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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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罗纪伟正常搭坐彭中誉的车子，一路心事重重，他知不知道研讨的事，要不要和他提提应晓珏呢？一路少有的安静。下车，罗纪伟直接去会议室报道，彭中誉去办公室。
应晓珏刚到不久，一脸倦容。
“欢迎应老师啊……你？”脸色和彭中誉一样的差。
“早起赶公交的。”依旧浅浅一笑。
罗纪伟没看出她笑容的不同。她一直这样，轻装淡笑，不出挑，把自己藏好，也可能还是彼此不够熟悉。
陈老师准时到场，五位老师开始轮番展示，接受她的轰炸。台上的应晓珏如此，语气委婉，仪态优雅，振振有词，不容置疑。陈老师提出一堆毛病，应晓珏始终带着笑容，点头做好笔记。她不辩解，哪怕是对自己作品理解不到位，不用去说明。不可能让每个人的想法都一致。对作品产生理解的偏差很正常，自己就是需要不断修改作品，调整误导，让各类人不断接近自己的真实意思。这是应晓珏的主张。
“用作品说话！”罗纪伟这样称赞，翘翘大拇指。
“你也改进了很多。”看出罗纪伟花了不少心思，赖在彭中誉家果然有效。
“但求研究课就好。”示范课和研究课是获奖的两大种类。
“我也是。”能够进省赛，对己对人都已是交代。再说，应晓珏的努力大伙能看到。王科爱“吹”，即使没看到，也能听到。
“下午就走？单位车子吗？”
应晓珏摇摇头，“自己来的，还是自己走。”和罗纪伟一起往食堂方向。
“呀，是哥。”
彭中誉站在食堂门口，应晓珏只微微一笑，好像知道他会在那出现一般。
“顺利吗？”目光再也不舍得移开。
“还好。”应晓珏的抬头挺胸只留给说课现场。
“快省赛了。”
“嗯，六月。”
“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
“几天呢？”她放下筷子，看他。眼前的彭中誉，陌生，胆怯。应晓珏连伸手摸一下都不敢，怕吓坏了他。“你也瘦。”故作轻松，重拿起筷子。
彭中誉把自己的鸡腿夹给她。
“不吃，医生让我戒鸡肉。”还给他。
“复检……结果如何？”更愧疚了。
“呵。”居然不想说。
罗纪伟端了饭盆过来，“哥，嫂子，不介意我当个灯泡吧？哈哈。”已经坐下。“嫂子，听说你们比赛没有团队的啊？这也太苦了吧。”
“还好，开始的早，有时间准备。”
“那还是我幸福。我们团队有三人，而且，我还有哥给我开小灶。”罗纪伟夹了鸡腿给彭中誉，“哥，你辛苦了。”
却被彭中誉还给了他，“你最辛苦。”
“那你的鸡腿也给我！”毫不客气伸筷子，“嫂子，今天住苏州吧。晚上我们一起去放松放松……”
“晚上……我有事。”为难着开口。
“什么事啊？……能比陪嫂子还重要？”
应晓珏的电话，“应晓珏，谢峰那里你联系好了吗？”是唐义成。
“还没有，是不是王医生催了？”
“不是……就是看你一个礼拜都没消息。”
“知道了……我尽快。”
“好……那……再见。”
掏心窝的一吐为快，让唐义成在电话里都还是有膈应。
“我吃完就走。”不喜欢这样，像自己非要缠着彭中誉做有违他内心的事一样。
“嫂子……”
“我们领导比彭主任严厉，下午就得向他汇报。”
“哦……那等比完了聚…我也得抓紧改，不能输的太惨。”
应晓珏只顾着吃饭，越吃越快。
“我送你吧。”
“不用……嗯，现在是工作时间。”
彭中誉盯着地面，见应晓珏还穿着UGG。“不热吗？”
“习惯了。”知道他在说什么。
“……今晚我真有事……最近…忙……”。
“嗯。”吸了口气，补充，“抓紧把事处理好，时间不能太久。”应晓珏才说过会等，但现在不乐意了。
彭中誉的笑苍白无力。应晓珏渗出一脊冷汗，即使脚上还是棉鞋。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应晓珏摇头，不依。
