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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原来爱情这么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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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正午的太阳晒得裴纾头更晕了,他胡乱抓出电话,给莫西打过去。
可是,没有人能比裴纾更熟悉莫西了。
她是不会接他的电话的,现在。她总是在不开心的时候自己躲起来,任由裴纾打爆手机也不会接。
打了两遍,反复的待机音乐响得裴纾心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在吃哪门子的醋?仅仅十页的聊天记录!你为什么不去翻一翻我和你几千页的悄悄话呢!
裴纾简直恨死了莫西这个倔强的丫头。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摇到她头晕。
顾不得多想,裴纾快步往汽车站走去,并且怀着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电话打到了悠悠家。
“裴纾?怎么了?莫西走没?”悠悠在前一天晚上还被莫西告知明天要回家的消息,请她吃了小吃算饯行,但是并不知道第二天起来裴纾就生病的事。
“悠悠,莫西没给你打电话?”明明知道,却总是怀着那一点希望。哪怕确实就那么一点点,希望莫西在那时候脆弱一点点,不是一个人离开而是扑进悠悠怀里哭一场,如果那样……至少,还能再抓到她啊。
“没有啊。”悠悠顿了顿,“怎么了?”
裴纾声音听起来好象突然地那么一软:“她走了。”这话是在告诉悠悠,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告而别,在我还在高烧昏睡的时候。
夏天正午的太阳是莫西很害怕的东西。在平时,裴纾是绝对不要想把莫西轻易拖出去的,在她擦好防晒霜准备好太阳伞之前。
可是。
可是。
莫西一手提着自己的包,一手提着行李,面无表情,慢慢走往离裴纾家不远的车站。
以为自己要哭的,可是一直就是走。手机关了声音随便地丢进提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了车站,买票,看到漂亮的售票员的时候莫西心里突然就响起了那个绝望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只是喜欢她的模样吧。”
我一直知道你不爱舒颜,不是真的爱,因为那时候的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相貌出众如舒颜你才会去看。当然,如苏叶呢,也一样。
莫西记得那么清楚,他从来不说自己漂亮的。不管莫西的大学同学如何赞美她的破茧成蝶。
何必,莫西,你何必。你消瘦了你美丽了,可看你的人,终究不是他。
仿佛又一次耻笑自己的无知,就像当初刚刚听说他决定和别人交往的时候那样,只剩下耻笑自己的那点力气。
很冷静地,等车,上车,放好行李,坐下。
终于掏出手机,打给了裴纾爸爸。
“叔叔,我是莫西……恩,我昨天跟我妈妈说好了的,现在我已经上车了……裴纾今天早上在发烧,您下班了早点回去好吧?……”
刚挂掉电话,手机便震动起来,是悠悠。
“怎么了?”莫西轻声问。
“你在哪?”悠悠是个急脾气。
“我刚上车,快回家去了。”明知道她突然打电话来的原因,却也无可回答。
“你知道裴纾在找你吗!”悠悠在电话那边叫。
“哦,知道了。”莫西仍然没精神。
大约是听出莫西的声音是她一贯逃避裴纾的态度,悠悠心知多说无益:“回家了给我电话。”
“知道了。”
没来得及把电话放回包里,莫西妈妈也打来了。
“在哪里?”
“在车上,我就回来。”他打到我妈妈那去了?!
“哦……好的,自己小心,我等你吃饭。”莫西妈妈一改平时爱多问的习惯,自己把电话挂掉了。
莫西看着自己的手机半天没反应。
心里的疼痛排山倒海。
这个男孩子呵。
为什么总要在我痛了之后才来挽留我?
裴纾的电话打来了。
看着电话一直在震动,莫西犹豫下,还是接起来。
毕竟,我已经上车了。
“喂?”
“你……上车了么?”裴纾气喘吁吁。
“恩。”莫西低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别来了,你还在生病。”
“你在哪个车上?”裴纾也不答应,继续问。
“……”莫西突然意识到什么。
车缓缓移动了。
“车开了是吗!”裴纾突然加大了声音。
莫西还是没说话。
“我看到你了!”裴纾道。
莫西终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定定看着窗外。
没有看到裴纾,车却移动得快了些。
“莫西……”
莫西没说话。
“我不想你走……”声音小小的。
莫西还是没说话。
安静,听到他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莫西拿着电话,终于,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
分明听到裴纾,那么大的人了,在电话里,哭起来。
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却在那一刻,两个人,真真切切地,在电话两端,在车上车下,伤心。
车缓缓驶离了裴纾长大的城市。
莫西没有回头。
裴纾在车站静静站了一会,慢慢走回家去。
空荡荡的房间,莫西的笑脸似乎还在每一个角落。
莫西放好的药,她说,记得吃药。
莫西烧好的水,她总是尝了温度才喂自己喝下。
莫西洗的衣服,还晾在阳台,晒过之后散发温暖的气息。
莫西煮的粥,不过是白粥,却明明记得她烫红了的手指。
莫西睡过的床,整理得整整齐齐。
莫西早上还在这里,被自己抱在怀里享受她温柔的气息。
莫西的戒指,最开始要她给自己买一枚,证明自己生命里有着那么一个爱着的莫西,即使她没有在自己身边一直陪伴。莫西很聪明,故意买了一枚带黑色烤瓷的,一点也不像情人戒,后来自己终于把她拉到情侣戒专卖店里,买下了一对海豚戒指,在戒指的内侧,还刻着莫西的名字,和,第一次吻她的地方。
裴纾静静看着那枚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戒指,终于彻底崩溃。
莫西接到裴纾的一条短信。
“真的不能接受,你就这么走了么,居然留下满屋子的温柔来惩罚我?”
莫西没回话。
“为什么啊?因为我怀着猎奇的心理去要求苏叶开视频,因为我主动跟她说话主动把你的照片给她看?你就可以判我的死刑吗?”
莫西突然释然地微笑起来,拿起手机。
“我一直知道,你的眼光是苛刻的,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你这么好,你根本不会正眼看我的。是不是?
“在你的眼里,我是永远都不会美好的。
“我一直觉得我为你做得够多了,我是家里的大小姐,可是我在你面前,只要你点头我什么都做。
“可是,原来,还是不够。
“你知道么,被判死刑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我想我最大的罪过,就是没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吧。”
明明不是的,明明不是的。裴纾低下头无力解释。苏叶的名字,真的让你这么伤么?
走到电脑面前,一页一页看着自己跟莫西的聊天记录。两千多页的内容,看她的笑,看她的悲哀,看她花痴的样,也看她对事情的独特见解。
看她留给自己的那四句话。
“对不起,我不该看的。
戒指就留给你吧。
记得吃药。
再见。”
丫头,你好冷的心肠。居然都不让我见到你流眼泪。
点开莫西的□□头像,裴纾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去。
“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别的女孩子,即使美若天仙,在我的眼睛里,她们也不过是好看罢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看到你,我才会觉得温暖啊。我不说你漂亮,因为,你漂亮不漂亮,跟我没有关系,只要是你莫西,我都是要动心的。
我都是一定会爱你的。
即使你面目全非呢?
所以,我怎么能,仅仅用漂亮那么肤浅的理由,来形容我对你的感情?
如果苏叶让你那么伤,我抱歉,是我曾经的不懂事,让我们一直到今天还会有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