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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玛瑙坠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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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三番四次试探林昭,都未曾得知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和乞颜烈的那件事上报给皇帝。
于是,每天的早朝对我来说简直是种煎熬,我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就这样熬了半个月,某天早朝当我又准备沉默一早晨时,兵部侍郎的话立马让我神经紧绷起来。
他向皇帝上奏,说北辽王最近无暇顾及边关,宜趁机收取北辽。
“众位爱卿有何看法?”皇帝审视下方百官,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有片刻停留。
工部侍郎站出来说:“禀皇上,如今淮南一带遭遇水灾,赈灾所需资金巨大,此时若派了兵,发生战争,怕是会加重国家的负担啊。”
后又有几位侍郎站出来说话,与兵部侍郎唱的反调,父亲站出来说支持兵部侍郎。
“方爱卿有何看法?”皇帝问道。
我站出列,道:“臣以为,南方洪涝,粮草不足,此时若是派兵出征,难免加重人民的负担。且远征北辽,士兵极容易出现水土不服,天时地利皆不具备。”
“那方爱卿认为该如何解决这件事?”“臣以为当以怀柔政策安抚北辽,先行赈灾,等万事俱备再出兵。”
话出口又后悔了。皇帝本就疑心我,现在我还阻止派兵,这下有口难辨。
“臣附议。”林昭见皇帝的脸色变了变,站出来说道。
这下,定远王爷、中书舍人和礼部侍郎皆赞同兵部侍郎的观点。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又顺势把我派到南方去赈灾,林昭也一同前去。父亲路上说:“我本是怕你的治兵之才会被皇帝借题发挥,派你到虎门去,才不同意派兵。岂料皇帝一心想让你出朝廷,到底还是没能留住你。”
“父亲不必为儿子担忧。”我微微一笑。我有些感动亦有些感伤。刚到家不多久,便又要上路了。
母亲哭哭啼啼地怪父亲不在朝堂上多劝几句,父亲没吭声。
我自然知道知道,皇帝疑心我。现在把我派到灾区,若是中间有任何差错,皇帝都可以顺势处置我,既除掉一个潜在的北辽细作,又削弱了方家的势力。这么好的机会,别人再劝也不会改变主意。
到灾区我倒是不忧虑,唯一忧虑的是林昭。他似乎对我是有意见的,若是借题发挥陷害我一二,或是直接受了皇帝之命来陷害我,那就麻烦了。
我和他修整了两日,动身前往灾区。
南方洪涝最严重的地方是淮南邑,离昌平不太远,再加上路赶的急,走了十日便到达。
到了以后,我和林昭在知州的带领下,审视了受灾的情况。
我吩咐知州把低地群众转移到高地,开仓赈灾,然后用沙袋将大堤的缺口赌上,又考虑到淮南年年都有水灾,我便和众人到河流上游勘测地形,得到华文帝允许后找了工匠设计,开始施工修建水库。
工程开工后,我宴请了各个官员,希望他们能好好干活,建好这个水库。
晚宴后,林昭邀请我到他房中喝茶。
进了屋两人面对面坐下,他沏好茶递给我,说:“这种茶能醒醒酒。”
“谢谢林大哥。”
他笑了笑,说:“怀远同我客气什么。”
“害怕林大哥生我的气,先行回京,自然不敢失言。”我垂下眼眸,品了口茶。
他沉吟良久,才说:“怀远在怪我先回华夏么?”
我不答。
或许是有些心虚,他把目光已向别处,又猛地停留在我的脖子上,突然伸手勾起我脖子上的红绳,拽出那颗红玛瑙,立马变了脸色,问我:“这是谁送的。”
我把坠子从他手里抽回来,语气淡淡地说:“一个北辽的人。”
“何时送的?”
“娜多节。”说着,将坠子从他手里抽出来。
林昭眉头紧锁,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娜多节送玛瑙有何寓意么?”
我愣住。这其中的寓意我已从清涟处得知,先前我也是想着摘的,可乞颜烈一直在我身边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机会却觉得摘了之后空荡荡的很不舒服。许是习惯了它吧,或者,是习惯了他。
“这坠子寓意不好,你还是摘了吧。”林昭说。
我只说了句回头再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底,我是不愿意摘它吧。