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以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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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开始绞着痛。应晓珏泡了热水，敷在胃上，依躺在沙发内，缓解无效。她起身翻来皮夹，裹了外套，直接外出买药。苏州不缺24小时的便利药店，她可不想半夜疼的看急诊。
未眠的彭中誉还是听好了一切。当听到关门声，他倏地起身，着急跑去书房，看到应晓珏电脑手机都在，才胡乱套了衣裤赶紧追出去。
大老晚的打的居然不难，陆续回来的人还真多，大多带着酒气。
“师傅，去最近的药房。”车内的酒味让应晓珏相当反胃。她开了窗户，风凛冽。
彭中誉眼看着车开走，没有跟上。
“医生，我胃不舒服，请问什么药适合呢？”
“吗叮咛。”
“有中成药吗？”
“三九胃泰。”
“请问有没有效果更快的？”
医生无精打采的瞥了一眼，女人看着眉清目秀的，却满是疙瘩挑剔。
应晓珏要了吗叮咛，还是选择了康复的速度。
“医生，能给我喝口水吗？”她伛偻着，等不了回去再吃药，也许是这寒气，让她的胃难受到了极点。
医生给她一杯温水，目光里竟一丝怜悯。
应晓珏道谢，赶紧走人，不需要同情。
应晓珏蜷缩在车内，好像好点了，又好像没好，各种说不清。
你说怎么会可怜到在苏州会独自一人深夜买药呢？在常熟就好了。也还是自己一个啊……至少不会见到沈丹啊，那女人能害自己病情恶化……应该喊醒彭中誉，让他跟来吹风，惩罚他。……沈丹不是他的安排……那他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车子在楼道口停下，彭中誉迎面上来。
“你怎么在这？”她肯定彭中誉刚刚是睡着的。
“去哪了？”
“买药。”举举药品袋，表情仍沮丧。
“上楼吧。”彭中誉一手搂过这个女人，一手取来药袋，同时握住应晓珏的手。彼此给不了温度，都是冰冰冷。
黑夜中，两人的呼吸都逐渐趋于平稳。为什么他要装睡？为什么他都不问问我吃了药是否胃痛就好了？显然，应晓珏只是呼吸平稳，却睡意全无。不过胃舒坦了些，不知道是药效，还是被褥里的暖和。
应晓珏是被电话铃吵醒的，居然是王科的。她发现已经8：50了，“王科早上好，我今天稍微晚点到。”
“不要紧，我就是和你说下，小何和我今天有其他任务，所以今天你负责记好所有资料啊。”
“好的，没问题。”边说边起身。“彭中誉，你怎么不叫我？”居然手机闹铃设置成了震动。
彭中誉不在，应晓珏饿着肚子，简单整理，赶着出门。
这大白天的，打的反成了难事。
应晓珏到培训点已是中场休息。教室闹哄哄的，彭中誉和罗纪伟挨坐在一起。
“昨天……后来没事吧？”
“红糖水没用。”
“去医院了？”
“她去买药的。”
“她？……应老师自己？……你呢？”
彭中誉看看手机，没有应晓珏消息。
“吵架了？……哎，你艳福不浅，但这真不是好事。”
“想多了。”
“我想啥了？……沈丹确实有姿色。”
彭中誉能说什么。
“哥，别和嫂子吵。”
“没吵。”
“那……你冷暴力？啊？”
“没有。”
“你该不会……都没解释下？”
“要解释什么？”
“她俩好歹也算是情敌啊！”
“应晓珏是我老婆。”
“是，是是是，呵呵，老婆，可沈丹不想放了你啊，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多事。”
“哥，你要站在嫂子的立场，人家沈丹多美一风景，嫂子压力可大了。”
“这不是选美。”
“我算是见识了你这情商……也难怪，嫂子会自己去买药……警告你，别欺负嫂子！”
“……可能会越描越黑。”彭中誉有点游离。
“沈丹是曾经和你谈婚论嫁的女人，对不对？给说法要死啊！”
“谁让你昨天自作主张让应晓珏喝糖水的？”
“嗯？我是好心，想让他们避开的……只是，失败了。”
