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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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还是离开？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此刻沈时的心理就出现了天使和魔鬼两个小家伙在吵架，一边说着“上去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边却在提醒他“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奚漾站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歪着脑袋看着沈时，表情和沈时的苦恼不同，略微有些困惑。
终于，沈时还是做了抉择。
“时间太晚了，我还得回去继续工作。”
话音刚落，奚漾就挥了一下手，说了一句“那晚安，路上注意安全”后便立刻转身上了楼，没有片刻的迟缓。
沈时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奚漾的脚步踢踢踏踏的，扰乱他的心率。
这算是被耍了嘛？前一秒还是盛情邀约，后一秒立刻就甩下自己上了楼？
他摸着想不出问题答案的脑袋，无奈地继续往家里走。
奚漾是一路小跑上的楼，回到家关上门立刻就倚着门跌坐下来。双手捂着胸口，好像在担心心脏会跳出来。
刚刚居然没有过脑子就直接说出了那样的话，还好及时刹住了，不然很有可能就被当做是个轻浮的人，像是随便什么男人都可能邀请回家一样。
更何况，她家里连烧水的水壶都没有，泡杯茶什么的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上来纯聊天吗？今天又没有什么电器坏了需要修。
她站起来，打开电灯，忽然想起什么的，冲到窗口看出去。公寓楼下的空地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早已是空空荡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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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熬了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直到太阳从天边探出脑袋来，才从速写本中抽离出来。他呆呆地望着窗外，清晨粉色的天空把他的心情也点亮了。
桌边的速写本上，草图已经快要完成了，沈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分享，可是翻了翻手机，却只能拨通钱明泽的电话。
“喂……”钱明泽明显还在睡梦中，确实，谁会料到在凌晨六点不到就能收到好友的来电呢。
“我画好草图了。”
“诶？”钱明泽揉了揉眼睛，沙哑的嗓音因为激动还破了音。
“我说，我画好草图了！”沈时的语调还是平稳的，但是尾音悄悄上扬着。
钱明泽这回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谁说他的这位基友状态低迷，江郎才尽了？分明是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嘛！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居然就说画好了草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个小时后，你家楼下的咖啡屋。”
沈时激动地说完就挂了电话，那端的钱明泽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叹了一口气后还是爬了起来。起床的动静有些大，床的另一边果然伸出了一双嫩白的手臂压着他的胸膛不让他离开。
“怎么了嘛？”妹子用清晨特有的慵懒嗓音说道。
“你继续睡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钱明泽干脆地拨开妹子的胳膊，下床，从地上的狼藉中快速找寻自己的衣服穿好。
“女朋友？”妹子撩了一下长发，露出一张素净清爽的脸，她侧卧在床上，撑着脑袋，挑着眉毛问。
“不，不，真的是工作上的急事。”钱明泽单脚跳着穿好袜子，提着自己的皮鞋就离开了妹子的家。
奇了怪了，明明就是去正经地谈工作的事情，为什么有一种被捉到尾巴的窘迫感？
***
一个小时又十五分钟后，钱明泽出现在了他家楼下的咖啡屋门口。在确认了沈时的所在方位后，还对着玻璃门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在沈时的对面坐下，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道歉的话，沈时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在他的速写本上写写画画。
不是应该责怪他迟到了十五分钟，然后逼他请咖啡嘛？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居然没有发现自己没有从家的方向走过来，身上还穿着昨天一样的衣服。
“你看看这个。”沈时完全无法得知钱明泽此时脑海里的波涛汹涌，一心只想递上自己的速写本。
钱明泽随意翻看了一下，瘪了瘪嘴，虽然心里很气，很想发脾气说沈时的想法一点儿也不好，一点儿也不符合客户的要求和自己的期望，但是那创意真的是让他眼前一亮，所以憋了半天，最后硬是说了一句：“一般般。”
他抬眼去看沈时，沈时听了他的话，立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
钱明泽现在有些觉得对不起沈时了，调整了一下坐姿，正准备开口，沈时却忽然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腕的手表，然后略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迟到了二十分钟，这顿咖啡算你的，还有昨天的晚饭钱记得还我。”
