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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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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雪作为家中嫡长女,住的芜衡苑自然是谢府最好的院子,而且也有点远。
所以宴景月要来查房的消息,很早就传到了谢兰雪的耳中。
“怎么办啊。”她急得团团转,跑到卧室中的壁橱后面,对躲在里面的人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天一早已听到了外面报信的声音,他面色平静,如果不是脸色苍白如纸,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恐怕谢兰雪都要以为他没受过伤了。
然而并不。
天一勉力站起来。“小姐不用担心我。”他平静地说道,“天一贱命一条,蒙小姐不弃,苟活了这段时日,断不可再污了小姐声名。”
“你死了,我才要天天做噩梦呢。”谢兰雪快急死了,“你这个人,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活下去吗?”
“...我配活下去吗?”天一喃喃道。
“你当然配了!”谢兰雪猛然抓住他的双手,“天一,看着我。”
天一不知为何,明明谢兰雪的声音没有一丝威慑力,他却还是愣愣地抬起头看向谢兰雪。
“你可知道,若不是你从天而降,杀了那几个登徒子,”谢兰雪说道,“我的声名早就毁了。你怎么不配活下去?就算你杀了再多的人,你也救了我啊。”
“......”天一哑然地看着她。
“总之你现在是我的恩人,”谢兰雪说道,“在我报完恩之前,不准你死,就不准!”
天一眨了眨眼睛,蓝色的眼睛罕见的有些怔忡。
“....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他说道。
“那,那现在有了。”谢兰雪说道,顿了顿,她又催道,“行不行,给个准话。”
天一还没回答,立刻警觉起来,将她拉到后面。
外面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哟,这是哪对落难的鸳鸯啊?”
壁橱的门被拉开,雁昭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怎么,是要我文请二位出来,还是武请?....哦豁,这个伤,看来是用不着我用武力了,行了,乖乖的出来,外面的人都清空了。”
“你...你是谁?”谢兰雪瑟缩了一下,问道。
“我是谁?他没告诉你吗?”雁昭痞里痞气地说道,“行了赶紧的,不然你叔母发起火来,别想我保你。”
“啊?哦哦。”谢兰雪呆呆地点了点头,扶着天一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宴景月沉着张脸坐在上方,谢兰雪还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不禁更害怕了。
“月姐姐也别生气,”雁昭大爷样的坐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好歹也是立了个大功。”
“胡闹!”宴景月一拍桌子,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在此之前,还请叔母听我一言。”她一发火,谢兰雪反而冷静了下来,说道,“叔母可知道我是怎么遇上他的?”
“怎么遇到的?”雁昭代替宴景月问道。
“这位是?”谢兰雪向她行了半礼,问道。
“你小姨。”宴景月说道。
“小,小姨好。”谢兰雪愣了一下,又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说道,“是这样的,我之前被人堵在巷口,差点被那些贼人污了清白,正好遇到此人从天而降,满身是伤,却还帮我杀掉了那几个祸患,因此我便将他带回家救治。”
“便是真有此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宴景月按了按额角,感到十分头痛。
“叔母之前因为胞妹身亡,正是伤心之时,”谢兰雪说道,“叔父敲打过我,不可让叔母伤神,我自然不会说,况且此事一旦暴露,无论如何,对我的名誉都有损害,倒不如我就将人带回去,既能报恩,还能保密。”
“哈哈,不错。”雁昭颇有心情地指点道,“下回不要让丫鬟在一个地方买一副药,最好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买。”
“阿淑!”宴景月皱眉,瞪了她一眼,“不要添乱!”她又看向谢兰雪,“我知道你素来是有主意的,但我....”
“我不能为叔母分忧,只能处理好自己的事,”谢兰雪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在宴景月耳边说道,“我跟叔父知会过,是他让我不要告诉您的,但您...不要说是我讲的。”
宴景月的肉眼可见地黑了起来。
“谢、长、青。”她恨恨地念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叔母,那这人....?”谢兰雪问道。
“这人交予你小姨。”宴景月白了她一眼,“就这么决定了。”
“小姨...”谢兰雪眼巴巴地看向雁昭。
“没事可以来找我玩。”雁昭摆摆手,“我目前住在你姨父府上。”
“姨父?”谢兰雪眼睛瞪圆了,左边写着八,右边写着卦,灼灼地看向雁昭。
这外甥女还挺有意思。
“是戏家的家主,记住了?”雁昭抱着双臂说道。
“谢谢小姨~”谢兰雪笑眯眯地说道。“改日我会登门拜访的!”