“瞎起劲！”
“你表姐说沈丹来拿文件嘛，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诶，沈丹长得真不赖，和你还……蛮配（蛮配两个字是有点害怕的吐出，因为被盯牢了，有点怕的感觉，慢慢的说，低下去）”
彭中誉投去不友善的目光。
“知道知道，嫂子最好，和蔼、友善……还工作认真，一丝不苟，哈哈……”
“亏你想的出。”
“小誉，你说这应晓珏我是不是哪里见过？真的非常眼熟啊！”有点自言自语。
彭中誉轻笑了一声，侧过脸去，“好好想，答对了请你喝咖啡。
罗纪伟摆着手，很不屑的表情，咖啡算什么奖励。
给应晓珏的电话始终没人接，老师又开始上课。
应晓珏远见他俩凑一起聊不停，罗纪伟一会儿神情严肃，目光惆怅，一会儿拍桌挺腰，义愤填膺，忽然担心他们是在提沈丹，她没有勇气再向前了。
想想不定心，彭中誉出了教室打电话。
“打通了？”一晃就见他进来，“这些地方先空着，接着记吧。”
“全你记，我先走。”打不通，打算去找人。
“喂喂……不要总给我加工作！”喊了也没用。
什么培训课，分明就是习字课，罗纪伟气恼。
应晓珏才拿出手机，看到彭中誉的好几个电话，还有一条短信。
“不用来学校了，好好休息，资料我下午带回来。”正打算给他回消息，却有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喂？您好。”
“应晓珏？居然……呵呵，你好，我是沈丹。”
应晓珏没有再次问候。
“这么多年，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应晓珏却始终不认识沈丹。
“你怎么会在彭中誉身边？你们在一起了？……可是……你们是在一起吗？”
应晓珏挂了电话，这昨晚开始的火又冒了起来，没完没了的燃着。
有消息来，“还在怪我当年对你的不礼貌吧，对不起，过去太年轻了。”
沈丹发来的。她也只是为爱痴狂，应晓珏心一软，这么多年了，或许值得原谅。
“这次来苏州是因为工作，但更是为了彭中誉……不想瞒你……我很抱歉。”
应晓珏觉得自己真是错离谱了，有些女人天生是疯子，就一辈子会是疯子。
彭中誉的电话不合时宜的打了进来。
“忙什么呢？”
“你不是在做笔记吗？”凶巴巴的。
“怎么了？”
应晓珏挂了电话，仰在校园木椅上，顺势把椅背上的灰尘彻底清理干净。
彭中誉站在教室门口，硬是一头雾水。见到沈丹的火气还没褪去吧，他应该解释下的，罗纪伟说的不无道理。得怎么说呢？没见过，没联系过，昨天只是偶遇。怎么会有这样的偶遇呢，正好在应晓珏好不容易回来的时候，还是这家店。
彭中誉对沈丹是深有愧意的，那些年，沈丹掏心掏肺，却完全只是应晓珏的替代，用以麻痹安抚自己创伤孤苦的内心。看清自己的混账可耻是在应晓珏离婚后，彭中誉绷牢的防线彻底松懈。他愿意还给沈丹自由，所以，不去追甩门而出的沈丹，不给断联的沈丹打电话，他只想成全自己，远远陪应晓珏一起，赎罪也好，共苦也好，或者有那么一天……
沈丹虽对彭中誉容忍再三，但她有她的坚持和原则，彭中誉对她的二心触犯了底线，她绝不会颠倒黑白的主动退让。彭中誉赢了，借着沈丹的高傲和坚持，顺顺利利就摆脱了她，再无纠缠。这一次道德败坏，彭中誉没法原谅自己。
昨天，如果可以，彭中誉并不愿意把和应晓珏的重聚摆在沈丹面前，因为沈丹见到自己时眼里还有光，因为这又逼着他认清自己的龌龊，他怕沈丹揭穿他当年的居心叵测po。他利用了她多年的真挚付出，耍心机，远没有磊落和坦荡。感情，是他的死角，总想面面俱到，却总不擅长，最不得体。
彭中誉有点乱，不知是轻描淡写还是郑重其事的描述遇到，才会让应晓珏安心。他怕应晓珏心思缜密问太多，察觉到他的躲闪。那就不要提了，却显然应晓珏已胡思乱想，事事憋在心里，挂在脸上。彭中誉还担心，沈丹的出现是预谋还是真巧合，她会不会摸清了什么，来讨要什么？从她神采奕奕的脸上，从她看应晓珏的那一眼，又抱自己的那一瞬，竟夹着要挟和挑衅。应晓珏会不会危险？
“怎么又回来了？”
“多管闲事。”彭中誉很不爽，罗纪伟不敢多话。