钱明泽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地去了柜台买咖啡。回来后在旁边看着沈时重新修草稿，便悠悠地问了一句：“怎么想起来用锦砖的？”
“嗯？”沈时沉浸在画图中，一时间没有听到钱明泽问话，愣愣地应了一句。
“古埃尔公园，高迪……我以为你放弃了。”
“嗯？嗯。”沈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落笔，“就想再试试看。”
钱明泽把一杯咖啡递给沈时，“其实我觉得这个创意很好，只是……”
沈时放下笔和本子，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我知道，客户不见得会同意，所以还是多想几个创意备用比较保险。”
“你是设计师，负责作品的艺术性，而我只是个工程师，得为作品的可行性考虑。”
钱明泽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昨天那个辣妹，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辣妹？”
“昨天那个。”钱明泽挑了一下眉毛，沈时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奚漾，眼神便开始闪烁。
“什么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什么打算呀？”钱明泽恶意地重复了一遍。
沈时觉得口渴，便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向窗外，早晨才刚要开始。“顺其自然呗。”
钱明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靠垫上，也看着窗外，然后悠悠地来了一句：“你要是不上，我就上了啊……”
“啪”陶瓷杯子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昨天的晚饭钱还没还我。”沈时没好气地说。
那边的钱明泽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捧着肚子，想笑却要忍住的样子。
认识了五年，沈时这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
整整一个礼拜，整整一个礼拜，沈时都没有能再去程记吃饭。理由很简单，他在工作室里扎了根，为了把方案的最初稿完美地呈现给客户。
但实际上，他也有些害怕跟奚漾的再次见面。
而另一边，奚漾在程记里也有些落寞。
她坐在柜台边，趁着程老板不在的时候学着程老板的样子挥着苍蝇拍，每次有客人来，她都跳起来迎接，结果都是失望而返。
又一次，拿着点单到厨房窗口递给阿麦师傅，阿麦师傅看着她那蔫蔫的模样，问道：“穿运动服那小子今天也没来？”
“你怎么知道？”
阿麦师傅拿走那张单子，敲了一下奚漾的脑袋，说道：“阿麦师傅什么都知道。”
阿麦师傅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就回了厨房做菜，而一边的阿斌哥也拿着单子走过来传菜，碰见奚漾便好心地问道：“奚漾，你怎么样？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奚漾尴尬地笑笑：“我没事儿，大概是最近天气太闷了。”
刚说完，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数秒后雷声轰鸣，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奚漾向门口望去，果不其然，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的路面上已经能够激起水花了。明明她出门的时候还是大晴天，怎么现在倒是下起雨了。
“看吧，这雨一下，心情怎么样都好不起来。”奚漾叹了一口气。
“你没有带伞嘛？”阿斌哥小心翼翼地问道。
奚漾刚想回答，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她没有抬头就直接有气无力地喊道：“欢迎光临。”
再抬头看去，沈时正站在门口，身上的运动裤被水浸湿了大半，手里拿着的透明伞面的雨伞还在滴着水。
奚漾不想否认，那个瞬间她的心情立刻就变成彩色的了，但是反映过几秒，那彩虹就被搅和在一起变成了不知所谓的褐色——原因不过是因为沈时一个礼拜后居然又出现了。
沈时看着奚漾的样子也有些尴尬，于是挑了个门边的位子就坐了下来。
“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奚漾尽量用待客的礼貌语气问话。
沈时反复看了看菜单，说道：“咖喱饭好了。”
奚漾挑了一下眉毛，大半夜的吃这么重口味的食物，果然……
她没好气地在小簿子上记录下来，也没有问他要喝什么就转身走了。
沈时又一次一直停留到打烊才买单。从程记出来，奚漾正在拖地打扫，他便站在门口的屋檐下等待了起来。
雨还没停，依旧很大，排水管敌不过大雨，程记的门口已经淹了水。
奚漾终于到扫好地，出门落下卷帘门。正在犹豫如何回家，一转身，阿斌哥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阿斌穿着雨披骑上自行车，脸没能被帽子完全遮盖，露了出来，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勉强支撑才能睁开眼睛看路。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道：“奚漾，我送你回去吧？”
奚漾正要回答，头顶上却忽然出现了一片晴空。
她抬头，是一把透明的雨伞，而拿着伞柄的正是沈时。
“我送你。”沈时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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