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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天子一点也不闲。

      光他刚刚踹翻的那御案上面,就堆着至少三摞的奏折。

      一片狼藉。

      汤公公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当今天子,九五至尊,此时正和自己那凶名在外的堂妹一起挽着袖子,蹲在一片狼藉之中捡奏折。

      这原本是太监的活计。

      然而天子却让他站在那看着外面,不准任何人进来。自己和堂妹比起了【一炷香内看谁处理的奏折最多】的游戏。

      雁昭冷笑一声,却也没揭穿天子这明显希望找个劳动力的提议,只是说道,“那赢了有奖赏吗?”

      “你想要什么?”天子问道。

      “一着。”雁昭说道。

      “行,让你。”天子爽快地说道。“就算朕再让你五手,你也只是朕的手下败将。”

      “呵,那是你没跟我玩赛马棋。”雁昭说道。

      天子不说话了,他俩都知道,若是玩比赛脑力游戏,那么他稳赢,若是比赛策略类的游戏,他俩一半一半,但若是看运气的游戏嘛......

      宴景琰就实在是有点不行了。

      他似乎总比常人要倒霉些。

      出身世家大族的元后嫡子,不到五年便没了娘,不到十年便没了靠山,二姐宴景星以自己去和亲为代价保住了他的太子之位,他为了送送自己姐姐,混入和亲队伍,却就在马上要成功抵达的时候被雁昭抓了个正着,眼下好不容易熬死了父亲,自己做了皇帝,却又没了幽云十六州。

      而他却又是个十足幸运的人。

      年幼丧母,却有两个姐姐在后宫为他遮风挡雨,家族倾覆,却有自小伴读忠心耿耿,即使现在遭遇了如此困境——他也并非一人。

      “阿淑,”琰帝感叹道,“我总觉得我运气挺好的。”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我自己的。”雁昭诚恳地说道。

      “那老头果然去找你了吧?”宴景琰饶有兴趣地问道,“他说你什么?”

      “光我说有什么意思?”雁昭说道,“要说就一起,你是不是玩不起?”

      “说就说,”宴景琰来了兴致,“我数一,二,三。”

      “不得善终。”

      “亡国之君。”

      两人同时说道。

      汤公公听的冷汗都把衣服浸透了。当事的两人还在哈哈大笑。

      “我一个不得善终,你一个亡国之君,”雁昭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好家伙,干脆我们就学那话本里的暴君毒将,把这天下都征伐一通算了。”

      “去去去,真让那老头子看笑话?”宴景琰哼了一声,“朕偏要做个明君,不让那老头得意!”

      “.....陛下,”雁昭忽然狐疑地说道,“那老头没一句是说对的,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讲?”

      宴景琰沉思片刻,忽然发现这是个细思恐极,不能多想的问题。

      兄妹对视一眼。

      “你怎么就把他放跑了!”雁昭捶胸顿足。

      “你还好意思说朕!”宴景琰也在捶地。

      “回,回陛下。”汤公公冷汗淋漓,说道,“前国师....栖山道人,叫,叫人送来了这个.....”

      “他人呢?”宴景琰立刻问道。“快,关门放阿昭!”

      “我是狗吗?”雁昭极为嫌弃地说道。

      “他...他不知道怎么地又跑了。”汤公公挠了挠头。

      兄妹俩齐齐啧了一声,行为动作如出一辙。

      “他又送来啥玩意?”雁昭说道。

      “是,是一面镜子。”汤公公快哭出来了,他拿出镜子。

      黄铜的镜子看似十分普通,底下却刻了两个大字。

      【笨蛋】

      气氛一时十分的尴尬。

      “汤公公,”天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把镜子转过去。”

      汤公公依言转了过去。

      另一面底下刻着——【傻瓜】

      “阿昭,砸了它。”天子只觉得青筋直冒。

      “好嘞。”阿昭随便拿了个铁块,朝镜子上一砸——

      然后发现,里面有个夹层。

      “在这里等着朕?”天子刚想伸手,被雁昭止住了。

      “汤公公,劳烦了。”她假笑道。

      “...是。”汤公公叹了口气,伸出手将纸条抽了出来。

      没什么异状?

