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筱然》沧海琴音

12、第十二章

　　直到楚轩解释完了他的理论，说到“……所以，我建议我们集体凑一下点数和支线剧情，送一个人返回现实！”到了其他人不得不接话的时候了，楚筱然才抬起头来，其他人处于极大的震惊中，倒也没注意到她的失常。
　　“那么，我们集体凑一下点数，送你回去吧？”詹岚提议道，“楚轩你是提出这个理论的，又这么聪明，由你回去的话，我觉得一定能比我们发现更多事情。”
　　“不，事实上我并不建议由我回去，因为这次回现实世界最重要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证实这里是不是真实，我们的□□是不是进入了这里！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由谁返回，其实关系不大。”楚轩淡淡道。
　　楚筱然道：“我觉得，倒不如考虑一下大家谁还有父母亲人在现实中，回去让他们安一下心吧？相比于我们其他人只能送信回去，看到儿女真正出现在眼前，感受是不一样的。”她顿了一下，又道：“这样，我和楚轩就不回去了，我们唯一的亲人就是彼此，在现实世界并没有很深的牵挂。”
　　张杰也摆了摆手示意退出，詹岚紧跟着摇头道：“我也没有什么亲人，我也不回去了，郑吒和张驿，你们俩决定吧。”
　　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沉默片刻后，还是张驿当先开口道：“郑吒哥，你回去吧。我要是回去，我爸妈肯定得吓得把我锁起来不让我再回来，而且……”他咬了咬牙，垂着头低声道，“……我也没脸……见叶安安的父母……”
　　郑吒叹息了一声，拍拍他肩膀道：“好，那我回去，我会替你们捎信的。对了，大家不用给我凑点数了，这次我杀了两个进化体，点数本来就比较多，而且我也是相比之下最不迫切需要支线剧情的人，当然该我回去了。”
　　楚筱然抿了抿嘴，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一笑道：“回现实也不急在一时，正好大家聚在一起，我们接下来讨论一下各自的强化方面吧。当然，大家还是需要预留出一小部分，帮郑吒凑一下返回现实的装备。毕竟也不能真的让你一个人出点数啊。”她转向郑吒补充道。
　　郑吒正在兴头上，哈哈一笑，坦然地接受了下来。接下来众人又商量了一下，这次大多数人得了一个D和2000点，零点兑换了一把高斯离子狙击步/枪，詹岚强化了一个技能“耐力术”，倒是张驿因为获得了一个支线任务，足有一个C级支线，一个D级支线和4892点之多，他兑换了一个基础枪法，一个低级气功强化，又花了三百点兑换了一个十立方米的储物颈环，便带着武器迫不及待地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他又重新出现，身上倒没有什么血迹，只是神情颇有点憔悴，还带着几分心愿得偿的释然，大概是终于将叶安安的尸体找回了。谁也不知这变化对他是好是坏，但这一关只能自己度过，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一点，也只是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眼看氛围有些低落，詹岚打起精神，笑道：“筱然，该你啦！这次除了张驿，就你拿的奖励点数最多，快给我们看看你要换什么？”
　　楚筱然微微一笑，眼睛一眨，下一秒，一台高达五米的机甲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的平地上。
　　“哇！”除了楚轩，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就连情绪低落的张驿都忍不住睁大了眼。
　　“夜莺”光甲在师士传说的设定体系中，其实是一台中低端的小型光甲，主要作为侦察刺探和暗杀使用，续航能力和扫描范围都十分惊人。相对于其他光甲普遍十米的高度，这架光甲称得上十分娇小了，也是因此，它的防御力和攻击力都较差，只有速度十分优越。当然了，这“相对较差”是对于师士传说那动辄进行太空级战斗的标准而言，对于一般的恐怖片，这部光甲可称相当强力了。
　　当然，此刻没人关心这些，所有人都着迷般地抬头仰望着。“夜莺”全身漆以黑色与深蓝色，甲身纤细流畅，大致形状为人形，背后却有一对黑色的羽翼。它左臂配有一块菱形黑金盾，另外还有两柄超频磁振合金匕首，一柄激光剑，双臂、腰侧各一对射击仓。每一处关节处都边缘锋利，从肩头到脚跟都暗藏着尖刺和利刃，连臂盾的边缘也十分锋利。
