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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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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 上海 杨氏集团上海分公司 代理总经理室
已经毕业于霞光辉丽学院大学部两年的我,从毕业的第二星期开始便进入杨氏集团总公司,先从最基层部门的助理开始做起,到如今上海分公司的代理总经理职位。我的付出,每夜的挑灯默学,休假日的‘闭门造车’,时刻的自我鞭策,这一切外人是看不到的,身为集团最高领导人——我的父亲他也只是从公司各高层分部长们的口中,才慢慢了解到一直不被自己看好的女儿原来也是可以发出光,发出热的。
或许是从小就对我的忽视,使得现在的父亲即便看到了我的出色,他依然无法出声赞扬我几句。也或许是他更期待的是从18岁就远赴美国深造的‘儿子’载荣而归吧!
因为今年年初上海分公司的原总经理,在出差途中突遇山体巨石滑下,当场身在车里被滚到路中的巨石压到,现躺在大医院中受重伤断掉的双腿正接受康复治疗。国不可一日无主,一个公司同样的也不能长期没有最高决策者。我在总公司里的勤勤恳恳,在担任业务部经理时出色地连续完成了几份年中与海外大型业务合同。而且本人在公司内从不摆杨氏大小姐的架子,对上下人士一视同仁,对父子辈分的高层领导更是尊敬有加。因而博得大家一致好评,人缘红线一路攀升。
这次有关上海经理代理人选在总公司的月例会上一被提出时,大家一致投向我的目光让我知道自己这两年的勤恳和努力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父亲在惊异中宣布业务部经理杨雯华,从2006年4月开始担任上海分公司代理经理之职务。
在会后我谦虚并感谢地接受各方人士的贺喜与祝福。当这些人士走后,我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到父亲的秘书长正等在我的到来。
我知道父亲在月例会对大家一致对我的推荐,很是疑惑和出于一个久经风浪的成功企业家对公司内部人事心向的变化的敏感,他坐不住了。
我进了代表整个集团最高权利和地位的总裁办公室,里面是我的亲生父亲——年已50多的中老年人。可是看到坐在豪华冰冷办公桌后的父亲时,我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父亲,是最高上司的昭见。
“我从前年开始便在公司里陆陆续续听到各部门主管和经理们对你的办事能力的肯定,以及为人处事的恰当稳妥。今天更是全体一致通过你新职位的委任,希望你到上海分公司后,能做出更好的成绩才对得大家对你的信任和期待。”
很公式化的话语。
“这些都得感谢大家对我一直以来的关心与帮助,才有现在的我。不过比起其他的经理们,我还是太年轻,历练最少,不过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会很珍惜的。到了上海我还会继续跟那边的前辈们学习的。”
我沉稳如水,不慌不乱地说着。感谢岁月教会了我如何保护自己,不被他人所伤。我总觉着对方之所以能有能力伤害到你,首先是我们自己给了对方这样的能力和机会。这好比被野狗咬伤,我们只是皮肉之痛而已,可是被自己每天精心照顾着狗儿所咬的话,除了□□的伤痛,估计伤得更重的还是自己的感情和心灵嘛!
可是你能怨谁?是你自己巴上去,将满腔热情和情感给了对方的。也是你自己亲手为对方送上能伤害你的利器。摊开的胸膛,赤裸的心扉,谁会对你客气?一刀送来,痛得昏天暗地的你还巴巴地问着对方——为什么?为什么的?
全是自找的!活该!
“看来我的小女儿已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长大了。父亲也慢慢老去,不知道你的哥哥何时才会回来接手我的位子?今晚回家和你母亲好好地说说话,你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来的。”
杨强凛这位总裁终于在他女儿面前,微微放下他的架子与身份,试得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关心即将远调的孩子。可是话里的僵硬和长年积累下的距离,依然让他父亲的形象显着遥远淡漠。
果然!在他的心里,杨氏集团的未来只能是那个人的。他有心无意似的在我面前说起,是在提醒我不要做无谓的幻想,还是老谋深算着什么呢?
关于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依然时不时地会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
“杨小姐,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你今晚还要加班吗?”
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蒋丽丽敲开门,看到还在埋头在如山文件里的我,好心出声提醒我该下班了。
“蒋丽丽,不好意思。耽误你下班的时间了。你看我桌上这些文件,明天就是月例会了。今晚势必是要看完的。你先回去吧,我再看一会儿。”
我闻声才将视线从无数的数字和表章中移开来,抬头扫过墙上的挂钟,已是正常下班时间5点半之后的6点。我看看蒋丽丽一脸的关心,再看看一桌的文件,只能苦笑地对她说道。
“那你的晚餐该怎么办?中午你就吃的少。工作再忙还是要先保重身体的。要不我先陪你出去吃完饭再回来加班,这么样?”
