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相许》申肖悦

9、小安

　　“姐姐，好不好吃？”每个小孩子几乎都喜欢吃KFC，小安也不例外。“不要多吃。”林亦州已经是在怪汪聪聪带小安来吃垃圾食品了，可汪聪聪这是躺着也中刀。明明是许航带小安来的，她不过是吃得比较开心而已。等到林亦州带小安去上厕所时，“聪聪。”许航的一句话把汪聪聪给惊吓住了。“嗯。”汪聪聪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怎么认识亦州的。”许航和林亦州关心的问题都是汪聪聪怎么认识对方的。汪聪聪一下火气来了，“不关你的事吧。”汪聪聪的这句话成功地惹到了许航，他还不想和她说话呢。所以后来很多人都说汪聪聪是自作自受，许航对她是那么的好，可是她却总是对他使性子。开始的时候，汪聪聪只是想做她和许航的那个掌舵人。她太害怕，她所在乎的人所在乎的事会突然的消失不见。而后来，汪聪聪只是用许航的在乎寻求一份安全感。这个世界并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了的，偏偏她舍不得他。我们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把自己在乎的人推的渐行渐远的，汪聪聪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许航就会失了冷静。“许航，许航，许航。”她终是先妥协的那一个人。许航的嘴角微翘，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做什么？”“我想生气但一会儿又笑了，我不要酷酷的，因为再见到你我很快乐。”这本是很煽情的话，可许航却冷哼，“你以为再见到的人，不会变吗？”他们的对话很莫名其妙，可汪聪聪却是懂了。而许航更是用行动证明了人是会变的。
　　小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吃完KFC的他更是开心地到处跑。“姐姐，谢谢。”汪聪聪递给了小安一个热气球，却发现这个孩子的快乐得来的那么简单。她不过是多注意到他看了看热气球，却没有让人买给他。有的人，就算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说出来。而汪聪聪羡慕那些可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出来的人，而不是费尽力气地去得到一件东西。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会为他捧来，自己的全世界要靠自己得来。其实，汪聪聪是心疼小安这个不会提要求的小孩的。“小安，你看。”汪聪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泡泡水，她把五颜六色的泡泡吹向小安。小安梦幻地看着在阳光下的泡泡，如此绚烂多彩。“给你。”汪聪聪把泡泡水给了小安。一个接一个的泡泡由小安吹了出来，汪聪聪偏着头突然发现许航一如多年前笑得那样纯真。也许，许航就像这泡泡一样可以折射出很多的面，而在汪聪聪的眼里，许航更加地惊心动魄。只是，这一点她尚未有所意识。“谢谢。”林亦州总算对汪聪聪说了句人话，虽然是看在小安的面上才说的，但汪聪聪也还是接受了。“嗯，不用。”
　　“去游乐园玩吧。”汪聪聪好心的提议道。“不用了。”林亦州不容拒绝地说。小安略微有些失望，可还是对汪聪聪说：“姐姐，不用了。”林亦州只是为了小安着想，毕竟小安曾在游乐园出过事。而汪聪聪也并不是一定要与林亦州争个高下，没有人会比她更知道林亦州是有多爱这个孩子。“那小安，想去哪里？”汪聪聪勾着身子摸了摸小安的头。小安想了想，“图书馆。”而汪聪聪一手牵起了小安的右手，而许航则牵起了小安的左手。汪聪聪的心里似有一片羽毛飘过，让她的心里痒痒的。可看着许航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也乐的牵着小安的手。三人手牵着手，怎么看都是和谐唯美的。可走在后面孤零零的林亦州，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小安，哥哥牵着你吧。”汪聪聪看着林亦州一幅被抛弃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大狗狗。她很好心地把小安让给了林亦州，可心里早被他的样子逗翻了。其实汪聪聪大多时候都是一个容易快乐的人，只是情绪这种东西是最不好控制的。
　　汪聪聪和许航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图书馆，小安的快乐已经是溢于言表，可是现在能够喜欢图书馆的孩子还真是不多了。汪聪聪没有牵着小安了，乐得自己去找书看。汪聪聪来到美术的这一个区域来，可是她够不到书架上的素描书。她努力地踮起了脚，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书的下方。突然之间，书就落了下来，自击汪聪聪的脸部。“呵呵。”许航不知哪时候来到了汪聪聪的身后，他倚在书柜上，双手垂在两侧，那种嘲笑汪聪聪的眼神真让人不爽。汪聪聪瞥了许航一眼，就拿起书好好地看了起来。汪聪聪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本书的内容讲得不是很详细，就打算把他放回去。她抬起头，重新都来到了书架旁，不知怎么在把书放回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她，她手中的书不知何时被人抽走了。许航把书放了回去，也不和汪聪聪说话就直接留给她一个背影。汪聪聪就站在原地，一直望着许航。同样是小学毕业，为什么许航就比她高这么多。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小，不懂什么是爱。原来爱上一个人，是从这么早的一点一滴开始。
