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束光舍不得熄灭》午枝

57、第五十七章 查岗

　　应晓珏一早起来给彭中誉煮了番茄鸡蛋面，叮嘱他小心开车。五点半，应晓珏目送彭中誉离开，又重新躺了会被窝。在校车的颠簸中迷糊，她接到王科电话。“恭喜啊应晓珏，苏州二等奖，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省赛吧。” 教师群也开始热闹，大发点赞图片at她。应晓珏的困乏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

　　彭中誉早上在园区开会，有关智能化项目的引入，应该就是沈丹提的那个。他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是应晓珏的，“第二名，恭喜我吧。”一条是沈丹的。

　　周一，升旗仪式，很多人过来祝贺。
　　“恭喜应老师入围了。”
　　“应老师，真不错，现在要向示范课努力了。”
　　“有的辛苦了，肯定是推翻了重来。”
　　千篇一律，王科特地过来当面祝贺，“不容易啊，应老师，先休息二天，再接着干！”
　　应晓珏笑笑，揉揉眼睛，今天的眼睛好不容易才睁开的。
　　小C来凑热闹。“应姐，你又征服学校了，咯咯咯。”笑的咯咯咯。
　　“也就拼这一回了。”忽然没有很强的工作欲，不知道是不是和准备离开有关。
　　“不不不，你有能力，完全可以拼杀。只是……你看你黑眼圈那么重……用兰蔻发光眼霜啊，特适合熬夜族，你看我，天天追剧到半夜，一点问题都没有。”
　　连续多日的加班加点彻底毁了应晓珏好几岁。
　　“应姐，我爸手头的好男生一大把，我都想给你介绍。”小C嘴巴没停过，声音倒是控制的很低。
　　“呵呵，你爸改开婚介中心了？”笑着低头，感觉自己手机在震动。
　　“应姐啊。（撒娇声）”
　　是唐义成的电话。
　　“你到底喜欢什么职业的男生？”小C来劲，追的紧。
　　“医生。”

　　“刚升旗仪式，找我有事？”过后，应晓珏回打过去。
　　“周五你妈生日？”
　　“怎么想起这个？”
　　“你爸给我电话的。”
　　“啊？我爸真的是……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你不要我参加？”
　　“是，哦，不是，哎，我的意思是你别当回事，就说忙推了吧。”撇清和唐义成的关系已迫在眉睫。
　　“我说了我会去。”
　　“啊？”
　　“你不欢迎，我就不来。”
　　“不是，哎，我和你说。”站在走廊，没进办公室”我爸一直心心念念的要撮合我们。我苦于他话多，一直没去好好解释，真的很对不起。”
　　唐义成却在电话那头笑的很欢。“哈哈哈，你爸还是老样子啊。”
　　“是是是，本性难移。”相当尴尬。
　　“没事，帮你演演戏。诶，那，彭中誉来吗？”
　　“我们的事还没提。”只是打算要公布。对，是公布，不是公示，不等反馈那种。
　　“那我来，活跃活跃气氛嘛……具体等你安排。”
　　应晓珏想不通，唐义成什么时候开始升格为可以活跃气氛的人了。

　　怎么安排妈妈的生日还没着落，应晓珏给邵珺电话，“姐，妈这次生日我们怎么过？”
　　“去三得子吃烤鸭吧，我有两张券。”
　　“远了点，不知道他们是否乐意。”
　　“也就一脚油门的事。”
　　“还是问下他们吧。”
　　“那你定了再联系我。”
　　春暖花开，父母精神状态很好，电话里都听的出，应晓珏最开心。
　　“你爸啊每天晚上散步一小时，肚子都小了一大圈。”应晓珏偷想，不知道自己和唐义成的那段误会是不是也是老爸的一剂精神食粮。
　　“妈，生日我们去吃烤鸭吧，姐请客。”
　　“覅，邵珺又乱花钞票，我们啊也懒得动。”
　　“打的啊，很方便。”
　　“打的到市里多贵啊。”
　　“唐义成要来的，让他接一下我们就可以了。”应爸爸插话。
　　“他忙，不一定来。”
　　“他告诉你的？你们联系的？”应爸爸不依不饶，应晓珏哭笑不得。
　　最后决定就在家聚，应晓珏揽下买熟菜的任务，邵珺负责洗和烧。在家聚，好，应晓珏喜欢。她想起彭中誉，开始琢磨怎么让唐义成功成身退，然后隆重介绍彭中誉出场。得挑个时间，但是会不会又迎来一阵暴风雨呢？也还是要说的，小誉掏心掏肺，自己不该落后。
　　“老妈周五生日，我想把我们的事透漏点 给他们，可以吗？”应晓珏发消息，然后继续没有任何回复。
　　“小誉，你在忙？发你的消息看到了？”没忍住，应晓珏打电话。
　　“再联系。”冷冷挂断。
　　哪个不得力的老师惹毛了彭主任？他最不能忍能力不够还态度不端。或者是学生？不会，彭中誉可是不布置作业不得罪学生的好老师啊。应晓珏耸耸肩，嗯，彭老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下午，又放学，彭中誉都没有联系应晓珏。应晓珏回拨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彭中誉说过周一不是人过的日子，原来还真是。手机可以用到断电，一般来说也就只有会议堆积如山才会发生，彭中誉那么细心一的人，每天都是电量备足。
　　应晓珏整理资料回家，说好的休息二天，也就是说说的，她打算今晚就开工。

