱应晓珏，把眉目掩在她脖颈。
他疯了，他看到唐义成呆在这个熄了灯的屋子里，他疯了，他听到应晓珏留自己过夜丝毫把持不住，他疯了。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失控的边缘。
应晓珏无力的来回顺着彭中誉的短发，蓬松的，杂乱的，没有发蜡的香味，却浓浓的刺鼻，“不要再来了。”
彭中誉一动不动。应晓珏生病了，不是吗，他放心不下，更放不下那晚她决绝的柔情。
应晓珏拍拍彭中誉脑袋，“下不为例吧。”顺势，她掀开被褥，小心的帮彭中誉也盖好。
被子里，他们牵着手，彼此挂着笑意，哪怕心里千疮百孔的伤痛。
彭中誉突然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应晓珏的小腹，“早知道该有个孩子的。”
“是我不好。”
而后死一般的寂静。
早上五点多，应晓珏起身，被彭中誉按住肩膀，和以前一样。
彭中誉用力按了下应晓珏下巴处的痘痘。
疼，应晓珏警觉推开。更大的疼痛她都将承受，挺过来就好。
“不要熬夜，不要不吃饭，不要……想我。”彭中誉声音嘶哑，好像发烧的是他。
应晓珏带笑的脸异样抽搐。
“有事可以找我，比如……”
“比如男朋友对我不好么？”想起那一年。应晓珏相信多维度空间的存在，相信故事发生意外，穿插错了轨道。
“我会打他。”眉目英挺，却难掩憔悴。
应晓珏摇摇头，“你有事都不要找我，哪怕女朋友对你不好。”
“那想你该怎么办呢？”
应晓珏勾勾嘴角，此题更是无解。
片刻后，彭中誉毫不迟疑的起身，俯身摸她额头，“我送你上班。”似乎还是有烧。
“我请假。”应晓珏尽量拉着被子遮掩，白晃晃的日光让她害羞，甚是难堪，居然和一个分了手的男人滚了一夜的床单。
“好好休息。”彭中誉起身穿戴整齐，却踌躇了好久才迈向了房门。“我走了。”他没敢看应晓珏。
“嗯。”应晓珏大声应答，她要彼此清醒，断了就该有断了的样。
彭中誉回头，逆光中，只有应晓珏蓬乱的短发和一双乌黑的大眼。他又走回来，“我帮你涂了药再走。”
“不用了，我等下要洗头。”
“那我帮你洗头。”
“不用了。”
“我帮你洗头……”
“有点早。”
“我想帮你洗头……”
“好。”应晓珏起身，快速穿衣。医生提醒过的不要洗头完全抛在脑后。彭中誉想为她做点事，她不想让他失望。
“水温可以吗？”
“嗯。”
“肿块疼吗？”
“不疼。”
“短发了洗头挺方便的。”
“嗯。”
“等下我帮你吹干头发。”
“好。”
“烫吗？”
“正好。”
“这里很明显肿着的。”
“没事。”
“我帮你涂药膏。”
“好。”
一个清晨，彭中誉不断的问，应晓珏不断的答。会不会再纠缠一天？应晓珏不担心，他不会。彭中誉在六点半的时候请了假，而后给应晓珏做早餐。
“天热了，萝卜干吃之前要泡一下，如果发腻了就扔了。”
“好的。”
“咸鸭蛋没了吗？”
“我会买。”
“白煮蛋比荷包蛋好。”
“是的。”
依旧，他们之间客气又礼貌，看不出是一起过了一夜而后即将分奔东西的人。
“你会和唐义成在一起吗？”彭中誉还是得走了，临出门，他背对着问。
应晓珏不语，有难度，怎样答都不会让彭中誉满意。
“你还是和他在一起吧。”彭中誉居然那么说，回过头来，要确认应晓珏的心思。
应晓珏悠悠一笑，没有伤情。如果这能让你安心，就这样吧。
彭中誉昨夜的焦灼又开始发作，他轻轻皱眉，然后离开。
应晓珏真的没哭，好像分手发生了太多次，已经习惯。习惯彭中誉把自己推开，为了她好；习惯彭中誉放不下又回来，还是为了她好。来来回回，总因善意。应晓珏使劲咬了咬筷子，混蛋，骂了句。
彭中誉发来了信息，应晓珏忽而一个不冷静，把手机扔到了房门口，外壳都脱落了。真后悔，又要花钱吗？她摸摸后脑勺，又是满头的药膏。
应晓珏继续请假，王科没有任何为难，反而加倍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所有的课后续补就行。她又要去挂水，为避免再遇到王志送饭，特地早早的过去，还带上了早饭剩下的白煮蛋，两个。
范黎黎给应晓珏来电话，问她在哪。
应晓珏答非所问的说很忙。
范黎黎要求视频，应晓珏说手机跟不上。
范黎黎就说要给她快递一个手机过去，采用到货支付的方式。应晓珏演不下去了，“好了，我在看病。”
“侬好意思伐，连我都骗。”
“骗你什么啦？”
“侬讲侬病嘎严重，哪能都不搭我讲的喏？”
“我怎么个病法了？”
“小唐刚和我说了。”
“呵，又嚼舌根？”
“侬怎么和彭中誉闹矛盾了？你们咋一直有问题的啦……”
“等等，不是说我病的事吗？”
“这就是你的病！严重的公主病！”义正言辞。
“公主病？我有过吗？”应晓珏反思。
“你，现在，立马，和我好好说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没有？”下命令。
“姐，我在医院，大庭广众之下。”
“那也得说！”范黎黎暴躁起来。
“晚点和你说，我真在看病。”该怎么和范黎黎说这乱七八糟的事呢，唱戏一般。
“你给我说……你说不说，啊？这才是最重要的病。”
范黎黎真带劲，应晓珏一下成了上海某角落的笑话。“姐，低调。”应晓珏头疼，“挂了，晚上和你说事，我现在没空。”
“好吧，看在你病魔缠身的份上，晚点主动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啊。”
“哪有病魔，只是病毒感染！”应晓珏摇头探脑，“啊！没水啦！”又一声惊叫，“护士护士！”她慌乱的关出水口，又慌乱的找按钮。
挂完水，她又跑了几家中介，换住处的事迫在眉睫，彭中誉说来就来，藕断丝连是最坏的处理方式。想起唐义成推荐的那个屋子，就老老面皮又麻烦他。
“唐义成，你说过的出租房网站发我看下。”
“你要去看房？”
“嗯，可能等下去看看。”
“等下？你今天没上班？又发烧了？发烧还看什么房？你就不能……”
应晓珏挂机。就他事多，管东管西，对了，还去给范黎黎打小报告，这个账下次算。
没有适合的房子也没办法。应晓珏打算本周五先搬回自己家。不用问唐义成拿车子，最多早起半小时，上班没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早知道该有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