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有瑕》青鳉

5、第 5 章

　　俞向璞要追曲无瑕并不是说说而已，真的是有付出行动。从最常见的偷偷送爱心早餐，到各种巧克力，蛋糕奶茶之类的小零食，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每天塞在曲无瑕的抽屉里。
　　从那天起，曲无瑕见到俞向璞的次数反而少了。那时候曲无瑕十六岁，还没真正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点无法理解一个从没说过话的两个人，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说喜欢，更何况两个人还有个不尴不尬的过节，曲无瑕不相信俞向璞是真心实意的，反而觉得这就是俞向璞恶俗的报复。
　　俞向璞送的东西曲无瑕都没动，有一般都是扔掉，或者如果蒋筱有喜欢的就给她解决掉。曲无瑕总觉得如果收了，就让俞向璞的阴谋得逞。所以有一段时间，曲无瑕正如一级防备一般防备俞向璞。
　　市中虽然是一个全封闭管理的中学，但是有一点还是做得很不错的，每周三晚上都会集合高一高二的学生在操场里，铺一张幕布，放一场露天电影。每个班的同学吃过晚饭后就会拎一张小板凳到教室，晚读课过后，等放电影的老师哨声一响，各个班的学生便拿着板凳到操场等着一周的放松时刻。
　　曲无瑕晚读的时候被曲柳熙叫走，曲妈妈煲了鸡汤，让曲柳熙带给曲无瑕，吃完之后已经很晚了，电影已经放了开头。曲无瑕找了个最后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发现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电影，就百无聊赖地看看周围。俞向璞在高一368班，曲无瑕在369班。很多时候两个班往往是挨在一起的。
　　自从知道有俞向璞这个人之后，曲无瑕每次像这种情况下都会找一下俞向璞的身影，时刻警惕着他。有好几次曲无瑕探寻的目光被俞向璞捕捉到，俞向璞有些意外随后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阳光少年。
　　这次曲无瑕依照惯例，眼光往隔壁的368班一瞥，发现俞向璞在中间的位置，正看电影看得入迷。这是时候仿佛发现什么似的，突然转头往曲无瑕这个地方看过来。
　　曲无瑕急忙收回目光，假装看电影。大概过了十分钟，隔壁班的出现了一点小骚动。俞向璞正扛着自己的小板凳往后排走，走到曲无瑕旁边，对着曲无瑕灿烂一笑，就放下板凳坐在曲无瑕旁边。
　　曲无瑕无视俞向璞的存在，继续假装看电影，时不时用余光偷偷观察俞向璞的动态。发现他并没有骚扰自己的意思，仍然是看电影看得入迷，仿佛俞向璞突然换位置只是单纯想换个地方而已，跟曲无瑕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晚曲无瑕跟俞向璞并排坐看了一场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等到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俞向璞推推曲无瑕，小声地说道：“看天上！”
　　曲无瑕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俞向璞这么说习惯性地听了他的话，看上了天空。夏天的夜晚云很少，月亮和星星比一般的季节都要亮，几片薄云漫不经心地飘在上面。
　　曲无瑕看到一颗流星从眼前划过，快得让曲无瑕怀疑是幻觉。那是曲无瑕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流星，转瞬即逝，连愿望都没来得及许。
　　“流星？”曲无瑕不敢确定，问了旁边的俞向璞。
　　“嗯，许愿了吗？”俞向璞问道。
　　“没有。”曲无瑕有些失望，她听说流星划过的时候许愿最灵。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来不及许愿。
　　“曲无瑕，看天空，我送你一颗许愿的流星。”