　　“咚咚咚，咚咚咚。”居然有人敲门。
　　应晓珏快速起身，是彭中誉？当然不会是。“黎黎？你怎么来了？”
　　范黎黎见到应晓珏就开始哭。
　　应晓珏看她蓬头垢脸的样子，不知所措，“他打你？”
　　范黎黎哭声更大了些。
　　“要死啊！不要怕，我们报警！”
　　范黎黎拼命摇头，哭声不减。
　　应晓珏拍着她肩膀，努力安抚，直到范黎黎气息平稳下来，可以说话。
　　“你这倒底是怎么了？”
　　“橘子，我体检出了毛病。”
　　“严重吗？”
　　“当然，否则我会噶伤心伐？”
　　“什么问题？”应晓珏轻抚的手没停过。
　　“呜呜呜，”又伤心起来，“宫颈糜烂。”
　　“很严重？”
　　“妇女病呀！”
　　“严重的妇女病？”
　　“妇女病就严重啊！”
　　“没事的，我不是也刚去查过嘛，哎鬼门关一趟，我才很严重呢，你看，这一堆的药都是我的。”记起好像宫颈这个词那天也听医生提过。
　　“但是你好好的，对伐？”
　　“难不成你希望我死翘翘？你个没良心的。”应晓珏知道范黎黎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这个病能治好吗？我还要生二胎的，好伐？这病烦撒特了，我都快被折磨的不成人了。”
　　“你体质好，二胎没问题。”她对妇女病的用药也深恶痛绝，所以总不把医嘱当回事。
　　“这个治不好，会变子宫肌瘤，再变成子宫癌，呜呜呜，可怕伐？”又来。
　　“治好它不就行了。”应晓珏起身，找了些吃的，“你不会特地赶夜路过来就是为了来哭的吧？”真这样也是范黎黎的个性。
　　“我下午回来的，去看了张医生，和沈凤一个级别的好医生。”
　　应晓珏完全不在状态。沈凤是谁？她都不认识。“医生怎么说？”
　　“说有的治，不是绝症，呵呵。”范黎黎突然就自个笑了起来。
　　“瞧你那一哭一笑的。”笑话她，“吃点坚果，养颜。”
　　“我现在要健康，要多吃水果，多吃蔬菜，降低雌激素，懂伐？”
　　“妇科病不是不可以多吃水果吗？”她是这样被警告的，难道有误？她觉得范黎黎真好，怎么都长不大，是不是和她疼人的老公有关呢。“我竟然以为你被家暴了，哎，脑子坏特了。”反省自己观察力的鲁莽。
　　“恋爱的女人智商都为零。”范黎黎突然惊讶，“你怎么一个人在家？不对伐！”她发觉这个家没有两个主人的气味。
　　“不是我一个人在的话，哪会轮得到你进屋呢？”应晓珏伸手拿橘子，“看完病怎么没直接回上海？”
　　“哎呦没说完呢，排队的时候我去找了唐义成。”
　　“真去插队啊。”
　　“本来是想找他帮忙插个队的，结果他在做手术。晚饭时候他才回电，没派到用场……侬别说啊，这医生真是忙死人了，你和他早分早解脱。”
　　应晓珏戳戳她嘴，示意她积点德。
　　“唐义成这变化老大了……我记得以前他话都说不像几句的啊，现在那个脑子嘴巴子嘎灵活的，我都跟不上。”
　　范黎黎的夸张，应晓珏见怪不怪。
　　“他让我有空去看看你，说好朋友光通电话是不来塞的，得面谈。我就担心会不会是侬出了问题，检查完圆子的作业，我就赶来了。”
　　“不容易啊，你这都在常熟了，还要检查园子在上海的作业。”应晓珏理解不了如今学习竞争的激烈。
　　“没办法，诶，侬别跑题，说说，你啊是最近出什么状况了？”范黎黎发现腰果很松脆。
　　“一切正常啊。”这次的腰果是特好吃。
　　“还是单身啊？”
　　“是。”
　　“你怎么的啦，好好的干嘛不拉着彭中誉一起混下去啦？”
　　“和他一切正常。”
　　“那你说什么单身？”
　　“单独一个呆着，呵呵，en……问题啊刚解决。”
　　范黎黎拍手，好奇，“好，很好！……周末……你们不同居？”
　　“你管的啊太多？”还是习惯不了大上海女生的洒脱。
　　“怎么啦？老女人了还害羞？
　　“诶，我很老吗？你过来，过来啊，仔细看看我。”应晓珏是认真的。
　　“看什么？”
　　“我是不是黑眼圈很严重？”
　　“嗯，是的，侬换个眼霜试试。”
　　“我不用眼霜啊……你用的？”
　　“当然！女人二十五就得用眼霜了。”
　　“得了吧，25，养了眼霜就养不了肚子了。”
　　“我还真希望肚子别养那么大。”
　　“那，你知道兰蔻什么发光什么？”
　　“兰蔻小黑瓶发光眼霜，你怎么也懂？”
　　“过分啦！”
　　“下次送一瓶给你。”
　　“这可比手链贵多了，100块买不到！”
　　“啥意思啊侬！我下个月要出差去趟欧洲。”
　　“单位福利那么好，太羡慕了。”
　　“羡慕个鬼，外出一周，园子都没人监督。”
　　“园子那么乖，哪要人监督。”
　　“小屁孩不管不行的，你不懂。”
　　“是，就你当过妈，就你懂。”
　　“诶，彭中誉真不住这啊？”
　　“偶尔……啧，你少管我的事。”解释，“他事情多，很忙的，今天一天都没消息。”
　　“联系不到？大问题好伐！”看着比应晓珏都紧张。
　　“联系到的，但就是……不同。”不能乱说，怕范黎黎暴跳。
　　“问问他朋友啊？尽管问！害什么个羞。”
　　应晓珏正犹豫思虑着要不要问，范黎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猢狲催我了，现在回上海。橘子，我们匆匆一见又要道别。”有孩子的人就不能像自己如此随性
　　“吾定思君。”应晓珏和她拥抱。
　　“别只思，来上海玩，说好要去旋转餐厅的，晓得伐啦？”
　　“好，一定找时间让你破费。”。
　　范黎黎一走，应晓珏就开始惦起彭中誉的失联，或者真的可以借范黎黎壮胆，联系一下他同事？这不是纠缠，关心下是应该的。