　　“太酷了！”张杰看着这样一架光甲，兴奋地握拳大吼道，“我草，这简直太帅了，想不到啊，筱然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郑吒也兴奋地跳了起来，绕着光甲团团打转，毕竟机甲几乎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就连张驿，也不由眼中有些发光地盯着它。詹岚兴奋地道：“没想到，筱然你居然这么帅气！快点进去给我们看看！”
　　“别急。”楚筱然也有些没料到他们的反应这么激烈，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道，“我们去地下室实验吧。”
　　“快去！”张杰和郑吒立刻同时催促道，楚筱然一握手中光甲暗蓝的空间钮，将它收起，然后将空间钮挂在脖子上，朝地下室走去。她特意将地下室扩大了不少，才将光甲放出。大部分光甲的驾驶舱都在胸口，楚筱然一跃跳起，踏着甲身借力，几个起落就跳到离地三米多高的驾驶舱处，轻盈地钻了进去。
　　众人都急不可耐地挤在下面等着，过了足足五六分钟，光甲突然微微一动，接着动了动四肢，在原地踏了两步，又拔出腰间插着的匕首，放在手中转了转手腕，试着将匕首抛到空中去，再轻易地接住了它。它静立片刻，众人都不由屏息。
　　接着，它猛然一动！由极静到极动的变换实在太快，众人的惊呼还来不及出口，夜莺已经极速窜向前去，在身后拖出一道残影。眼看一秒之内它便要撞上对面墙壁，却竟在离墙壁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一个滑步旋身，甲身几乎贴着墙壁擦过。几乎紧接着又一个变向，光甲原路折返，这次却是走的Z字形。一秒上百米的速度下，它却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在这两百米长的跑道上以Z形折返了足足六次！
　　詹岚、张驿等运动视力较差的人还没看清这一系列动作，夜莺已经到了眼前，眼看要撞上众人！郑吒忍不住一咬牙，冲到众人前方，像是要挡下这一撞，光甲却又一次在一米远的地方一个前翻，从几人头顶漂亮地翻过，轰然一声在他们身后落地，膝盖微曲，随即站定。
　　所有人都愣了数秒，然后疯狂地喝起彩来。驾驶舱微微一动，楚筱然从里面钻了出来，轻巧地跳回地上。
　　“太厉害了！”她刚落地，詹岚忍不住就冲上前来抱住她尖叫道，“筱然你太帅了！”
　　楚筱然回抱她一下，眼睛却看向楚轩，楚轩冲她点了点头，她回以一笑，这才开始应付其他人。
　　光甲确认驾驶者之后，除非主人死亡，否则其他人需要许可才能够操纵。楚筱然给其他人挨个开放了权限，让他们也体验了一番驾驶的感觉，自然没人能做到像她一般——她自己若不是有精神力作弊，其实也做不到如此。其中郑吒突发奇想想试试提速，结果是一头撞在了对面墙上。虽然主神提供的地下室倒不会塌陷，却把那墙上撞出了一个足足一米深的大坑，多亏夜莺甲身结实，才能完好无损。
　　“好了好了。”眼看詹岚最后一个试过之后，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楚筱然笑道，“就到此为止吧，别忘了，我们吃过饭还要考虑送郑吒回现实的事情呢。”
　　的确，回到现实的选择实在太令人震惊了，即使是光甲与之相比，也不足为道。乍然被这样一个消息一炸，谁也没有心思做其他事了，中午吃过饭，所有人都一头扎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着要带回给家人的信件物品，一个下午都能不时看到主神下有人在抬头兑换着给家人带回去的东西。
　　吃过晚饭，又聚集在广场上时，几乎每人都交给郑吒一个仔细包裹好、写好了地址姓名的袋子或是小箱子，还有个别拿出了两份——如张驿，他下午还特意拜托楚筱然仿照叶安安的字迹，为她的家人也写了一封短信。在楚筱然和詹岚的建议下，多数人都选择为家人带回了一些药物、珠宝等，也一并放在包裹中。
　　郑吒神情郑重地一份份收起，轮到楚轩和楚筱然时，两人却只交出了一份包裹。
　　“我们两个是军方的人，要你直接去联系军方不太好办，何况我身份敏感，你就这么找上门去，说不定会给你的父母带来麻烦。”楚轩面对郑吒疑惑的目光，淡淡解释道，“所以你只需要将这个包裹在第一时间寄往这个地址，这是我们两个的一位朋友，他也和军方有联系，会解决这一切问题，应该就不需要你出面了。记住，一定要第一时间送去！”
　　“我们身份敏感，或许军方为了保险还会找你。”楚筱然在旁边说了她自中午以来的第一句话，“楚轩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他们不会为难的，也会暗中照顾你父母，不必担心。”
　　郑吒丝毫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感激地向两人道过谢，接过了包裹，走向后面的詹岚，楚筱然默默盯着他，嘴唇抿紧。按理说她眼下应当对郑吒感到几分愧疚，但她却丝毫没有心思。