      两人狐疑地想着,伸出手。

      纸条上写着——“背后有人。”

      雁昭出手很快,在看清内容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的将刚刚用来击碎镜子的铁块朝后面砸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随即便是铁块掉在地上的沉闷声音。

      “呵。”雁昭冷笑一声。“来者何人?”

      “阿淑!”宴景琰干脆利落地把剑扔了过去,“抓活的!”

      雁昭点点头,将剑当暗器一样扔了出去,穿透了窗棱。

      顿时鲜血四溅,一个人影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朕也没说过这么血腥。”宴景琰哀叹一声,“这可是御书房。”

      “你还怕鬼不成。”雁昭哼了一声,“汤公公,愣着干什么?侍卫玩忽职守,现在连搬个尸体都要我去搬了?”

      “是,是...”汤公公满头大汗,他刚刚完全被吓傻了。

      据说雁昭是一个人从玉门关杀回来的,便是他也不是很相信,如今亲眼看到雁昭出手,才反应过来。

      这个女孩是能够在那样可怕的北地仍然活着回来的强者,而非深闺里养出来的那些娇小姐。

      闹了这么一出,兄妹俩也没了改奏折的心思,汤公公重操旧业,收拾起比之前更加狼藉的乱局,心中却舒坦了不少。

      和终日冷着脸的雁昭不同,琰帝一直都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也正因如此,刚刚雁昭在笑,而琰帝面无表情,这种反差让汤公公没来由的感到恐惧。

      天家的子弟都是些什么人啊.....他摇头。一边为自己终于不用站着当背景板想东想西感到庆幸,一边又在心疼刚才摔碎的笔洗。

      哎哟哟,这可是雨过天青,这是曜变天目,哎哟哟,造孽哦...

      当戏洵进宫时,所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兄妹俩坐在一旁,看着忙前忙后的汤公公发着呆。

      两人极为相似的神情和动作实在令人忍不住发笑。

      “见过天家。”戏洵施施然上前,给两人行礼道,“见过将军。”

      “阿淑?”宴景琰回过神,戏谑地说道,“看来正主总算到了。”

      “是啊。”雁昭叹了口气,“我还在想,他再不来,我可就....”

      “可就什么?”戏洵脸皮厚的很,他问雁昭。

      “我可就要想个法子,把自己打包到先生府上了。”雁昭严肃的说道。

      “那我可来的早了,现在退下去还来得及吗?”戏洵说道。

      “来都来了,赶紧把人带回去。”宴景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陛下,”戏洵这回却没接话茬,“刺客身份可有查清?”

      “无头公案。”雁昭说道。

      “无头公案....”戏洵思量片刻,说道,“刺客有何特征?”

      “没有特征。”雁昭说道,“他长得平平无奇,没有一丝令人觉得特殊的痕迹,我倒想剥了他的面皮,不过....在那面皮下面,也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便是他们最大的特征了。”戏洵说道,“来之前,我听俱庐说,最近京里流行起了买凶杀人。”

      “朕是看过他的折子。”宴景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了?”

      “不无可能。”戏洵说道,“近来天家还请小心。”

      “哦?”宴景琰饶有兴味地说道。“朕还以为你会让阿淑留下来保护朕。”

      “陛下已有禁卫军相护左右,”戏洵说的理直气壮,“而臣天生弱质又薄有家资,本就容易引人觊觎,自然比陛下更需要夫人在旁了。”

      “......”宴景琰摸着下巴看看他,又看看雁昭,眼中的八卦之火越烧越旺。

      “告辞。”雁昭见势不妙,拉起戏洵行了个礼就跑。

      /

      两人在宫内走了一段,雁昭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在想什么?”她问道。

      “我素有洁癖。”戏洵说道。

      “哦,抱歉。”雁昭这才发现两人还牵着手,立刻松开。

      “可你的手我不讨厌,”在她松开的那刻戏洵及时的抓住了她,“一起走走吧,离宫门还很远。”

      “......”雁昭愣了愣,无意识地弯了弯嘴角。“好。”

      “对了,阿昭。”戏洵忽然若有似无地问道,“刚刚若我不来寻你,你会怎么送自己上门?”

      “?”你原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
    想起来说一句,这其实是以前一篇文男二和女二的粮。
    因为好多人意难平hhhh所以另开了一篇。
    想了想,想写的东西很多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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