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筱然》沧海琴音

14、第十四章

　　上午商讨一番——其实多半都是楚轩一个人的发言，吃过午饭，大家便分头行事。赵樱空不愿外出，提出留下检视警务网络；零点要寻找狙击点；剩余的人分作三组：三个大学生提出不愿前去寺庙，想去街上逛逛，反正他们分到了手/枪和灵力子弹，自认为已经有自保能力——不过几位资深者到底不放心，最后楚轩主动提出了让阿诺与他们同行；楚筱然、楚轩、张驿带着张恒走一处线路，郑吒、张杰、詹岚则带着齐藤一走另一条线路。
　　楚筱然一行人一路倒是很顺利，但发现却极为有限——虽然路线上列出的寺庙已经是几经筛选，但以她如今敏锐的感知力可以察觉得出，大多数寺庙给人的感受根本不足以与当时伽椰子宅的房间给人的感受相提并论。不过这倒另有好处，看一眼就能确定是否有效让他们的旅程快了不少，很快就已经走访过五六个寺庙。
　　一整个下午众人拜访了大约八/九处寺庙，一转眼已近薄暮，却一无所得。不过三个资深者都是心志坚定，不会轻易动摇之人，张恒倒是有些泄气，但看其他三人都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直到天色渐暗，他才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道：“我们……我们不回酒店吗？”
　　“先在外面吃过饭。”坐在他旁边的张驿答道，“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去呢。”说着他笑了笑。
　　“什么地方？我们明天去不行吗，今天已经入夜了……”
　　“没关系的。”这次是坐在前排的楚筱然回头安慰道，“如果你在担心咒怨的话，它今天下午已经发动过一次袭击了，晚上再次动手的可能性很小。”
　　张恒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再问什么，但面对着楚筱然，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不安地转头看向窗外。楚筱然笑了笑也转过了身——监控警务系统这么重要的任务，自然不会放心地完全放手交给赵樱空。不过这没有必要跟张恒解释——至少目前是没有。
　　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吃过晚饭，几人步行了两条街，来到了东京国立博物馆前。张恒茫然地跟着几人沿着高墙的阴影行走着，转过一个转角，他却悚然发现走在他前面的两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人——楚筱然竟然消失了！还没等他叫出声来，突然后面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张恒一时间吓得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幸好接着耳边就有人轻声说道：“别怕，我是楚轩。”
　　感受到张恒的身体放松下来，楚轩这才松开手，解释道：“不用担心，筱然是潜进博物馆里了，我们在外面等他就好。”说着他已经往前走去，张恒愣了一下，跟着他绕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偏僻的街角，张驿已经站在了那里。他看见张恒，眨眨眼笑道：“张恒哥，刚才吓着了吗？”
　　“是被吓到了……”张恒苦笑道，“你们搞这种事，好歹说一声啊……”
　　“哈哈，抱歉啊。”张驿没多解释，只是笑着道了个歉，三人站在街角默默等待。
　　楚筱然此时已经潜入博物馆。一路遇到的墙壁门窗都被她轻而易举地一跃而过，至于电子控制的防盗设备，对她而言更是不值一提。不到一个小时，楚筱然已经闪身出现在街角的三个人面前。
　　“走吧。”她点点头道，四人先前出旅店时就包了一辆车，张恒早已满腹困惑，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提问：“你刚才潜入博物馆，是去偷什么文物了吗？”
　　“是，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用处，不过还真让我找到几样有灵气的东西。”楚筱然边解释边转向了楚轩，“时间有限，我没来得及将馆藏一一看完，找到了三样，童子切安纲和兴福寺镇坛的两样法器。”
　　楚轩开着车，点了点头，车子平稳地向前开去，张恒先前被吓了一番，此时有些昏昏欲睡，他靠着椅背，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却忽然惊醒——不对，是不是开了很久了，怎么还没到酒店？
　　他猛然醒来，看了一眼窗外，却发现已经是漆黑一片，少有人烟。坐在旁边的张驿见他醒来，解释道：“我们这是往郊外开。”