　　“罗老师晚上好，我是应晓珏。”说的低声，毕竟冒昧。
　　“应老师？……嫂子，你好你好你好，这大老晚的有何贵干？”罗纪伟在整理两课资料。“对了，忘记恭喜嫂子了，二等奖，优秀啊！”
　　“罗老师也是二等奖，优秀加一 。”
　　“小的不才，二等奖里的第三名，刚挤进省赛，嫂子可是妥妥的优秀啊。”
　　“呵呵，过分谦虚是骄傲，不好。”
　　“是是是，我改。……嫂子，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哥真出什么事了？他这种工作狂都会请假，肯定不是小事。”
　　“他……请假了？”毫无征兆。
　　“是啊……呃，不是吗？……哦……听老吴说的。”
　　“他现在不在家？”
　　“对啊，家里就我一个。”
　　“哦，他电话关机了，我联系不到，所以就冒昧……”
　　“没事，嫂子，你查岗是对的……估计哥公差了。上午他去开会的，下午还上课的呢。哎，哥他太能干不是好事，都夜不归宿了。”
　　“事业为重要支持。”还是想起他那冰冷的接电话语气，“今天单位没什么事吧？”问的唐突。
　　“什么意思？”
　　“有没有人得罪了彭老师？”
　　“哪会啊，老师学生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呵呵，行，那不打搅罗老师了，你忙。”
　　“诶，嫂子，没有打搅，你太客气了……那你好好休息啊，晚安。”

　　挂了电话的罗纪伟皱眉，彭中誉真没出什么事吧？傍晚他用一陌生号码打来电话交代了请假的事，还让自己代上两节课，语气并不亲和。
　　罗纪伟随即翻查通话记录，上海号码。在上海？不是出差吧，公差可用不着跟他沟通。那是干嘛？庆幸自己没说什么，希望没有搅局坏事。

作者有话说

　　查岗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