　　将所有人的嘱托和包裹收好，郑吒兑换了十天，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他又拥着罗丽重新出现在原地，两人脸上都满溢着幸福与满足，看得其他人都是一脸羡慕。刚刚落地，张驿就抢了上去询问家里的状况，一时将罗丽都挤到了旁边。
　　楚筱然一霎不霎地紧盯着光柱，直到看见郑吒出现，才松了一口气。在其他人不过是充满期待的零点几秒，于她，几乎像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个来回。
　　她与楚轩相伴二十余年，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到默契无间，楚轩要带回现实的三项技术她自然知道。昨晚随意扫一眼楚轩兑换的资料，今日听他说出这一番话，楚筱然不用询问，已经知道楚轩的打算。她知道这是多么疯狂的冒险，在刚才那一瞬的时间里，郑吒和楚轩，包括她自己都可能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突然死去——但她无法阻止，也不会去阻止。因为也许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楚轩将这三项技术传回现实的重要性和决心。
　　这和他是否求死无关，也和他会不会继续活下去无关，只是这个约定束缚了他太久，必须要挣脱，也终有一日要挣脱，没了这个约束，他如今仍旧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昔日父亲定下的束缚，这样也就变成仅仅是束缚了。
　　时间早晚罢了，拖延不过自欺欺人。她清楚地知道这一日总要到来，不会去阻止——但这对她，仍旧是酷刑。
　　还是詹岚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轻轻扯了一下她的手臂，楚筱然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朝詹岚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詹岚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多问。另一边的手上忽然一暖，是楚轩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楚筱然抬眼朝他微笑，示意自己无事——她这时十分庆幸楚轩不辨冷热，感受不出此刻她的手一片冰冷。
　　眼看其他人都已经围住郑吒，几人也围了上去。来到这里的人，虽然都是因为心存死念，然而没有谁真正是毫不挂念亲人朋友的，郑吒也算尽心尽力，将众人亲友的情况一一汇报，说了许久。待其他人七嘴八舌问过，楚筱然也忍不住问了一句：“程啸如何？你见到他了吗？”
　　郑吒愣了愣，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程啸是谁，接着他现出恍然的表情，“哦……就是你们俩寄的那个是吧？抱歉，我没见到他，回去之后我就把那个包裹寄了出去，然后就没有听说了，他也没来找过我。”
　　“那也没关系，反正他拿到就好。”楚筱然笑笑，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告诉他这次回去的真实情况，准备日后再找机会。反正既然两人都平安无事，其他的其实并不如何重要。
　　郑吒说罢现实中的种种情况，众人又兴奋地聊了一会，这才自行散去，准备明天再开始训练。楚轩这一晚仍是在楚筱然的房间里住——属于他自己的那间房间，已经完全是一个实验室和训练场，不适合住人了。火焰女皇也搬了过去，在那边帮忙计算数据和拟定训练计划。至于楚筱然的房间里，则是住了四个人：她、楚轩、阿诺，还有一个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造人楚毅，身兼管家和研究员之职，必要时也可以作为战斗人员，不过楚筱然暂时并不打算拿他作此用途。好在主神的房间可以任意变化大小与房间，住多少人也不嫌多。
　　楚轩的地下室与张杰那边又有不同，地下室内已经安放好了全套的仪器设施，以供火焰女皇检测，又分成了不同的几大部分，各处练习内容分开。这十天里，楚筱然练习机甲的时间其实倒没有几天，因为两人足足花了七天的时间研究符文、对夜莺加以改造。楚轩先前就提出符文科技的应用，以及楚筱然的强化并不适用于灵异类恐怖片的缺点，因此这七天时间里，夜莺的大部分甲身和武器都被刻上了符文，射击仓里除了普通子弹，也储备了许多灵力子弹以防万一。
　　余下的日子平平无奇地度过，主神的声音和光柱按时到来——
　　“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咒怨开始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