　　“往郊外开？为什么要去郊外？”张恒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有一瞬间他连杀人灭口都想到了，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们同是被选中的人，灭什么口？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这些资深者图谋。
　　楚轩开着车，头也不回地道：“和你同被选中的新人已经有两个死在了咒怨的攻击下，希望你已经有所醒悟——在这个世界里，即使同伴的实力再强大，也没有人能保证他可以保护你，要想活下去，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觉悟……”说着，他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此处已经彻底是荒郊野岭了。
　　四人都下了车，楚筱然朝张恒伸出右手，手上赫然握着一把英国长弓和两袋箭矢。待张恒接过弓箭，她又拿出一串水晶念珠给楚轩戴上，随即面向张恒，左手握住一柄长约八十厘米的太刀刀鞘，将刀柄递向张恒。
　　“躲在别人后面，只会拖累整个队伍，没有队友可以一直照顾着你，想要活，就只能战斗。”她慢慢地说，“下午逛寺庙时我问过你，你是知道酒吞童子的传说的。这就是童子切安纲，里面封印着恶灵，你要是准备好了，就拔刀吧。”
　　张恒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其余三人，他连连摇头道：“开什么玩笑！你们这根本就是想害死我吧，在日本传说中三个武士得到了神仙的帮助，还带着宝物才彻底消灭了酒吞童子，你们让我用普通的弓箭杀死这样强大的妖魔，怎么可能，我办不到的……”
　　“不是要你消灭。”张驿解释道，“我们肯定都会帮助你，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只是想要你跟我们并肩战斗而已，只有真正的并肩战斗过，才算是同伴，将来对抗伽椰子也多一分默契，不是吗？”
　　但不管他怎么劝说，张恒还是惊恐地摇着头，楚筱然挑了挑眉，沉声道：“我要拔刀了！”说着左手一抖。
　　她并未真正将刀拔出鞘中——但张恒却完全不顾这些，转头就跑。楚轩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他已经被自己吓破胆了……”
　　就连跟张恒相处得颇为友好的张驿，也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冲着远方喊道：“回来吧，张恒哥！筱然姐刚才骗你的！没有把刀拔/出/来！”
　　但张恒恍如没听到他的喊叫一般，仍旧不要命地向远方逃去，张驿张口欲喊，突然改口大叫：“小心！”
　　几乎在他大叫的同时，三人都已经拔枪扣动了扳机，张恒也如同画面定格一般定在了原地，身上的护身符燃起熊熊火光。楚筱然这才看到一只纯黑的猫咪蹲伏在他的脚下——若不是在附身符的火光映射下，这只猫完全融入在夜色中，无法觉察。
　　她枪口立即转向，子弹向着黑猫倾斜而去。那只猫三跳两跳轻盈地躲过子弹，放弃了张恒，朝着这边三人扑来。
　　“小心！”楚筱然一边示警，一边试图用子弹标示出它的路线，但黑夜中的黑猫实在太难觉察，它的速度又太快，眨眼间已经扑到眼前，朝着张驿肩头跳去——
　　它没有成功，张驿身上的护身符燃起火光，他身子一转躲开黑猫，脚下丝毫不停地往前冲去，一边将手/枪塞回腰间，取出一柄长/枪来，枪尖带着内力的淡淡白光，打散缠绕在张恒身边的怨灵。张恒脚下一软，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
　　“站起来！”张驿一边应接不暇地迎击着身边的冤魂，一边怒喝道，“张恒哥你手里也有手枪和灵力子弹，你忘了吗！作为一个男子汉，你手里既然有武器，还有什么好怕的！”
　　张恒一愣，他正处于极大的恐惧中，这一番话其实几乎没怎么听进去，但是听到的只言片语，让他不由一阵恍惚，他抬头看去……漆黑的夜色，凄惨的哭叫……
　　“救命！！你们快住手！张恒，你回来啊，救命………张恒！你还是不是男人！张恒……你不是男人！混账！……”
　　“你说得对……我逃跑得已经够了！我再也不要不战而逃！”
　　张恒低声念叨了一句，这句话声音低得无人听见，却给了他勇气，他猛然站起身来，拿着弓箭开始往周围射击。原本张驿一个人要应对四面八方的怨灵，顾此失彼，此时张恒也站起来，两人背靠背，渐渐也可以应付了。另一边楚筱然和楚轩则是在跟那只黑猫纠缠——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两人纵然可以防住自身滴水不漏，却没有办法攻击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