应晓珏离开学校，直接回到彭中誉住处，打包好行囊，和王科打好招呼自己回。三天的培训那么快就结束，应晓珏取下松落落的戒指，仔细端详。你说沈丹来凑什么热闹，彭中誉好不容易才给自己送了戒指，红绳都还没来得及绕。彭中誉到底有没有和这个女人划清界限，偶遇就是偶遇，相约就是相约，倒是好好说出来呀！应晓珏心底泛起浮躁。
培训12点就开始了，为了赶早结束。彭中誉手抄到差点废。
“你说寒假培训，这么拼，真是不要命了。”下午2点，终于结束。“诶，小誉，你去哪？啊？”
彭中誉快速跑出教室，拨通应晓珏电话。“在哪呢？”
“学校。”
“哪里？”
“雕塑那。”
彭中誉看到应晓珏大包小包的，忙跑上前。“干嘛？”
“回家，笔记给我吧。”摊开右手，目光落在自己手心。
彭中誉拿起包，拉她走人。
“手疼！后天我上班了。”他们是两个城市的人。
彭中誉明天就要上班，“明晚回，我送你。”
“我早点回去要打扫卫生的。”
“你哪有这么勤劳。”
应晓珏硬是停下来，“我需要休息调整。”
“回家没人服侍你。”又拉起她走人。
“你停下，我得回家，认-真-准-备-开-学！”路过有人瞧他们，好奇着哪个老师如此鞠躬尽瘁。
“吃完晚饭我送你。”最后的坚持。
“吃面，我想吃苏州的面。”
彭中誉点点头，紧攥着应晓珏的手前行，竟有点恼羞成怒的势头。
明明恼羞成怒的该是自己。应晓珏不敢多话，她一使劲，想抽回手，却没丝毫的得逞。彭中誉都没转身瞧她一眼，更别提她盼着的柔声细语。
“我想吃外头的面。”
“你只说苏州的面。”
“你故意的。”
彭中誉敲着桌子，“亲自下厨你还不满意？”
“干嘛非烧的烂成屎啊。”
“好好说话。”他挑挑眼眉，“喂你？”
应晓珏抢来大碗，往客厅走去。
“应晓珏，你最近肯定是迷上味精了。”
“哼！”心里却服气。
“外头的食物还是少吃，尤其你那胃。不过，也要改正过于清淡的习惯，营养还是需要的，这样抵抗力才会提升……有没有在听？”
“以后都彭老师掌勺不就得了。”
彭中誉拉近了凳子，贴近她脸，“原来没忘。”
应晓珏突然低头，抿抿嘴。
彭中誉用力撑起她的脸，“和我说说。”
不是该你说说吗？应晓珏暗想，推开他手。面条虽然形状糟糕，但料足，味鲜美，不用过多咀嚼。如此模糊的东西在牙缝间陆续穿梭，似按摩牙龈。
“有那么饿吗？”应晓珏的吃相还真是千奇百怪，“你不会早餐没吃吧？”
“睡过头了。”
彭中誉进厨房，打开蒸笼，菜包豆浆一动没动。“应晓珏！……你能不能当自己回事。”他直接拉起了嗓门。
“电话电话。”应晓珏指着桌上不断闹着的手机。
“喂！”彭中誉没好气的接听。
“吃炸药啦？”是彭静。
“姐……”彭中誉应该有故意压低声音的行为，应晓珏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等你电话啊，怎么样了？啊？”
“什么怎么样？”
“沈丹啊，昨天你不是见到她了吗？”
“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沈丹为了你可一直都单着身呢。”
“别乱说。”
“真的。”很肯定，“她三番五次的转着弯打听你情况，后来我就问她了，是不是还对你有意思，她一点都不否认。小誉啊……你是哪里修来的福气！”
见鬼的福气。“你见到应晓珏了吧。”
“我还真要和你说这个事。你们怎么会一起吃饭了？”略带责备。
“她是我女朋友。”说的大声，却发现应晓珏已不在客厅。
“又糊涂，我提醒你，当年你俩怎么分的，啊？爷爷奶奶年纪更大了，禁不起你吓唬。再说，沈丹才是和你般配。”
彭中誉挂电话，见应晓珏趴在主卧阳台，一动不动，背影萧瑟落魄，一阵不舍。他轻轻上前，环抱住。“风景好吧。”
应晓珏顺势缓缓把头靠上彭中誉的肩膀，难得的温柔。
“今天别走了。”
应晓珏一动不动，“那以后呢？”她问。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以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