彭中誉不再坚持，应晓珏看待他的放手，看成了永别。
彭中誉将她送上公交车。车子启动，彭中誉挥手，应晓珏开始心塞，透不过气的胡搅蛮缠，可怕的熟悉。她竭力撑着坐上位置，依旧难受难耐。最后一刻，彭中誉都没有陪在自己身边，真是死不瞑目。
“联系到谢峰了？”
“唐义成，我，我胸口难受，没法呼吸，没法……”情急之下，她给唐义成打电话。
“放松，深呼吸，来54321吸，54321吐，多来几回……有没有好点……去室外，找干净点的地方……还是不舒服？打120……我过来……”
“我……”应晓珏一个用力，打开车窗，似乎瞬间就好了些。应该是刚才车内浓烈的烟草味，还有人挤人的气味，呕心到自己了，“死不了了。”笑着回复。
“呼吸正常了？……还难受吗？”
“呃……”
“呃是什么意思？要我过来吗？”
“不用，我在外地。”
“那你回来了找我，我陪你去查查心脏。”
“应该是公交车太挤了。”不至于弱到各种疾病缠身。
“健康的人挤上海地铁都不该有事……你怎么会坐公交？”
“呵呵，”挺好的，唐义成好像恢复了。
“笑什么笑……小心点，有事再给我电话……呃，你确定你心脏没问题吗？”
“我确定。”
应晓珏一定要见彭中誉，念头如此强烈，她要让自己的生命不存遗憾。不要等，就要一起参与，又不笨，不会拖后腿。应晓珏打算这样告诉他，还要钻进他怀抱。好久没有闻到他干净的味道，心生惦念。
彭中誉只是想见见应晓珏，才选择了在食堂门口候着。没去会议室，是怕应晓珏看到自己坏了状态。这么多天，怎样的思念都无法形容。可目前仍然一团糟的生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坦白讲述。事情没有终结，未来就一直没有未来。他想要给她好的交代，可是，究竟能怎么做？沈丹的过往成了他的包袱，孩子未确定的消息是他的负担，他什么都做不了。
可还是想和应晓珏一起走走，说说话。想她了，想抱着她，听她的娇嗔，看她的使坏。
“嫂子今天表现不错，陈老师没骂她。”
彭中誉心疼。应晓珏如果是在卖命开工，那就说明她状态不佳，她向来喜好寄情于工作。
“我就被骂了几大通。”罗纪伟摸摸后脑勺，“哥，还得靠你提点提点啊。”真担心，如果每个选手都是应晓珏的水准，那这次研究课的目标彻底没戏。
“下午回家研究吧。”
“真的啊？不用上班了？……哥，你是领导就是好！”
彭中誉下午没课，鉴于身体疲累，一起回家，这个主自己做了。
“嫂子真是可怜，遇到个杀心领导啊……”
餐桌前，罗纪伟一边复述陈老师提出的问题，一边展示作品。彭中誉神情默然，纵有在听，无奈却思绪滞后，罗纪伟当然看的出。
罗纪伟合上电脑，“你今天晚上又有啥要忙的？”
彭中誉依然牙关紧咬。
沈丹的电话，“嗯？”
“院长来电话，突然说要出差，下午就走……”
领养方始终不愿意让出孩子，沈丹建议开始考虑打官司。
彭中誉临时心软，其实是思虑在三，于心不忍。无论如何是他们给了孩子关爱，弥补了他们未尽的父母之责。孩子的恩人呐，哪可以非但不知恩图报，还反过来咬人家一口。再说，一旦打官司，所有的事情就得公开化，沈丹的过往……对簿公堂，太过残忍。而且，打官司耗时长，再优秀的律师也没有百分百打胜仗的把握，孩子的回来可能被无情延后。
彭中誉还是希望能够多尝试沟通，能暗处理就暗处理，再试试。
“那再定时间吧。”本来约了院长，周五见面，彭中誉打算把他的想法当着大家面一起说说，再做打算的。“今晚你能来一趟我家吗？我有事和你说。”自从那天带着口罩出来，彭中誉再也无法踏足她家，心里承受不了。
“我现在就可以下班。你是不是可以提早走人？”
“我在家的，你来吧。”
“瞧不起你！”罗纪伟拉高嗓门，“你倒底想和谁过日子？”
彭中誉没有答案。如果说想要拉孩子在自己身边，怎么做才适合呢？
“……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行事果断的人，怎么处理这个感情的事如此拖泥带水。”完全不在他的认可范围内。“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呐……拜托你，别折腾两位姑娘了。”
