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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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间，楚筱然感受到一阵奇怪的危机感，但这预感却并不强烈，至少不足以将她从梦中惊醒。又昏昏沉沉过了片刻，她才觉出不对——她睡觉本应很警觉，为何会陷入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久久没有醒来？
就在她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的时候，对面的门突然砰然一声巨响，楚筱然一激灵，从床上猛然跳起——身边詹岚的位置空荡荡的。她二话不说，抓起床边外衣往身上一套，拉开窗子便直接从三楼跳了出去，在二楼的窗框上撑了一下，稳稳落地。刚刚落地，她脚一蹬地面，已经开启了一阶基因锁，箭一般飞窜出去。
在她前面已经跑着一个人影，是郑吒。他也在飞奔着，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他回了一下头，随即高声叫道：“筱然，罗丽半夜失踪了！”
他一边说着，楚筱然一边已经看见了远处海面上两个沉沉浮浮的黑点，正是詹岚和罗丽，两人却相隔甚远，目测至少也有数百米。郑吒比她早出来许多，现在已经到了海边，他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海中，直冲着罗丽游去。
楚筱然方才已经接入附近的摄像头，确认了没有游人在附近，她召出光甲，跃进驾驶舱，随即驾驶着夜莺往远处飞去，竟比郑吒还要早到些。夜莺降到海面上，扔出一个差不多一张双人床大小的充气垫，又将詹岚捞到气垫上，随即推着气垫往郑吒那边行去。
郑吒早已看到动静，也在往这边游来，双方不多时便聚到一起。楚筱然收了光甲，和郑吒各自救治詹岚和罗丽，不多时，詹岚喘着气咳嗽着醒来，颤抖着抓紧了楚筱然的手，一会儿罗丽也咳着醒了过来，埋进郑吒的胸口不停抽泣。
“怎么回事？丽儿，怎么了？”郑吒一边轻轻拍着罗丽的背，一边低声哄道。
罗丽还趴在郑吒胸口不断抽泣，倒是詹岚先镇定了一些，喘着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睡得正香，突然就站了起来，只觉得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直接下了楼走出酒店，然后一步一步向海滩边上走去，当时我真的吓坏了，心里只是不停呼叫你们的名字……也不知道强化精神素质后，是不是真的有了心灵感应，当时仿佛感觉到了你们两个的存在，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话间楚筱然一直推着气垫往岸边游去，而郑吒则震惊得都忘了划水，直直地盯着詹岚道：“可是咒怨已经结束了，应该不会是鬼魂控制了你，这种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啊……”
“不是鬼魂，否则符纸会燃烧的。”楚筱然接话道，“这更像是催眠……不是鬼怪，而是人为！郑吒，你想想看，我们队里谁前后反差最大，最让人看不透实力，我们没有一个人了解他？谁才有能力隐藏实力，暗中对我们下手？”
郑吒想了半天，叹息了声道：“综合一下詹岚强化精神素质的时间，和那个前后反差最大，让人最看不透的人……除了楚轩，我只能想到张杰了。但是如果楚轩要害詹岚，根本也不必建议她学习精神力扫描了……”
楚筱然道：“不仅如此，我与楚轩自小一道长大，我们两个对彼此毫无隐瞒，他确实会催眠，但是以楚轩之智，真要杀人，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
“张杰！”两人同时道。罗丽轻轻一颤，抓紧了郑吒的衣服。郑吒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听詹岚接话道：“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这个男人给我们很有力很强大的感觉，但是在接下来，他却渐渐隐藏在了你们的光辉中，为什么呢？我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他希望站在最安全的地方……与其将自己的力量表现出来负担责任，倒不如把自己隐藏在强者的光环中，他不想当出头鸟，而想保留力量越来越强大……一旦被人知道了他在保留力量，那么杀掉那个威胁到他谎言的人，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这几部恐怖片下来，我们每个人都有支线剧情，张杰无论怎样，也会有几个D级或C级支线。”楚筱然轻声道，“你见过他强化任何属性吗，郑吒？我们每次商量强化属性时，只有张杰什么也没兑换，至少什么也没让我们知道。而且，每个人都在强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兑换本应很显眼，但在我提出之前，你为什么居然会忽略了这一点？”