“你没有机会。”宴景月幽幽地说道,“接下来的半个月,你都不要出去了。”
“娘~~~”谢兰雪顿时撇了撇嘴,委屈地看向宴景月。
“知情不报,若以军法论之,该当何罪?”宴景月问雁昭。
“若贻误军情,斩立决。”雁昭很配合。
“小姨过分!”谢兰雪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小姨你...您就是那个大将军?!”
“是啊。”雁昭点点头。
然后她看到谢兰雪看她的眼神又变了。左边写着崇,右边写着拜。
“好了,赶紧滚,从哪来回哪去。”宴景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养了十几年温顺的孩子和雁昭见了一面,就变得如此活泼,头又痛了起来。
“哼,叔母可是忘了,这里就是我的院子,我想邀请谁就邀请谁,”谢兰雪哼了一声,抱住雁昭的胳膊,“我和小姨一见如故,有什么不可以?”
“不错,小妹妹有前途啊。”雁昭很是欣赏,“有空带你四处玩玩。”
宴景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养了十几年的小孩一朝叛变。
“话说回来,”雁昭摸着下巴看着她,“感觉你这个性格不像是月姐姐能教出来的....”
“惭愧了,”谢兰雪谦虚地说道,“叔父一直说,我是他和叔母以外最能拯救眼睛的人,所以经常带我在身边。”
“怪不得。”雁昭极为赞同。“改天我分....咳,没什么,月姐你不要那么看我。”
“什么!小姨您准备带我去军营历练吗!”谢兰雪眼睛放光地看着她。
“不,带你去军营是浪费了你的脸,”雁昭坏笑,“我有更适合你的位置。”
“想都别想。”宴景月冷冷地说道,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拎起谢兰雪,往院子里走去。
“只要叔父同意了就行。”谢兰雪一边被宴景月拎着,一边对雁昭说道,“小姨——我等你——”
“行了,人都走了,看什么呢?”雁昭拎起天一,“我有事要问你。”
“是楼主伤的我。”天一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交代了。“他的武功很高,但感觉不常用。脸自然是没看到的。”
“不常用?怎么看出来的?”雁昭问道。
“虽然精妙,但略有凝滞。”天一顿了顿,说道,“我猝不及防。”
“被偷了个正着。”雁昭点点头。
“.....若论实力,不在你我之上。”天一说道。
“脑子就两说了。”雁昭敲了敲桌面,“好了不要跟我辩,这段时间你待在戏府养伤。动脑子的事情就让有脑子的人来解决。”
“.......”天一顿了顿,“谁?”
“我男人啊....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像我怎么虐待他一样。”雁昭无语地说道。
“他谁都打不过。”天一说了句十分有技术性的话。
“他谁都打不过。”雁昭诚恳地回了另一句同样具有技术性的话。
“呵呵。”戏洵抱着双臂,“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天一和雁昭异口同声地说道。
“哼。”戏洵懒得跟他们计较,三人上了马车离开谢府。
“想问什么就问。”雁昭懒洋洋的说道。
“她的父母。”天一说道。
“死了。”雁昭说道。“出生那年赶上东北鞑子打了过来,她父母战死沙场,留下她一个。”
“......”天一垂下眼睛。
“月姐姐待她如自己亲女,看样子被养的不错。”雁昭说道。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戏洵哼了一声。
“哪里哪里。”雁昭说道,“谢家余部如今没什么动静,我想嘛....”
“你想拖人下水。”戏洵冷笑道。
“知我者,先生也。”雁昭心悦诚服地说道,“谢长青那边如何?”
“他不管。”戏洵说道,“也别指望他会管。”
“不,我的意思是,”雁昭说道,“他好看吗?”
戏洵一顿,弯起嘴角,笑得如沐春风,“你好奇?”
雁昭一个激灵,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地。
天一撇开视线,无所事事地发呆。
雁昭见状,拿了个花生砸了过去,“喂。”
天一接过花生,蓝色的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有没有想过,此事一了,你要做什么去?”雁昭问道。
天一愣了愣,摇摇头,“未曾想过。”
“嗯?”雁昭说道,“你不会是那种从小就被培养成工具的人吧?”
天一想了想,点了点头,简短地说道,“我从有记忆起,就在组织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