“你不懂。”奄奄回话。
“不懂？……不懂那你倒是说啊。我是不懂了，早上应晓珏，下午沈丹，猴也不见得这么急。”
沈丹很快就到了。“罗老师你也在啊。”
彭中誉示意她进屋。
“你们……喂，客厅让你们……喂……”门已关。
罗纪伟大声的拉扯椅子，“我倒要看看你们几点出来！我还就待着不走了，等比赛完也不走，你能怎么着。”骂骂咧咧，继续修改教案。
“沈丹，本来想当着院长面一起说的，我……”
沈丹盯着彭中誉，最近的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
“官司暂时还不想打，我还是想让院长出面，尽量和领养方多沟通。”
“小誉，这个律师绝对有本事的。”
“我知道……是我不想……不想这么快走法律程序。”
“……你……你是担心我吗？”彭中誉柔和怜悯的目光，有顾虑。“我没事。”
“……你是一部分原因。”不逃避，“他们照顾了孩子这么久……那么小的孩子，带起来很辛苦的……他们是真的爱孩子……”
彭中誉说出了他所有的想法。
“都听你的。” 沈丹动容 。
“院长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周日就回了，我们下周一去找他？”
“嗯……你如果忙，我一个人也可以。反正要和院长说的也就是这些，你都知道了。”
“我有空，一起……要不，让张律师也一起？他比我们会说，能帮上忙……我会先和他沟通好。 ”
“嗯。”
继而，他们又为可能遇到的状况做了些准备。
应晓珏回到五中。彭中誉不在。她打电话，无人接听。反正没打算回常熟，那就直接去他家。应晓珏继续坐车，这次换了出租。
“要不……在这随便吃点？”两人一起出房间，近五点。彭中誉挽留，“罗纪伟，家里还有饭吗？”
罗纪伟故意打字噼里啪啦的用力，不去接话。
彭中誉去厨房，“有饭，一起吃点吧。”近来家里要么就是不煮饭，一煮就是满锅的那种，然后留着慢慢用来炒饭，泡饭，蒸饭，罗纪伟和彭中誉都这样。
“你要不要吃炒饭？”
“我最近喜欢吃泡面。”硬气的很。
彭中誉又找出紫菜虾米的汤包，即冲即用。
“罗老师，不好意思……”沈丹打招呼。
“什么呀……”还是没变，受不了美女温柔。不过，真不是沈丹的错，完全是彭中誉有问题。
“一直打搅你……实在是有些事要和小誉一起处理，你多担待……听说你要参加省赛了，很厉害啊。”
“哪有哪有……”罗纪伟不好意思，“好你个彭中誉，处理事情把我的事情都交代了！（心理）”
罗纪伟赌气坐在餐桌另一头，故意远离他们，还坑此坑次猛力吸面。看到应晓珏的来电，愣了愣，冷静接听，“喂。”
“罗老师，你好，我是应晓珏。”
“嗯嗯。”
“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嗯……嗯？”
“你在家的？”
“嗯嗯。”
“我现在过来方便吗？……呵，我就在楼下了，给彭中誉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噗，”罗纪伟就被方便面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罗老师你怎么了？”
彭中誉投来嫌弃的目光。
“哦，没什么，方便面，辣到了，咳咳”罗纪伟也对彭中誉示意，老坛酸菜面够味。
“那……我能过来吗？”
“当然，那个……”
“好，谢谢。”幸好不用无家可归。
“把桌子擦干净。”彭中誉看他接完电话动都不动。
罗纪伟开始还心疼彭中誉，可听他如此语气，就一个故意，“嫂子的电话……她打给你好几个你都不接？……她现在在楼下，马上到……”
彭中誉很怀疑。他摸摸口袋，手机不在身边，正往卧室走着，“叮咚，叮咚。”
“嗯？……到了。”罗纪伟指指门口，没有起身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