郑吒沉默了很久，直到几人到达岸边，楚筱然将气垫丢弃在海边时，他才沉声道：“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是绝对不会随便去怀疑任何人，但是我会把丽儿受袭击的事情公布出来，绝不会再让丽儿受到任何惊吓……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会亲手杀掉他！”
楚筱然心知这已经算是郑吒的底线，也没说什么，四人默默地回了房。楚筱然从浴室拿出一条毛巾，披在詹岚身上，轻声道：“死心了吗？”
詹岚一愣，随即趴在楚筱然身上大哭起来。楚筱然一边抱着她一边道：“虽然你一直故意表现得与郑吒不亲近，可是下午还是跟罗丽一起在他身边戏水。这一路你回来时，却全没多看郑吒一眼，一直靠在我身上。”
詹岚点了点头，一边流泪一边道：“我忍不住……我知道我真心爱的不是他，我也不能介入他和罗丽妹妹之间当小三，可是在这么危险的世界里，他又能力那么强大，要不是有筱然你，我可能早就爱上了他……可是刚才在海上，我模模糊糊地感知着你们的方向，心里拼命想要得救，却感到他毫不犹豫地游向了罗丽……那时候我才知道，没有人能像他一样爱我了，再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了……”说着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楚筱然隐约明白最后两个“他”指的并不是郑吒，但詹岚这个精神状态她并不欲多问，何况她本也并无兴趣。她只是默默地坐着，等待詹岚终于平复下来，洗了个澡，两人一起重又睡下。只是眼下已近凌晨，楚筱然没睡几个小时便已醒来，她不欲吵醒詹岚，留了张字条便轻轻出了门，敲响楚轩的房门。
没过几秒，楚轩衣冠整齐地打开门。他将楚筱然让进房间，关上门，开口便道：“晚上发生什么了？”
楚筱然在沙发上坐下，从她与詹岚散步开始，将一整个晚上的事情一一叙述。楚轩静静听她说完，皱起眉头道：“这么说来，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张杰本来就已经打算动手了，现在郑吒带着罗丽，肯定会先去救罗丽而不是詹岚，昨天晚上便成了他下手的时机。第二是……张杰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或者至少猜到了你们在说什么！他不愿被人揭破，所以就向对他威胁最大的詹岚下了手……或许，他现在就在听着我们谈话！”
楚筱然自己已经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听着楚轩说来还是有些心惊。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张杰晚上要控制你我和郑吒都陷入沉睡，还要操纵精神力也不弱的詹岚，肯定消耗也不小。他此时若是还没睡，明天一定会表现出来，岂不是平白引人怀疑？我看张杰大概还没有打算跟我们所有人翻牌。”
楚轩点点头道：“我也认为他现在在睡觉的几率大概有八成。不过他即使听到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本来也是要将他逼出来的……倒是郑吒很让我意外，现在已经几乎证据确凿，我可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张杰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精神力者，而且从他对罗丽下手来看，他对郑吒明显是很有威胁的，为什么郑吒现在还坚持对他信任他？”
楚筱然摇头道：“虽然他确实不够理智，也相当麻烦……”说着她忽地展颜一笑，“我倒觉得郑吒这点最令人喜欢。在这个世界里，还能保持这份纯粹和信任，虽然太过天真了，却实在难得。越难得的东西越让人觉得珍贵，队里大家喜欢他，大概不外如是。”说罢，她顿了一顿，看着楚轩略微有些迷惑的表情，笑道：“你或许也是如此？”
“喜欢吗……”楚轩淡淡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楚筱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开口，楚轩却又接着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忽略了人性的部分，郑吒的性格确实有吸引人的魅力，这却是不容否定的，或许……”他说着便沉思起来，却没有把下半句说出口。楚筱然知道他顾忌张杰，便转移了话题，拎起房中电话订起早餐来。