　　“姐姐，这是我选的书。”小安像献宝一样的把他选的书给汪聪聪看。汪聪聪拿着小安的书看了看，就是几本小学生的作文书。可汪聪聪也装做很感兴趣的样子，“小安真棒。”在柜台结算好了钱之后，汪聪聪就让林亦州先带着小安回家。她也不知道她该去哪里，只发了条信息给爸爸，“我看见了。”存在裂缝的婚姻或许还能维持下去，到存在背板的婚姻就没有要走下去的必要。汪聪聪在走出图书馆时，看见了她想不到的那一幕。她可以相信妈妈会是那个背叛的人，但不能接受是爸爸，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相反汪聪聪觉得这也许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很快地镇定了下来，然后很好的面对着林亦州。林亦州也许也看见了吧，毕竟他是见过她的爸爸的。可是汪聪聪很感谢他，能够对她说，“你早点回来。”汪聪聪明白这一切都是一种定数，爸爸不是不爱妈妈，只是无力再爱了。可汪聪聪还是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这些年她就是活的太像没有事一样，所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用去在意她的父母。
　　汪聪聪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时代广场。她坐在长椅上，一直发着呆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当太阳逐渐的落下，余辉拉长了她的影子，汪聪聪都还是浑然未觉。“聪聪，回去吧。”汪聪聪终是反应了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看向林亦州。这时候的她真的很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哥哥。”“嗯。”他一如多年前，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她的眼前。而她还是很不争气的哭了，她靠在少年的锁骨上，才知多年前的救赎早已开始。
　　“很重，你怎么这么胖呢？”林亦州无奈的背着汪聪聪。就算这个人嫌她重了，多年前他把她带回去的恩情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她的脸贴着他的背却是觉得很安心，而这就是汪聪聪的一念天堂的开始。她心心念念的人是许航，却由着林亦州这个异数闯了进来。“哥哥，你知道吗？我不怪她，那时候我回去了，她就抱着我哭。我小的时候，还是有过一段很开心的日子。”汪聪聪一个人讲着话，也不管林亦州听懂了吗？她想过世界上最贴近他的人会是林亦州了，他没有父母却又有着弥足珍贵的回忆。他是唯一知道她不为人知的过去的人，正如她知道他的一样。
　　“哥哥，这些年很辛苦吧。”“我以为我忘记了哥哥，可看见哥哥后，依旧觉得哥哥是小时候的那个人。”“哥哥，你不用担心小安的，我会帮你。”这一路上汪聪聪就一个人说着话，她压抑了太久。小的时候，她刻意忘记一些事情，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她忘记了，林亦州也没有忘记。所以，她把她的不安完全的让他知道，只是想靠近他汲取一些温暖。“聪聪。”“什么？”“见到你，真好。”这近似从来都没发生的对话，却让他们之间的气温有所上升。“见到哥哥，也真好。”汪聪聪勒紧了林亦州的脖子。
　　“到了。”汪聪聪从睡梦中醒来，林亦州已经把她背回家了。汪聪聪揉了揉眼睛，就看见小安那个小鬼出来开门了。经过了这一天，汪聪聪和林亦州的心境大概都会有所不同。“起来，吃饭了。”林亦州把汪聪聪从床上拖了起来，汪聪聪随便吃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地说：“哥哥炒的饭真好吃。”其实，汪聪聪想接近许航不是没有办法。她只是觉得林亦州以为她不认识她了，而又想从她身上获取什么。她只是采用了开门见山的办法，而又不想林亦州觉得欠了她。对于许航，她只是寻求一个他为什么离开的真相，而林亦州却成为了她所朝夕相处的人。“那你多吃点。”林亦州和汪聪聪都未发觉，他们不似一开始的箭弩拔张，相反的是又像回到了他照顾她的时候。
　　“小安，姐姐跟你讲一件事情，好不好？吃完饭的汪聪聪拉住了小安。“姐姐，什么事情？”小安很乖巧地问。“如果，有机会让你的病好起来，你愿不愿意暂时离开哥哥去治疗呢？”汪聪聪本是想探一探小安的口风。可小安却激动了起来，“我不要治疗，也不要和哥哥分开。”这过大的声音很快的把林亦州引来了，他也不问怎么回事，就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汪聪聪。汪聪聪把双手举了起来，“我真的没欺负他，你不能打我。”林亦州不禁觉得汪聪聪的动作很搞笑，“就打你了。”本来没要打汪聪聪的林亦州，真的在她的脸上弹了一下。“哥哥，姐姐没欺负我。“小安看到被林亦州弹了脸蛋的汪聪聪，立刻解释着。
　　“知道了。那小安是怎么了呢？”汪聪聪把空间留给来了林亦州兄弟两人。夜还很长，我们都不知道何时才天亮。只是让汪聪聪没有想到的是不仅是小安不想离开林亦州，林亦州也本就没有打算会离开小安这个唯一的弟弟。而为了一些心中的念想，我们总会做错一些事情。
　　不管林亦州做了什么，可小安却是真实地拥有一个不会离开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