　　曲无瑕听到，马上抬头看天空，心里有些期待。没一会一颗流星果然划过夜空，这次曲无瑕还是没来得及许愿，当她看到流星那一刻，她忘记了所有，电影打斗的声音，紧张刺激的音乐慢慢消失，她看到天上的薄云浮动，月光柔和，星星三三两两若隐若现，微风徐徐吹来，旁边的树叶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曲无瑕一生走过很多路，看过很多风景，感受过很多震撼心灵的自然，但却没有一次能像这时的场景更让人印象深刻，一时有些失神。
　　“许愿了吗？”
　　“嗯。”
　　“那就好。”
　　曲无瑕有些意外，俞向璞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又重新看电影。直到电影结束，散了场，曲无瑕趴在宿舍的窗口看着天也没再看到过流星，在往后的时光里，曲无瑕抬头望天，都没像这次那么幸运，再看到流星。
　　晚上睡觉前的曲无瑕偷偷问蒋筱：“今晚有流星，你看到了吗？”
　　“什么时候？”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
　　“那时候正是精彩部分，谁会舍得离开电影看天空。”蒋筱说道。然后又问：“你看到流星啦？好看吗？”
　　“嗯，看到了，很好看。”
　　“羡慕，我也想看流星，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跟男朋友一起看一次流星，想想都浪漫就死了。”
　　“跟男朋友吗？”
　　“对呀，跟着男朋友相拥看一场流星雨，一定得到祝福的。”蒋筱越说越沉浸在她那粉红色幻想里。
　　第二天中午，曲无瑕在食堂里吃饭遇到俞向璞，俞向璞也没客气，放下手里的盘子，就坐在曲无瑕的对面。边吃饭边漫不经心地问：“对了，昨晚的礼物喜欢吗？”
　　“平时给你送吃的，好像并不喜欢，这次的礼物是我最宝贵的，下次想要都没有了。”
　　“什么你的礼物，别想把这种东西当做是自己的那么理所当然。”曲无瑕有意跟他抬杠，但内心深处还是挺感谢俞向璞。
　　“不过，谢谢你，流星很美”说完收拾盘子就离开了。
　　俞向璞看着匆匆离开的曲无瑕觉得曲无瑕这样害羞的样子越来越可爱。
　　俞向璞虽然跟曲无瑕是隔壁班，按理说能遇到曲无瑕的几率很高，但奇怪的是在那晚之前，俞向璞从没见过曲无瑕，但自从那次之后，仿佛之前的两条平行线突然改变了方向，有了越来越多的交点。
　　那晚过后第二天俞向璞费了好大的劲才知道，那个冤枉他爬墙的女生叫曲无瑕。仗着自己平时成绩还不错，那晚的值班老师认识他，解释了几句老师也就放过他了，俞向璞并没有想把曲无瑕怎么样。但是还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生能多管闲事到连陌生人的感情问题都要管。
　　那时正是下午的体育课，俞向璞在教室落了东西，中途回来拿，曲无瑕他们班正在上自习课，曲无瑕坐在离走廊最远的靠窗位置，曲无瑕手里正拿着一小朵开得正盛的十里香，轻轻地放在鼻子前闻，墙上的电风扇这时候刚好吹到曲无瑕，这时候曲无瑕整张脸一览无余。
　　曲无瑕并不像蒋筱那样美得精致，单看曲无瑕脸上的某个部位，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意外地好看顺眼。
　　俞向璞看着曲无瑕白净的脸，眼睛微闭，白色的小花衬着她的脸，嘴角微微向上，在无意识地微笑，那一刻，俞向璞仿佛被丘比特的箭射中。
　　糟糕，那是心动的感觉。
　　之后，俞向璞就频繁地在学校里遇到曲无瑕，林荫小道上跟朋友开心得说笑，站在开得热烈的三角梅下等人，一个悄悄买吃的喂不知道那个老师家的小奶狗。
　　遇到的次数多了，曲无瑕好像也注意到了他，但是好像曲无瑕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一连几次俞向璞都试图给她一个和善的微笑，但都没什么缓解的效果。
　　之后曲无瑕的朋友找到了陈飞来，约了市中心的一家奶茶店见面。俞向璞内心有点小忐忑和小紧张。为了这次的见面俞向璞在家对着镜子试了很多衣服，最后挑了个最简单的白衣蓝色牛仔裤，本来是打算早点到，哪里知道刚出门就被俞爸拉壮丁，帮忙跑腿。俞向璞用最快的速度到市中心时还是迟到了。
　　最后坐下来说了不到十分钟曲无瑕就离开了，俞向璞不知道自己会说那样的话。那是他活了十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生有心动的感觉，太急于想对方知道，但总结果却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