“没有关系。等会儿我的朋友会来接我去吃饭的。谢谢,我还是不耽误你回家的时间了,估计伯母现在正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在第一天到达上海分公司时,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看到自己小学同班同学,站在我这位代理经理面前,自我介绍说是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蒋丽丽时,她当时惊讶的表情和我淡然无波的神情,让当时陪同在我身边为我介绍分公司人事的各级主管人都暗暗奇怪。
在过来上海正式接手前,我在总公司的人事文档中已经事先知道了,当初在班上成绩一直很好的学习委员蒋丽丽,毕业于上海F大学经济系,而且是经济系每年全额奖学金唯一获得者。她一毕业就被当时上海分公司高薪聘请,进入高层主管中担任秘书长,前半年因为工作能力出色被住院前的总经理提拔到现在的职位上,一时引起分公司人士的广泛瞩目。
除开第一天两人间的生疏,在工作中经过接触我发现,这位在小学时曾经主动向我问好的“草根阶级”同学,事实上跟春有着很多的相同之处。我无法理解生长在单亲家庭的她为什么可以心态平衡,温和诚恳地对待身边的每个人。
或许在公司里大家都说总经理室的两位年轻女性都很和善亲切,不娇不傲,是亲民的领导。可是只要再细心的人慢慢观察的话,会发现我和她两之间的和善亲切,在本质上是存在一定的差异的。她来自普通大众,来自有着平凡但又无私伟大亲情和爱的中下家庭,她的和善亲切来自于她生活的点滴,来自她心灵的深处,自然平静。而我,或为了一定的目的,或是出于无害温柔形象的考虑,和善亲切只是我对外的一张面具,一个大众喜欢的形象而已。
可能在她的眼里,我不单单是分公司‘万人之上’的代理总经理,还是她从小学就觉着与众不同的千今小姐,现在是貌似位高权大实则还要在人人可下班回家时,还要饿着肚子加班的可怜人。
因为春妈妈年事已高,本来这次到上海任职,春坚持要随我前来要亲自照顾我的衣食住行的。可被我更坚持地留在了杨家大院里。现在的我住在公司分配的一套高级住房里。可是那里再豪华再宽敞,我在此逗留的时间也仅仅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睡眠时间。所以孤身在外的我就成了富有爱心的蒋丽丽小姐关心的主要对象。
华灯初上,国际大都市的上海,夜景美丽如梦幻。从25层高度的落地窗向外望去,一片灯的海洋。绚丽闪耀,交错纵横的如蛇诡异线条的道路,灯火通明,彩条般在飞扬在眼帘的尽头。
以前听春说,在她们的老家每到夜里,每家一盏如豆的灯。小时从山上看,就数着灯的数量。灯的数量就等于家的个数。有多少盏灯就有多少幸福不幸各不相同的家庭。那时听来,就觉着很羡慕春能见到过那么多有着家光阴的灯。
现在我在这上海千万盏灯里,再也看不到春妈妈专门为我留着灯了。
低落的情绪,在桌上手机响起时也快速地消散。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是我。好的,马上下去。”
我快速地结束了通话,拿起小提包,熄灯关门。总经理专用的电梯在此时无人声静时,显着更加的宽敞冷清。对面的大玻璃清楚地映出我一天忙碌后的疲劳。从小就没有多变的清冷面容,不知觉中微敛的双眉,原先上班时结髻的发此时已披散在肩后,灯下乌黑滑亮。并不高挑的156CM身段,因为瘦,腰身在宽大的大衣下更是盈盈一握。
出了大门,还在值勤的公司保安关心地上前询问我是否要叫分公司专门分配给我的司机来接我。我微笑着感谢地告诉他今天就不用了,有朋友来接我了。
刚说完,一辆银白高级轿车在大门前,像只丛林的豹野性敛合地无声出现在目标物前,静中散发出本性的狂野。车型优美,典雅的弧度姿态,高性能挑战速度极限的装备,一如车中的主人,华美温和的外表下厉风扫商界的铁腕,冷静深沉的思路无声中已是敌倒血不刃。
我在保安关注的目光中上了车。车里上百万的音响正放着刀郎-孤独的牧羊人。
一个人在苍茫的大地飘来飘去
一个人在无尽的祈愿里承受风雨
挨不过草原的冬季
思念就在北风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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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草原草原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我的孤单
我在梦中日夜思念的人儿
何时来到我的身边
等春风迎来了蓝天
吹红了鲜花吹开我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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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雪山雪山你可明白
你可明白我的爱
我在梦中日夜思念的人儿
她何时能回来
等阳光融化了冰霜
融化了寒冬就温暖了牧场
“嘿,我的小女孩。别来无恙!”
穿过我的少年,青年到面前,似乎也就是灯起灯灭的一瞬。我童年的陈三哥,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亦然是一副中国现今商界最年轻有为最温雅俊然的才俊了。
我无声地笑笑。窗外的热闹人群,青春的欢声笑语,缤纷多彩的气球在孩子们的手中放飞,人流如丝川流在各家大型商场。上海这座美丽活跃的都市,在此时人们走去家园走去大厦来到人群来到热闹中,享受着工作后平凡生活最放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