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爱还在》倚朱阁

7、两个人的践行宴

　　“是。”我答。
　　他听到我的话，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愤怒，或许，还有痛苦。
　　他沉默良久，道：“参加了饯行宴再走吧。”
　　他肯放我走最好不过，于是我欣然答应。
　　随后，他一个人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月光下的影子被拉长，显得更加孤寂。
　　我心里一软，想要跑过去拉住他，可迈出第一步便又停下。
　　拉住他又能怎么样，我是华夏国的臣子，是皇亲国戚，他是北辽的王，是皇帝欲吞并的北辽的王，我们的身份是矛盾的，两个人若想相安无事只有就此结束。
　　与其给他希望，倒不如就这样，让他死了心。
　　第二天乞颜烈将使者团召进宫，宣读了圣旨。宣读完圣旨，讲了些对两国未来的客套话。从始至终，目光没停留在站在最首位的我。
　　竟不由得有些失落。
　　当天夜里，一夜未眠。
　　两日后是饯行宴，相关众人出席。饭后又赏了些歌舞，一直拖到下午才算结束。
　　原本打算今日便出发却被耽搁了，只好延迟到明日。
　　等晚上我沐浴后吹了灯刚爬上床时，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噌的坐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人。
　　即使逆着光，单看那颀长的身形也知是乞颜烈。
　　乞颜烈停在床边，只看着我，不说话。
　　“阿烈，这么晚了还出宫，很危险，我叫人送你回宫。”说着，我穿了外套向门外走。
　　乞颜烈自然又轻轻松松地将我拉回他的怀里，我不敢挣扎，只任他抱着。
　　“怀远，一定要走么？”
　　乞颜烈的语气太轻柔了，说是乞求都不为过。我下不了狠心对他说“一定要走”。
　　但我沉默，他自然也懂我是什么意思。
　　他轻叹了口气，出门不知从哪又抱了坛酒回来，坐在桌边，冲我招招手。
　　我会意，坐在他对面。他从酒坛口上拿下两只酒碗，满上后将一只递到我的面前，说：“这才是真正的饯行宴。”
　　我咬了咬唇，最终接下。
　　两人正默默地喝酒时，突然响起敲门声。我和乞颜烈一齐看向门口，门外的人影有些娇小，大概是个姑娘。
　　虽然是姑娘，但我仍然很紧张。万一是什么细作，看到我和乞颜烈深夜共处一室，肯定会觉得我们在密谋什么。
　　我本想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却不想乞颜烈站起身去开了门。
　　我不知所措地看他从门外的人那里接过一坛酒，关上门后喜滋滋地举到我面前，说：“有人送酒来了。”
　　“那人是？”我十分紧张地问他。
　　“我的贴身婢女，我让她找处没人的地方等着，没想到她还主动送酒来了。”
　　我松了口气，两个人又接着喝酒，不一会，两坛酒都见了底。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他是借酒消愁，那我呢，我也愁么？是和他一样因为离别而愁么？
　　“怀远。”乞颜烈轻唤我的名字。
　　我抬头去看他，撞上他温柔的目光。
　　好热。
　　乞颜烈拿手支着头，看着我，呼吸有些急促。
　　“阿烈，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我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个干净，便催他尽快离开。
　　他挑了挑眉，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走。”
　　“什么？”
　　“你到底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见过一个北辽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