当天中午众人聚在一起时，郑吒将詹岚遇袭的事说了出来，众人都表现得非常震惊，张杰也并无异样之处。为了防范所谓“咒怨”的袭击，所有人又一次住在了一间大套房里，不过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众人确实没再遇到任何袭击。
第五天时，其余人都返回了主神空间。楚筱然、楚轩多留了些天，看着几人消失在眼前，两人并排朝着酒店又走了回去，将先前的房间再次换成了双人套间。进了房间，楚筱然检查了一圈周围，点头示意。楚轩这才淡淡开口道：“你打开一阶基因锁……为什么主神未曾察觉？”
事实上，开启团战的条件，中州队早在异形时就已满足：郑吒、楚筱然、张驿当时都打开了基因锁。然而直到咒怨之后，团队战的石碑才出现在空间中。咒怨中新打开基因锁的有楚轩、赵樱空两人，确实已经符合条件，但这也就意味着，异形时的三人，有一人必定未被计入其中。
“我也是看见石碑时才知道。”楚筱然抿着嘴唇，慢慢地想着说道，“实际上，主神现在有没有把我归入开启基因锁的人数之中也未可知……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主神无法通过扫描我来确定我的基因锁开启程度。然而主神作为这样一台超级电脑，其数据肯定会有关联关系，如果他扫描我时没有发现基因锁，但却在扫描他人时在他们的记忆里发现了我开启基因锁，这两个不符合的事实不会引起程序冲突吗？……即使异形一里最后关头没有人注意到我开启基因锁，至少你是知道我早就开了的。或者说，主神并不对记忆进行全盘扫描？”
“主神肯定是会对记忆进行全盘扫描的，从回现实的限定条件就可以说明。但是我更倾向于，每个人的记忆只与他自己做关联，主神不会将记忆中关于其他人的印象和扫描其他人的结果相对应，毕竟，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队友面前假装，脑海中关于其他人的记忆未必都是真实……”楚轩咬着手指道，“以主神改变恐怖片难度的行为和对话行为来看，它必定有着极高的智力，换句话说，它的语义识别能力绝对是现代科技难以企及的，有这样的能力，它的综合分析能力必定不会差，居然会有这样的漏洞应该算是意外了。”
“语义识别能力？”楚筱然目光一闪道，“这么说，你已经确定了……主神是一台超级电脑？”
“它的行为模式明显不是人类，而如果是更为高级的智慧生命，表现绝不止它这样……从主神自己的一些‘规则’和它的表现来看，我已经有七分的把握它是一台超级电脑，不过你既然能欺骗过它，那么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楚轩道，“以目前主神的表现来看，它的实力绝对远远超过我们，而且，它既然提供精神力的兑换，说明精神力也不能对它做出抵抗。那么，你居然能不知不觉间就本能地欺骗过了它，只有电脑才有可能了……不过，你的能力竟然连主神都能骗过，我确实十分意外。”
“我也非常意外。”楚筱然点了点头道，“按理说，我不该有这样的实力……难道说我的特殊能力也像基因锁一样，还有极大的潜力可以发掘？虽然我随着开启基因锁，能力确实大幅提升，但……我当年遭遇的意外，造成的并不是基因变异啊！”
楚轩摇了摇头道：“是的，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大脑皮层的一些结构发生了变异，看来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了……这里条件不方便，等到回去，我再给你详细地检查一遍。”
楚筱然表情凝重，点了点头。控制电脑的能力，如礼物，也如诅咒，然而她使用了这么多年，却从未知道它竟然强大至此，能悄无声息地骗过主神，又能不受控制至此……竟在欺骗的过程中她自己没有丝毫知觉。
相比起欺骗主神的欣喜，两人此时更多的倒是忧心。楚筱然对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如果这样的能力不受控制，哪怕只是凭本能行事，也将是灾难性的。
接下来几天两人各自或阅读资料，或练习能力，直到第十天才回去。多出来的数天在主神空间里都只不过是一瞬，其余人全未察觉。回去后，楚轩果然为楚筱然做了一个详尽的全身检查，只是没有结果，也只好暂且放下此事。
现下队里已有九人，最后几天索性分队进行了几场对抗演习，也算是为团战做些心理准备。郑吒、詹岚、赵樱空、齐藤一、张驿一队，楚筱然、楚轩、张杰、零点一队。两边都是各有输赢，毕竟郑吒那边战力强些，而楚筱然这边有楚轩布局，最后竟还是楚筱然这方赢得多几局。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第十天上午，众人再次齐聚在了主神广场上，只是这回，好几人走入光柱时，心中都多了几分额外的沉重。
“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后天开始传送……”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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